安蕓愛開始瞭對北原秀次更細致的觀察,然後覺得腦殼痛。
北原秀次在學校乖巧無比,下瞭課連座位都不離開,既不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也不去走廊裡溜達他在座位上不動彈,這也不好無故湊過去閑聊。
他去上廁所的話,不太方便跟著去,那直接課間找他請教功課呢?但全班女生都沒人去,自己卻偏偏找他,好像也不太合適。
可別把自己的天使人設崩成瞭花癡人設……
體育課的話,這學園男女體育課大多都是分開上的,課目表很多都不一致,一時也沒機會。
中午吃飯的話,他身邊坐滿瞭人,這根本加入不進去,總不能說一聲“北原同學的便當真好吃”,然後就厚著臉皮開始蹭吃蹭喝……有蹭吃蹭喝的天使嗎?要是自己料理技藝比他好,請他還行,但問題是他是頂級大廚,自己的料理技藝根本不夠數,就算是交換也會被認為是嘴饞吧?
也不是多熟,好尷尬,這招也不行。
下午放瞭學的話,他根本不在學校裡多待,第一個回傢,這追著他一起放學回傢好像更不合適瞭身邊還帶著鄰班的那個小矮子女生,自己還沒靠近呢,他就已經被扯走瞭。
安蕓愛仔細觀察瞭近一周,都到下周四瞭硬是沒找到什麼機會,感覺像是老鼠拉龜,無從下嘴這一周時間安蕓英助也沒閑著,分析著那半瓶酒,幾乎每天都要問一次拜托成功瞭嗎?
安蕓愛倒是抗議瞭一次,但很快又被安蕓英助更誠懇的拜托瞭,最終沒辦法,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她是真的頭疼,下瞭課坐在座位上抄筆記都有些不安心,習慣性一歪頭想看看北原秀次在幹什麼,但愕然發現人不見瞭這是去哪瞭?這也不是他上廁所的時間,他是定時尿尿的,隻在早上第三節課後去,飛快去飛快回來。
這都下午瞭啊,他下午不該亂動的!
你怎麼這樣,出去都不打個招呼嗎?我怎麼和你偶遇增加交談機會?怎麼增加熟悉度?
她趕緊向內田雄馬問道:“內田同學,北原同學去哪裡瞭?”
內田雄馬正研究鈴木乃希統一印發的棒球技巧資料呢,茫然抬頭說道:“好像是監督教師找他,應該是去職員室瞭吧?怎麼,安蕓同學找他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北原同學平時都坐在那兒,一看人沒瞭有點好奇……打擾內田同學瞭,請繼續忙吧,不用管我。”
安蕓愛已經顧不上多和內田雄馬多客套兩句瞭,說著話就往門外走,然後趴在走廊窗戶往外看職員室在斜對面的樓上,他人走到哪瞭?
她掃瞭一眼發現北原秀次剛剛進入兩樓之間的藝術花廊通道,於是迅速思考瞭一下當前該如何辦要等他回來,提前去堵他的話,總不能相遇瞭馬上掉頭跟他回來……那自己也應該去職員室,到時隨便找個理由就行瞭,比如問一下社團情況什麼的。
對,要和他一起去職員室,然後一起回來,這樣路上總能說幾上句話瞭,或許能增加些好感度、熟悉度,甚至能發展出額外的支線劇情。
安蕓愛拿定瞭主意,馬上行動起來,小碎步十分優雅但極快的就奔著教學樓的側樓梯去瞭。
日本經常地震,學校防災意識很強,可以說視為頭等大事,所以寧願多蓋樓也不肯蓋高樓,而且逃生通道留的特別足,每層都有三處向下的樓梯,以防萬一遇到大地震瞭,學生們全擠在一道樓梯上出現踩踏事故,別樓沒倒反而人被踩死瞭。
日常當然有逃生演練,隻是真遇到大地震瞭,未成年人未必能保持鎮靜,不可不防,還是多造兩道樓梯保險。
教學樓一側的樓梯用的人相對較少,安蕓愛到瞭那兒向下一看,果然沒人。
她一按樓梯扶手,翻身就跳下去瞭,十分輕盈的落到瞭下半層的樓梯上,按瞭按微微飛揚的裙擺,再次探頭向下半層看去隻要別碰到風紀委員會的成員和教師就沒事,至於偶遇個普通同學那不太要緊。
女神當然是穿安全褲的,完全不怕走光。
她多年苦修的藝術體操終於派上瞭用場,一路跳著就到瞭二樓,然後再趴在窗上一看,發現北原秀次走路特別快,已經走瞭近一半瞭我都跳樓瞭都追不上你嗎?你在學校裡不能慢悠悠走路?這是趕著去投胎?
安蕓愛心中一陣氣苦,但又不想放棄這難得的機會能多說幾次話,也許放瞭學就能順路自然而然一起回傢瞭,有那個小矮子在也不怕閑言碎語鬧緋聞,而等聊熟瞭,再開口求求他,老爸拜托的事就能交差瞭吧?
斜對著的兩座樓之間的花廊挺長,為瞭藝術也修的頗為曲折,頭尾差不多粗細,中間鼓著一大塊,像個花壇。這裡春季夏季都是一片繁花盛景,十分漂亮,很多女生中午都會選擇在這裡吃便當,是附近幾座樓之間類似中庭一樣的存在私立大福學園有錢,把學園修的像個大花園。
安蕓愛在二樓看瞭看,又掃瞭一眼對面遠處的樓那裡是職員室、理科試驗室、料理室、畫室、音樂室等地方,學生較少,窗口沒人她狠瞭狠心就爬出瞭窗口,拿出瞭走平衡木的技巧,踩著二樓邊沿隻能勉強落一腳的翹簷就奔著花廊頂端去瞭。
這要給老師看到瞭至少要被弄到學生指導室去訓一頓,搞不好還要被請傢長,對天使的名聲是一大損害,但此時此刻安蕓愛決定隻能拼瞭,不然下次能找到機會不知何年何月。
她腳步輕盈如貓,一溜小跑筆直,保持著平衡最後成功到達瞭花廊上面,而今年名古屋冬季氣溫偏高,花廊上的藤蔓葉子半枯不枯還很茂盛,似乎也能勉強遮掩身形已經這樣瞭,她覺得現在跳下去狂追一氣還不如再拼一下,沿著花廊上面貓著腰跳躍速跑,這樣可以盡量走直線,應該很快能追上北原秀次。
到時在他身後不遠處往下一落,輕問他一聲:“北原同學要去哪裡?”,甚至跑到他前方某個轉角落下來,然後訝然回頭,嫣然一笑,叫上一聲:“好巧呀,北原同學!”
完美!
唯一就怕被身後教學樓上的學生無意間看到瞭,不過到時死不認帳就行瞭!看個後腦勺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自己吧?
安蕓愛拿定瞭主意,直接在花廊上輕盈的跳躍奔跑起來,同時視線下望,準備先跑到北原秀次頭上再說她真的很快瞭,說瞭這麼多,其實她從四樓到花廊還沒花瞭一分鐘,真是為瞭制造偶遇,為瞭可以同行聊天,把以前修煉的一切本領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人生中第一次知道瞭,原來攻略一個男生是這麼難的!
這真是把小命都拼上瞭!
…………
北原秀次去見監督教師其實沒什麼大事,監督教師放在中國就叫班主任,經常要把學生拎去談談心聊聊理想,關心關心學業上有沒有什麼困惑,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思想上有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有時甚至還會預約一下傢訪什麼的。
這屬於監督教師的日常工作,北原秀次是覺得這種談心很沒必要,他基本沒什麼不良思想波動,但在學校裡尊重老師是學生起碼要做到的,他也就很老實的準備去和監督教師聊一聊。
他慢悠悠走著,反正下節自習,不然監督教師也不會叫他去,但他認為的慢悠悠就是安蕓愛認為的趕著去投胎瞭,不過他走著走著突然心中一動,側耳傾聽瞭一下,覺得不太對!
有奇怪的跑動聲,正向自己這裡接近,而且掩飾意味很濃,不註意還真聽不到。
好可疑!
他是有心理陰影的,在冥想戰中沒少被那些浪人劍客偷襲,有時提刀路過一小片灌木叢,都有可能從裡面竄出個人來給他來一刀。
他隻略聽瞭一下,就判斷出頭頂有人正在急速接近,本能就把身子先緊貼到瞭立柱上,確保瞭不會背後受到突襲,然後更是一轉身,貼著立柱就面向瞭花廊外面,隻用耳朵判斷當前情況。
這學校裡誰要偷襲自己?
自己和誰結過仇?有人看自己不順眼要教訓自己?高年級的?不然誰會瘋瞭在花廊上面跑?
是鈴木那妖精惹來的敵人嗎?或者是福澤直炳的同夥來報復?這裡是學園,是民眾對暴力犯罪最重視的地方之一,他們就不怕事後被警方嚴加追查嗎?
北原秀次一肚子疑惑的在下面隱蔽好身形,做好瞭隨時接敵的準備,畢竟小心行得萬年船,瞭不起虛驚一場,但萬一真是敵人至少可以取得先手優勢。
有時這就是生與死的分界線,不能不重視。
但上面的安蕓愛懵瞭人呢?自己都拼瞭小命瞭啊,依雙方的速度,自己應該在他走到最後三分之一時看到他才對,怎麼下面沒人?
要不要現在下去?也不能總在上面,被發現的機率太高瞭。
她從花廊上猛然探頭向下望瞭一眼,馬上又縮瞭頭快上課瞭,這花廊裡這一小段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北原秀次人也沒瞭!
這不科學啊,他隱身瞭?
北原秀次耳中聽著動靜還真是奔自己來的啊,趴在自己側上方不動彈瞭,這是準備等自己一露出身形,就給自己致命一擊嗎?聽腳步聲人好像很嬌小,體重很輕,暴發力不會太高,那會持有什麼武器?
不會是惡作劇,這嚴重違反校規,要惡搞自己不可能會下這種本錢,那就是存心不良瞭!
他順著立柱,悄然無聲就爬到瞭花廊頂上,然後看到藤蔓枯葉間埋著一個女生,正撅著屁股往下探頭探腦看不見上半身,不過隻看下半身也能知道這個人是下過大功夫的,偽裝的很成功,連安全褲都裝備瞭,真像現役女子高校生,怪不得能混進來,隻是有一個破綻襪子穿錯瞭,這不是私立大福學園發的襪子,和小蘿卜頭、雪裡她們的不一樣!
上面藤蔓很多,略一動牽扯之下就會驚動這“刺客”,而北原秀次閃電般想瞭一圈覺得自己判斷九成九的準確,這傢夥絕對不懷好意,但這是學校,下毒手那肯定不行,影響太惡劣,在花廊頂上打鬥也太引人註目,還是先打下去,制伏瞭她拷問清楚為上。
他直接竄起,如猛虎出籠但無聲無息,威猛和陰毒完美融為一體,沖著那個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腳讓你丫的想暗算我,給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