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天下父母心
陳功聽瞭孫大樹的話,也是感嘆天下父母心,便問他兒子的樓房在哪裡,孫大樹就指著遠處一棟樓房道:“那就是我兒子的樓房。”
陳功便聞聲看去,果然是一棟二層半的樓房屹立在遠處,這棟樓要是放在城市裡頭,那可是一棟別墅瞭,得值不少錢,而孫大樹說,當時蓋瞭這棟樓花瞭近三十萬,借瞭十萬元的外債,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把這十萬元的外債給還清瞭。
看來孫大樹為瞭給兒子娶媳婦,也是下瞭很大的本錢,而且還借瞭外債,這可以說把孫大樹一輩子的積蓄都花光瞭,最後還欠瞭十萬元的債務,這十萬元債務對一些人來說確實不算多,可是對於孫大樹這樣的傢庭來說,那就是很大的一筆債務瞭。
想瞭想,陳功就問他兒子現在在哪兒,也是在傢裡幹農活嗎?孫大樹就告訴他,兒子與兒媳婦結完婚就出去打工瞭,不在傢。陳功聽瞭就感到奇怪,既然兒子兒媳都出去打工瞭,幹嘛還要蓋這棟茅草屋,而不是住在樓房裡呢,二層半的樓房,住下他們老兩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陳功這麼一問,孫大樹便是告訴他,是兒媳婦不讓他們老兩口住,他們想瞭想,既然不讓住,幹脆早出來找地方蓋房子,不要惹得兒子與兒媳婦鬧矛盾,現在娶個媳婦多不容易啊,如果因為這事再離瞭婚,那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瞭。
孫大樹這樣一講,陳功便是感到有些悲哀,老兩口辛苦一輩子,都沒有享到什麼福,最後把所有的一切都給瞭兒子,自己還欠瞭十萬元的外債,這就是一些農人的現實啊。
陳功進到孫大樹的兩間茅草屋裡,裡面陰暗潮濕,屋裡頭隻有一張床,外加一張吃飯的桌子,連個電視機都沒有。吃飯的桌子上放瞭幾碟咸菜,沒看到什麼蔬菜水果,隻有幾個饅頭放在那裡,孫大樹說要請他們吃飯,這怎麼吃啊。
實在是沒什麼吃的,孫大樹看到陳功走瞭進來,便訕訕地笑道:“陳記者,不好意思,傢裡頭也沒有坐的地方,要不我帶你們去我兒子那裡吧。”
“你兒子不是不給住嗎,你怎麼去他那裡?”陳功問道。
孫大樹道:“我手裡有鑰匙,時不時地還要給他們打掃一下衛生,去我兒子那裡,肯定能坐下。”
陳功聽瞭,馬上說道:“老孫,不用瞭,我們過來看一看就行瞭,我看你傢裡也沒什麼吃的,要不這樣,跟我們去下館子吧?”
孫大樹連忙道:“你們先等一會,我去飯店炒兩個菜過來吃,既然答應請你們吃飯瞭,我不能食言。”
看到孫大樹這般熱情,陳功的眼裡噙瞭一絲淚水,孫大樹雖然沒有什麼錢,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但是卻很厚道,很講究人情理道,還是農民兄弟淳樸啊。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陳功實在是不能讓他請客吃飯,想瞭想,便扭頭對劉紹剛道:“弄點吃的來,再拿瓶酒來,我與老孫喝一杯。”
劉紹剛聽瞭卻是遲疑瞭一下道:“陳……書記,這個地方也坐不下人啊,還是到飯店去吧。”
在孫大樹面前,劉紹剛不知如何稱呼陳功瞭,因此結巴瞭一下,陳功聽到後說道:“去飯店吃也行,但是怎麼有比的上在這裡吃,你去安排一下。”
看到陳功堅持如此,劉紹剛隻好給鄉裡書記打電話,讓他馬上弄一些飯菜和酒過來,到群眾傢裡頭吃。
這個時候,鄉裡書記與王山海已經打聽出陳功與劉紹剛所去之處瞭,此時他們正在遠處觀望著,尤其是王山海一看,陳功與劉紹剛去瞭孫大樹的傢裡,心裡頭便是感到緊張瞭,這孫大樹可剛剛與他吵完架,現在不知怎麼的,居然與陳功弄到瞭一起,真是活見鬼瞭。
鄉裡書記一接到劉紹剛的電話,急忙答應下來,然後馬上安排給鄉黨政辦,讓他們立刻把菜飯還有酒弄到這邊來。
一聽說市裡領導要喝酒,鄉黨政辦的主任就問喝什麼酒,酒差瞭可不行啊。鄉裡書記一聽,覺得也是,要喝什麼酒呢?
鄉裡書記立刻向劉紹剛請示,劉紹剛聽到他又打電話來問,就沒好氣地告訴他,不用什麼好酒,就拿他們平時喝的酒就行。
鄉裡書記一聽這話就犯瞭難,他們平時喝的酒有孬有好,到底是喝孬的還是喝好的,想瞭想又問瞭起來。
劉紹剛就罵他沒一點頭腦,這個時候你還要拿什麼太好的酒過來,不要太好,但是也不能太差,市委領導喝瞭孬酒,喝出毛病怎麼辦,但是如果拿好酒過來,陳功肯定得問這酒多少錢,怎麼喝這麼好的酒,到時候批評起來,他就難堪。
讓劉紹剛給批瞭一頓,鄉裡書記急忙掛下電話,然後又安排一下,就把平時招待縣領導的酒拿過來的,招待縣領導的酒肯定不會差,但是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鄉裡書記安排完之後,便是遠遠地看著陳功與劉紹剛站在孫大樹房子的旁邊。王山海也是站在那裡觀察著,臉色陰沉不定,鄉裡書記見狀就問道:“這戶是什麼情況?”
王山海道:“這個人是一個無賴,不知道領導怎麼去瞭他們傢,他要是向市領導講瞭鄉裡的壞話,那可是就糟瞭。”
鄉裡的書記就問:“他怎麼無賴瞭?”
王山海道:“我剛把他的低保給停瞭,他肯定會生村裡的氣,他能在領導面前說好話嗎?”
鄉裡書記一聽這話,馬上惱怒地道:“你怎麼停他的低保瞭,我看他住的房子很差嘛。”
王山海道:“他兒子傢有樓房呢,一點也不窮,我拿掉他是應當的。”
鄉裡的書記道:“他兒子有樓房關他什麼事?”
王山海道:“他兒子樓房是他蓋的,怎麼不關他事,他有錢,低保就不應當給他。”
鄉裡書記聽瞭他的話,不知說什麼好瞭,但願不會講鄉裡的什麼壞話,如果隻是講村裡的,那他就不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