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庭院中。
高墻豎起,方磚地面,錯落有致的種著花草灌木,草木間又挑起幾桿路燈,亮著白剌剌的光。那光映在地上,恰好閃出兩個人影,一個剛勁有力,虎虎生風;一個閑庭信步,悠然自在。
“我特麼就不信瞭,再來!”
袁培基再次攻擊失手,快速的往後一跳,嘴裡罵罵咧咧的,顯得又急又怒。而話音剛落,他一個大跨步上前,右拳直奔對方面門。
顧璵看那拳頭懟來,隻輕巧的一轉,就繞到瞭他背後。
袁培基不驚反喜,馬上貼身一靠,然後左臂曲起,用肘點向對方的胸口。
這招很下作,也很有效。分為兩步,先用肘擊,接著小臂向下猛甩,狠抽敵人的襠部——這就叫撩陰手。
他對此招十分偏愛,千百次錘煉已經熟熟的。結果手肘一點,後面卻空空蕩蕩,跟著的甩臂也沒甩出來。
袁培基一回身,見人傢早飄出數米開外,立馬脾氣爆炸,道:“顧先生,你就算瞧不起我,也不能隻躲不攻啊?這算哪門子比試?來來來,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其實顧璵不是不攻,而是想看看軍中技擊的套路,所以才磨磨蹭蹭的耗瞭半天。這會觀察的差不多瞭,又聽他一說,便道:“好,那你小心瞭。”
“放馬過來!”
那貨憋屈的要死,隻想奮力一懟。
結果咧,剛擺好架勢,就那麼一眨眼,那道人影已到瞭近前,一根細長的手指伸出,在自己胳膊上輕輕一點。
“噝!”
他就覺得胳膊一麻,隨即疼痛難忍,整條右臂都喪失瞭戰鬥力。
媽賣批!
他暗罵一聲,窩囊感又放大十倍,當然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忍痛道:“老袁我服瞭!顧先生,你果然是古武高手!”
“古武……”
顧璵抽瞭抽嘴角,算瞭,你說是就是吧。
話說之前在飯局上,焦鵬巴巴的找打臉,被打後還裝懵懂,癱在哪兒半天。而袁培基見他出手,頓時愈發看重,一句話撂下,全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飯後,袁培基又盛情邀請,來傢中一敘。顧璵知道他是軍方背景,正好想見識見識,便點頭答應。
倆人回來沒多久,那貨就提出比試,然後,就沒有然後瞭……
而此時,顧璵湊過去,捏著那條胳膊一揉,疼痛盡消。那貨的心情特復雜,悶頭不響的進瞭大屋,先灌瞭半瓶xo,又往桌上一墩:
“我十幾歲就進瞭部隊,呆瞭五年,不說百裡挑一,也是實打實的本事。但今天才知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別這麼說,軍中搏擊肯定有可取之處。要是不違反規定,我還想學習學習。”顧璵笑道。
“什麼規定不規定,明天我就把教案拿來,你別外傳就行。”
袁培基又喝瞭一口,道:“部隊教的是實戰技,徒手格鬥隻占瞭一部分,很多都是用武器,比如短棍和匕首。”
“短棍?”
顧璵一聽,忽來瞭興趣,道:“你這兒有麼,能不能練兩下?”
“沒問題!”
那貨特爽快,取瞭一根短棍,在客廳裡就比劃起來。
短棍的長度,大概是從自己的手腕到肩膀。持棍時,握處距末端要留出一拳的距離,俗稱留一手。
袁培基的演示極為簡單,腳步以寸步和碎步為主,打法就是劈、掃、撩、剌。瞅著特不起眼,實戰性卻極強。
顧璵認認真真的看著,那貨亂七八糟的講解,混雜著一些發力機制和技巧。
比如旋腕這個動作,當短棍向內側攻擊時,手腕逆時針搖旋,反之做順時針搖旋。如此一來,可使棍法更加圓滑自如,爆發力也會增強。
他暗暗驚喜,自己要的就是這些!
…………
咱們說幻術的威力奇大,並且無視防禦,但過於驚世駭俗,不可濫用。所以他需要一個相對合理的表面身份,就像某個傢夥誤會的,呃,蛋疼的古武高手。
以他的身體素質,隻要把某些原理搞懂,自可運用自如。
所以啊,袁培基簡直神隊友,缺什麼來什麼。再加上之前的試槍,他可欠瞭不少人情。
而那貨演練瞭一番,終於停下,問:“怎麼樣?”
“厲害!”
顧璵贊瞭聲,隨即起身,由衷道:“今天一天都很打擾,你也幫瞭不少忙,謝謝瞭。”
“嗨!”
袁培基不以為意,道:“你自己有本事,我看你也順眼,這兩條你全占瞭,我幫點小忙是應該的。”
“呵……”
顧璵笑瞭笑,又問:“你這有練功室麼?”
“有啊!”
“帶我過去。”
嗯?
那貨雖然奇怪,可也溜溜領瞭過去。
這練功室在地下,空間極大,器械齊全。待倆人進去,顧璵就把門一鎖,回身道:“脫衣服!”
“你幹什麼?”
丫嚇瞭一跳,那張大臉上第一次露出懼色。
“哦,脫上衣,我看看你的經脈。”他也覺不妥,又修正瞭一下。
人傢這才放心,伸手扒掉衣服,露出線條分明的肉體,並按吩咐盤腿坐好。顧璵用手掌貼住後背,送瞭一道微弱柔和的氣息,細細感受。
許是常年練武,身體狀況保持的很好,也沒留下什麼暗傷。精血充足,經脈寬闊,竟然還挺有資質的。
跟著,他手掌下移,滑到對方的尾椎骨。
“呃……”
袁培基扭瞭下,那隻手氣的特不舒服,但緊跟著,就覺一股熱流從尾椎處湧出,又流經四肢百脈。
“顧先生!”他失聲喚道。
“靜心!”
顧璵面色如水,輕喝一聲。
那貨心裡一顫,就像中瞭咒語般,遂腦中清明。
就這樣過瞭幾分鐘,隻覺全身越來越癢,煎熬難耐。正當他忍受不住時,那手掌稍稍抬起,而後啪的一拍。
轟!
一瞬間,那股熱流炸裂,強大的沖擊力直接轟開瞭某處竅穴,使得氣血一通。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感,瞬間占據瞭神經元。
這還沒完,那手掌順著往上,劃過一條脊骨大龍,停在頸後,啪地又一拍。
“啊!”
那貨終於喊瞭出來,而這一聲喊出,更覺通透無比,渾身暢快。
再二百五的傢夥,也知道自己得瞭天大的好處。袁培基稍緩情緒,蹭地跳起身,回頭就是一記大禮,那是畢恭畢敬:
“多謝先生!”
丫把姓氏都省瞭,可見態度之變化。
“呵,起來起來。”
顧璵隨手一揮,就托起瞭對方。
他剛才運氣沖開瞭一處竅穴,使其精血更加旺盛,氣力更加強大。本是還人情,但兩邊一對比,明顯這邊給的更厚。
人情立馬就成瞭恩情,袁培基直起身,看那眼中神色,用一句就能概括:日後如有差遣,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