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張凱跪在晁蓋門前大聲呼喊。
在他身後,孟賁不幹瞭。主辱仆死,身為主公的張凱居然為瞭他做到這種境地,孟賁足可以自豪瞭。
“嘭!”
積水飛濺,孟賁也跪瞭下去。看著前面不遠出張凱的身影,他聲淚俱下道:“主公,天要亡我孟賁,但是身為奴仆,孟賁絕對不希望主公為我做到這種地步。今日,孟賁把命還給老天,希望洗清主公今天所受的侮辱。”
說著話,他抬起一隻手,隻要用力拍在自己腦門上,他就可以殺身以報張凱瞭。
張凱扭頭,看著孟賁那個樣子,他感到深深的無力。這個教訓實在太大瞭,對他來說,即將失去的,不是一個召喚角色,而是一個生死兄弟啊!
“吱呀~”
就在此時,晁蓋一直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瞭,孟賁的手停在瞭半空中。張凱轉身,看著眼前沉默的晁蓋。
晁蓋傢中大廳,張凱已經換上新的衣服。在他身邊,聶政也換上瞭幹燥的衣物,在他手上,還有包紮過的痕跡。
沒有說話,張凱喝瞭口下人端上來的熱湯,靜靜的坐在那兒。
後廳有腳步聲響起,張凱站瞭起來。過來兩人,一個就是晁蓋,另外一個是吳用。
二人看到張凱,沒有說話,而是把張凱扶到主位上,緊接著,在他驚訝的目光下,梁山日後兩大首腦對著他躬身施禮。
“這...千萬使不得啊。晁天王,我還要感謝天王救命之恩啊!吳學究,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都把我搞蒙瞭!”
急忙走上前,張凱把這兩人扶瞭起來。
晁蓋滿臉羞愧,扭頭看瞭看吳用,略帶氣憤道:“學究,還是你來解釋吧!”
張凱把目光看向吳用,隻見吳用也是滿臉羞愧道:“張公子,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學生不對。在這裡,再次對張公子賠禮瞭!”
這個舉動和說辭可真的把張凱搞迷糊瞭,在他看來,完全是人傢發善心救瞭自己,為什麼他們還要對自己賠禮道歉?
隻聽吳用接著道:“在之前,張公子前來探訪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事有蹊蹺。實不相瞞,之前我們已經聽說東京城當街殺死陸虞侯的逃犯可能來到瞭鄆城。對此,我們都是很排斥的。畢竟,我們之前從未有過交集。這才慫恿晁天王把張先生拒之門外。”
聽完吳用的解釋,張凱這才知道為什麼之前自己來不受歡迎瞭。說來也是,就算義薄雲天,但是也不可能非親非故的就對你好啊。晁蓋他們之前擔心還是很有必要的,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這麼直接的就接受一個外地跑來的投靠者。何況還是個背著官府官司的投靠者。
張凱沒有說話,晁蓋開口瞭。
“之所以閉門謝客,這個嘛,說出來還希望張公子別介意。吳學究暗中跟蹤過你,也見識瞭你和那人在城外小酒樓的對峙。你們來路不明,又在鄆城這一帶搞的這麼大動靜,我們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卷進去,這才關上瞭大門。不過,張公子為瞭奴仆這一跪,跪到瞭晁蓋心上。就算暗中的敵人找上我,晁蓋也認瞭!”
聽到這句話,張凱笑瞭。無心插柳柳成蔭,想不到自己為瞭救治孟賁,居然博取瞭晁蓋他們的信任。這倒是誰都沒想到的。
可突然間,張凱又想到一件事。
站起身,張凱對著吳用施瞭個禮,這才開口道:“既然學究都明說瞭,在下還有一問。白勝...”
吳用笑瞭,“公子不必多慮,白勝的確是我帶走的。之所以帶走他,一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二嘛,他既然參與瞭這件事,肯定知道其中的緣由。帶他走,也隻是想瞭解一下這其中的來龍去脈而已。”
聞言,張凱還是沒說話,看著吳用,臉上的表情告訴瞭他自己的想法。
吳用嘆瞭口氣,點瞭點頭,底下有傢丁走瞭上來,七手八腳的還押上來一個。
張凱一看,果然是白勝不錯。不過,此刻的白勝渾身上下都有傷,不用說,肯定是被晁蓋嚴刑拷打過瞭。
“這廝嘴軟,還想瞞著我不說。原來還覺得對他這樣有點過瞭,但是問出來的情況,真讓我想殺瞭他。如今,把他交給張兄弟,隨你處置瞭!”
沒有急著先殺白勝,張凱倒是想知道,晁蓋從他嘴裡到底問出瞭什麼不開心的事。
吳用解釋道:“背信棄義,這是一。其二嘛,我們得知,他和他背後的人,不但想對張公子出手,而且最終的目標是除掉我等,還有及時雨宋押司,都在他們的目標范圍之內。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聽到吳用的話,張凱的心理猛然咯噔一下。如果他們要殺宋江,那是不是說,今晚宋江就活不過去瞭?
急忙把自己內心的猜想說瞭出來,晁蓋的臉色猛然就變瞭。
沉吟半晌,晁蓋道:“我們雖然與宋押司交情一般,但是江湖上宋三郎名聲頗大。他們敢冒這種風險,到底依仗的是什麼?”
張凱苦笑,晁蓋這不也是是明著問他有什麼底牌嘛。伸手指瞭指聶政,張凱道:“實不相瞞,我們這種人一共有三個,分別得到瞭上古的一些傳承。每到關鍵時刻,就會有神秘人前來相助。比如在下的這兩位兄弟就是這樣。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說太多瞭。”
不能說太多,但是這些話就足夠晁蓋兩人震驚瞭。上古的傳承,雖然這是張凱臨時想出來的托詞,但是也足夠唬人瞭啊。
點瞭點頭,吳用指著白勝道:“那,他呢?”
張凱臉色一冷,低沉道:“我說瞭,要是有機會非殺白勝不可。這種人,死不足惜!”
聞言,晁蓋直接就把刀拿瞭出來。張凱搖頭,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親手殺人。
晁蓋看他不想動手,幹脆一揮手道:“拖出去處理掉,別讓官府發現問題。”
幾個傢丁把白勝拖下去瞭,轉過身,張凱對著這兩人又是千恩萬謝。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人傢畢竟收留瞭自己,而且也幫忙治療瞭孟賁的傷。
“你說宋三郎被他們叫走瞭,咱們是不是想辦法...”
“啊~”
晁蓋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幾聲慘叫。大廳中的所有人都皺瞭皺眉。晁蓋最在意,伸手把墻上掛的刀取瞭下來,提刀就沖瞭出去。
張凱和聶政對視一眼,聶政不動聲色地去瞭後堂,那裡,孟賁還在養傷。而張凱則是提著角落裡的撲刀跟瞭出去。走到外面一看,滿地都是鮮血,血泊中,晁蓋傢中的傢丁倒在地上。而白勝,則不見瞭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