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接著往下走,到瞭二月初,邢岫煙正式搬離大觀園,她同寶琴一樣,已有婚約,隻是早先薛傢二房還未下定,近日下瞭小定,從禮法上說,便不再是待字閨中,而是薛傢的媳婦瞭,因此要回到父母身邊待嫁。
邢岫煙一傢從姑蘇過來投靠邢夫人,一同前來投靠的還有她叔叔邢德全一傢,這兩傢親戚如今都住在榮府賈赦的北院中,各自有個小院安置,邢岫煙搬離大觀園,便是回到北院裡的自傢院子。
此次搬離,便不像上回大年下暫時搬離,雖是住在外頭,每日裡還能進園優遊聚談,如今隻能安安靜靜地在自傢院子待嫁,要一直等到過瞭門,此後回門也好,偶爾回來探視也好,便沒瞭這層拘束,在自傢院內居住或在大觀園內居住,皆可自便。
邢岫煙離瞭園子待嫁,眾姐妹談不上意外,她年齒已是十七,又有婚約在身,今年春薛傢二房下定,極為正常,隻是在這中間,身邊的姐妹婚嫁,未免會影響到各人的心緒,尤其是寶釵、迎春這倆個同樣十七歲的女子,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滋味。
二月中旬,賈蘭過瞭縣試,備考四月下旬的府試。
為瞭督促兒子的功課,每日裡,待他中午放學回來,李紈便幾乎閉門不出,傍晚到賈母院中用餐,返回園子時,也不再到怡紅院聚談,而是即刻回到自傢院子。
到瞭二月下旬,杏花樓的生意開始真正火爆,廣告效應凸顯下,慕名而來的食客絡繹不絕,對姐妹們而言,算是驚喜,但在賈瑋這邊,自是預料之中,金福齋已向坊間放出消息,繼去年的第一款新款首飾,今年三月將推出第二款,他隻等著三月間杏花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以便在青雲軒的遊說上,更為有利。
在這期間,府衙禮房典吏杜和跑過來一趟,就季謙在新報報備的情形,同賈瑋商議。
此事早在臘月廿八,賈瑋便聽葉明誠稟報過,在年後復刊後又聽過數回稟報,早已瞭如指掌,眼下杜和過來說著,他也隻是禮貌聽聽,但在另一方面,對杜和如此沉得住氣,從年底至今,足足兩個月時間,才過來告知,倒是有些欣賞。
此次杜和過來,自然是因為府衙方面漸漸過這個話題,但同今夜不一樣,此前說到這個話題,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此時說著,雖貌似隨意,但顯然經過精心準備。
賈瑋猜測過去,無非是對方得知杏花樓生意越發紅火,又見他如此大方,給園中每個姐妹贈股,也想在這裡頭分一杯羹。
對他而言,贈股本身,倒是沒所謂的事兒,橫豎自個也隻剩下三成的股份,再分一成出去,終究不算什麼,但具體到鳳姐身上,雖說倆人間關系極其親近,他卻是不甚樂意,此事是他同園中姐妹們的遣興之舉,寶釵、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幾個是姑娘傢,李紈是年輕孀婦,大傢拿著贈股,經營管理杏花樓,既有一份分紅,又可消遣光陰,算是一舉兩得,鳳姐如此身傢,整日裡內宅的事兒又忙不過來,於情於理,他都不會贈股給她。
按按額角,他覺得鳳姐也委實太貪瞭些,這種過份的要求,拒絕定然是要拒絕,隻是要委婉些罷瞭。
不過眼下鳳姐還未直接提到,他也不忙著回應,隻需裝糊塗便好。
如此說著,鳳姐暗示幾句,見賈瑋全無反應,不禁同炕床下的平兒相視一眼,隨後笑瞭起來,她這樣的厲害人兒,豈有不明白的,當下便索性挑明瞭,同賈瑋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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