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隻鳥,隨後又看看那個一臉淡定的年輕人,心中暗驚,隻是這氣質和派頭,來歷不小啊。
薛二柳滿眼見瞭鬼一樣的神色,驚呼一聲:“你們沒死”
小寶呸瞭一聲:“薛老假都沒死,你指望尋哥死是何居心”
薛二柳兩腿篩糠般的抖動瞭起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好瞭不好瞭,他們竟然找來瞭”
小寶看著他逃離的背影哈哈大笑,笑著說:“你看嘛,我就說他是二椅子。”
李尋蹲在一個攤位前,拿起一個瓷壺打量片刻,輕聲道:“你別老欺負人傢。”
攤主都傻瞭,看著這個嚇跑瞭薛二柳的人蹲在自己的攤位上,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
李尋也索然無味,一個真貨都沒瞅見,站起身來道:“走吧,去看看薛菩薩死沒死。”
整條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呆愣的目送李尋和那隻要成精的鳥兒離去,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到底是什麼來頭何方神聖啊
那鳥更是囂張無比,竟然敢給薛菩薩起外號。
薛菩薩本命叫薛奇真,這是大傢都知道的。而這隻鳥兒,竟然直呼人傢薛老假。用假這個字,來諷刺薛奇真的真這個字。
這種稱呼,在他們看來,簡直都是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在裡頭瞭。
紛紛猜測,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啊。
與此同時,薛二柳一路急奔,到瞭天橋胡同裡的一小茶樓前。
這小茶樓門面破舊,門口卻豪車雲集。
上有一門匾,名為薛傢店。
此時,薛傢店中,通常隻有真的有身份的人才能進的三樓雅間裡,一個手中不斷盤著倆油光鋥亮核桃的老頭坐在躺椅上,一手拿著隻紫砂茶壺,不斷往自己嘴裡灌。
對面坐著兩西裝革履的人,從其中一人手中戴著的定制版歐米伽來看,身份不凡。
兩人中,年齡大點的,耐心的看著對面的老頭喝茶。年輕點的那個卻有些坐不住瞭:“薛老板,成不成,您一句話。”
老頭在搖椅裡搖呀搖,老神在在的,眼睛都不睜。
看到他這樣,說話的那年輕人頓時更不耐煩瞭,騰地一下站瞭起來:“薛老板,您到底什麼意思啊這是雙贏,互惠互利的事情,隻要您點個頭,我們兩傢公司聯手,把那個政府項目拿下來,身價刷刷刷的往上翻好幾倍,成不成,您倒是給句話呀。”
老頭嘿嘿一笑,言說:“你們南方人不是都挺精明,挺有城府嘛你這年輕人好急的性子,涵養還是不夠啊,要學會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你瞧瞧”
“不好瞭,不好瞭。二大爺,大事不好瞭”忽然,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從樓下傳瞭出來。
薛菩薩面色變瞭變。
嘭的一聲,木門直接被撞開,就見滿頭大汗,狼狽無比的薛二柳沖瞭進來,滿臉見瞭鬼的神色:“二大爺,不好瞭,大事不好瞭”
薛菩薩剛才還訓人傢急性子,轉眼間自己的侄子就冒冒失失跑瞭進來,心中當即就有些尷尬,有些怒瞭。
壓著那口怒火,薛菩薩沉聲說:“我怎麼教你的人,要學會泰山崩頂面不改色,你這樣,還怎麼成大事怎麼不好瞭天塌瞭,還是地陷瞭房子著火瞭,還是日本鬼子打來瞭”
薛二柳吞瞭口唾沫,順瞭口氣,這才顫聲說:
“李尋沒死,那隻鳥還活著,他們來瞭,二大爺,李尋來啦,李尋來瞭啊”
乍聞李尋,“啪”的一聲。
薛菩薩手中養瞭好幾年的紫砂茶壺碎瞭一地,茶葉水撲的到處都是。
騰地一下,薛菩薩就從搖椅上竄瞭起來,就跟屁股著火瞭一樣,表情比薛二柳還要誇張,聲音都破瞭線瞭:
“放你娘的屁,他們不是死瞭麼”
“真的,真的來瞭”
薛菩薩當即兩眼一紅,其中竟然還有些害怕,站在當場不斷的踱步,早已失瞭方寸,嘴裡不斷的喃喃道:“他怎麼來瞭他怎麼來瞭完瞭完瞭,當年我沒去,錯過瞭救他爹,他現在找上門啥意思啊”
呢喃著,薛菩薩猛的一步竄到薛二柳面前,揪住他脖領子,急聲問道:“他帶沒帶他的弓”
薛二柳想起李尋身後背著的一個篷佈大包,邊角露出瞭一截木棒,連忙點頭:“帶瞭,帶瞭。”
薛菩薩聞言,更是兩腿一軟,當即一屁股坐瞭下去,喃喃道:“完瞭,他該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薛二柳聽自己二大爺這麼說,當場眼淚就流瞭出來:“怎麼辦啊二大爺,咱們快跑吧。”
薛菩薩失魂落魄的說:“跑跑不掉的,你都看到他瞭,那我就肯定跑不掉。”
“那我們和他拼瞭吧。”薛二柳說著,表情掙紮瞭一下,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拿啥和他拼啊”
薛菩薩顫聲說。
此時,那兩個西裝革履的人疑惑的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來:“薛老板既然還有事情,那我們先告辭瞭,改日再聊。”
薛菩薩充耳未聞,腦袋裡隻是嗡嗡嗡的響。
那年輕點的走到薛菩薩面前,嘿嘿笑道:“急啥啊,天塌瞭還是地陷瞭著火瞭還是日本鬼子打來瞭呵呵,薛菩薩,老前輩要學會泰山崩頂面不改色”
還沒說完,連忙被同行的另一人拽著拉走瞭。此地不宜久留,把薛菩薩都嚇尿瞭,這種麻煩還是不要沾惹。
過瞭兩分鐘,樓下響起一陣嘈雜聲。
“先生您好,您不能上去。”
“保安,保安。”
“先生,您不能上去。”
“”
聽著下方的嘈雜聲,薛菩薩垂頭喪氣:“來瞭,二柳啊,放行吧,該來的總會來。”
薛二柳聞言,咕嚕爬起來又跑瞭出去,連忙招呼保安放行。
李尋要真是來殺薛菩薩的,又豈是保安能攔得住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已經重新打扮得體,坐在椅子上的薛菩薩聽見聲音,身子一顫,裝模作樣的回過頭去。
卻見大開的門上,懶洋洋的依靠著一個身後背著篷佈大包的年輕人,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薛菩薩努力做出一個笑臉,道:“數年未見,少主風采不減當年啊,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李尋好笑的看瞭他一眼,說:“數年未見,薛菩薩依然老當益壯,不請自來,久違久違。”
薛二柳此時也進瞭屋,把門關好,然後垂手站在一邊,頭都不敢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