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說話,怔怔的看著發飆的慶忌。眾人心裡其實是捏瞭一把汗的,要是現在官軍翻臉,那麼想要進城難不說,恐怕現在就要做過一場!
他們都傻瞭,慶忌可不傻。罵罵咧咧的追瞭過去,看樣子還打上癮瞭。
張凱急忙攔住他,適可而止算瞭,再裝恐怕就真的露餡兒瞭。
慶忌回來瞭,惡狠狠的瞪瞭那小隊長一眼。後者全程懵逼狀態,看到慶忌的眼神,他才反應過來,抱著懷裡的銀子後退,嘴上還喊著:“放,放行!狗東西,楊公子回來瞭,你們還敢攔著?”
遠處那些官軍還在張望,看到小隊長這個反應,他們也當真瞭。急忙讓開道路,低著頭恭送張凱一行人進城。
張凱的臉上擺著僵硬的微笑,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這樣就進去瞭?
慶忌在他身邊跟著,看張凱要回頭,他急忙道:“主公別回頭看!”
聞言張凱知道瞭,裝就要裝徹底。這時候回頭看,反倒失去瞭大傢子弟的紈絝風范。
直到他們全部進城瞭,門口那個小隊長才抬起瞭頭。身邊的官軍走瞭過來,低聲道:“隊長,那人誰啊?敢打你?”
小隊長二話不說,扭頭就是一巴掌。
“奶奶的,以後長點兒心!那可是楊戩大人的親戚,說不定是私生子呢。得罪瞭他,咱們誰都別想活。不過我倒是得瞭點兒賞錢,這一巴掌,不虧哈。”
他轉身瞭,身後那個小兵哭喪著臉道:“你不虧,我虧瞭!這招誰惹誰瞭!”
說完話,他扭頭看著張凱眾人的背影,心裡牢牢的記住瞭這些人。祈禱自己可千萬別得罪他們。
張凱他們已經遠離城門瞭,這才扭頭問慶忌為什麼那樣做。
慶忌嘿嘿一笑,開口把原因說瞭出來。很簡單,張凱既然要假扮楊戩的人,那就得裝的像。楊戩的親戚,對這些小嘍囉根本都看不上眼,抬手就打那是很正常的。
如果當時讓張凱繼續好言說下去,恐怕對方還真的起疑心。你見過獅子對綿羊客氣的嗎?就是這個道理,如果不打他,他可能還不習慣。
聽瞭慶忌的解釋,張凱恍然大悟。自己的確沒有經歷過這些,可慶忌不同。他可是王子,自然知道上流社會是怎麼對待這些小嘍囉的。
看瞭看方向,張凱按照自己的記憶朝著林沖的府上走瞭過去。
一行人十幾個,好在京城人來人往,當官的也多,走到哪裡帶著人也不算稀奇事兒瞭。
來到當初格殺陸謙的那個街口,已經沒有瞭當晚的緊張氣氛。做買賣的小商販幾乎占據瞭整條街。
看瞭看,張凱彎腰拿起瞭一個攤位的貨物。
“掌櫃的,這地方好啊,生意應該不錯吧?”
掌櫃的是個老大爺,抽著煙袋呵呵一笑。開口道:“就這樣吧,小本兒生意,比不上你們有錢人。”
微微一笑,張凱看瞭看四周道:“老大爺,打聽一下。聽說兩個月前,這兒發生過命案?”
聽到張凱的話,掌櫃的頓時來瞭興趣。敲瞭敲煙袋道:“嘿,這你都知道瞭。我告訴你啊,就是這兒,就在咱們腳下。那天我就在暗中看著,瞧得真真兒的!”
張凱心中咯噔一下,他看見瞭?那自己不就危險瞭嗎?
隻聽那掌櫃的繼續道:“那晚,月黑風高啊,我剛好起夜,扒著門縫兒一看,一個大漢要有三丈高,簡直是天神下凡啊!一刀就殺瞭陸虞侯,然後大搖大擺的出瞭京城。誰都不敢攔啊,那氣魄。神瞭!”
聽他說完,張凱不但不擔心瞭,反而有點好笑。這老頭的話十句又十句半是瞎編的,聽他說的煞有其事,還真能當故事聽。
笑瞭笑,張凱已經確定瞭。當晚的事絕對沒人知道,除瞭自己人,其他人應該認不出自己。
唯一一個見過自己的,也已經被聶政他們給幹掉瞭,其他人,恐怕處瞭以訛傳訛,根本不知道當初發生瞭什麼。
站起身,他對著慶忌等人使瞭個眼色,後者低頭又和老頭聊瞭起來,他帶著張順他們朝前走去。
時間不長,慶忌追瞭上來,對著張凱笑道:“主公,神瞭啊。我換瞭幾個人,聽到的都是不同的版本,您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都有興趣聽聽瞭。”
張凱苦笑不已,勞動人民的故事能力真的太強大瞭。看起來,果然是三人成虎啊!
又拐過一條街,林沖的傢門已經看得見瞭。張凱在眾人耳邊吩咐瞭一陣兒,慶忌等人聞言,悄悄地分散開走瞭過去。
過瞭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又回來瞭。
“主公,暗哨有不少,看起來要單獨行動瞭。”
張凱點頭,張順和聶政他們分開行動,張凱則和慶忌在街口看著。時間不長,林傢邊上的一個小酒樓炸開瞭鍋,乒乒乓乓的就打瞭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瞭過去,另一邊,張順和聶政分開行動,隻要有暗哨的目光還在註意林府,他們手裡拿著東西就過去瞭。
“哐~”
鍋碗瓢盆摔瞭一地,剩下的暗哨也都被張順他們的騷擾擾亂瞭視線。
見狀,張凱帶著慶忌就朝林府走去。三兩步沖到門口,張凱抬手就打算敲門。
“咻~”
“啪!”
遠處飛來一塊石子,目標直指張凱的手腕兒。幸虧慶忌反應迅速,一把將石子捏住瞭。
“好大的力道!”慶忌驚呼一聲,兩人順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旁邊一個茶館的二樓有個人正在對著他倆使眼色。
張凱長出一口氣,帶著慶忌朝哪兒走瞭過去。暗中張順等人見張凱改變主意瞭,也紛紛平瞭麻煩跟他離開瞭。
茶館上,張凱直接來到二樓,看著窗戶邊上的桌子走瞭過去。
“小二,添壺茶,我和這位客人拼個桌!”
小二上來一壺好茶,張凱揮手打發他離開,扭頭看著窗外,用激動的語氣道:“二哥,你怎麼在這兒!”
不但是他,慶忌也很高興。
沒錯,這人就是武松武二郎。張凱敲門的動作就是被他打斷的,如果不是武松,張凱現在恐怕已經進去瞭。
武松的情緒也有點激動,畢竟分開這麼久瞭,不想念那是假的。而且武大也到瞭這裡,平常有空就會在黃泥崗四周的村子裡賣炊餅。
所以,武松對張凱那也是萬分的感激。不過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武松示意兩人不要著急,順著他的方向看。
聞言,張凱和慶忌隻看瞭一眼,整個人頓時就不開心瞭。
從這裡隱約能夠看到林沖傢裡,此刻,林府已經沒有瞭往日的寧靜,反而人滿為患。
院子裡坐滿瞭穿著衙役服裝的官傢人,不用說,這些人要麼是監督林沖的,要麼就是在等人的。
可看瞭一會兒張凱就疑惑瞭,為什麼沒有林沖夫婦的身影?
武松冷笑道:“林教頭一傢前天就被請走瞭。我打聽瞭一下,應該是被高俅請到瞭太尉府。此時住在林傢的。都是以逸待勞的官兵。”
張凱明白瞭,高俅這是想要一箭雙雕啊。不,仔細算的話,他是想要一箭多雕!
楊志的消失絕對是他幹的,這是其一。其二,林沖這個眼中釘也終於被高俅找到瞭機會可以絆倒瞭。這其他的就更多瞭,林府就是個誘餌,不管誰敢進去,那絕對就是林沖和楊志等人的同黨。
武松不知道怎麼發現瞭這些,這才阻止瞭張凱,沒讓他進去。
要不然,恐怕現在東京城都震動瞭。
張凱心有餘悸,高俅這老東西,還真是老奸巨猾啊。自己差點就被他騙瞭。而且仔細再往深處想,這老賊也絕對不是為瞭整林沖和楊志,他的目標,應該還是替高衙內報仇。
此時,張順等人也都來到瞭茶樓上,放眼看去,這二樓幾乎都是張凱帶來的人。
沒有瞭旁人,張凱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瞭。眾人和武松相見,敘情先放一遍,眾人討論的事情還是眼下的情景。
“二哥。這兩天你見到林教頭瞭嗎?楊志呢?”
聽到張凱的話,武松搖瞭搖頭。他來瞭兩天,剛開始也想直接去找林沖,之前眾人已經認識瞭,所以武松也是打算直接敲門。
不過他來的時候是夜裡,按理來說林府中應該是很安靜的樣子,可那天剛好林沖被請走,大批官軍開始入住林府。
武松也嚇瞭一跳,還以為林沖和官府勾結瞭呢,躲在暗中仔細一聽才知道,林沖夫婦被人帶到瞭太尉府。
至於楊志的蹤跡,武松也沒探聽到。為瞭防止和魯智深錯開,他就一直守在這裡。萬一他剛離開魯智深來瞭,那麼畢竟要驚動官軍,少不瞭一場廝殺。
不過武松沒想到,魯智深沒來,來的卻是張凱。這倒是出乎他意料的結果。
聽明白這些,張凱點瞭點頭。現在大體情況已經知道瞭,問題就出在高俅府上。
不過那裡戒備森嚴,不是他們想進就進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消息,時遷和白玉堂絕對能進去。
最多就一晚上,等到他們回來,張凱才能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瞇起眼睛,張凱心中依舊焦急萬分。錦兒不見瞭,可能很危險,多等一秒鐘,她就多一分的危險。
敲瞭敲桌子,張順等人都看瞭過來。
“都散開,找到時遷和白玉堂,今晚三更天,在鐘鼓樓相會!”
眾人得令下去瞭,店小二從下面走瞭上來,疑惑道:“奇瞭怪瞭,怎麼最近總是一夥一夥的來往。難道說,這東京城又要熱鬧瞭?”
聽著他的話,張凱心中一動!不止一夥人出現過,這麼說,還有別人在這裡聚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