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延雙手放在大腿上,表情陰沉,一言不發。
他不回答,高司令自然就把目光轉到瞭南媛身上。
沒等南媛回應這事,靳北哲已經搶先一步,將茶幾上的照片拿起。
修長的手指夾著照片,眉頭不禁深鎖。
照片裡,南媛坐在老板椅上,傅斯延背對著鏡頭,正親吻她……
“這是被媒體拍到的,少敏花瞭不少錢擺平,不然照片一旦公佈出去,高傢、傅傢、還有徐傢,臉都會丟盡!”
高司令繃著臉,怒意未消,反倒更盛。
和他的暴怒不同,高夫人顯得平靜許多。
抬起頭,看向南媛:“娜娜,現在名流圈裡的人都知道你是南媛,是靳傢的大少奶奶,你和斯延要是還不清不楚,那真的會讓三個傢族都陷入到尷尬的境地。
而且你這麼做,落下的名聲也不好。”
“沒必要跟他們這麼和顏悅色!”高司令臭著臉,厲聲打斷妻子的話:“傅斯延,你是個男人,該有擔當,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爸,有什麼好解釋的?”高少敏攥著拳頭,感覺有人掌摑她的臉。
沒人比她清楚,斯延愛南媛,很愛很愛。
答應跟她結婚,不過是一場交易。
父親不清楚這裡面的情況,非要把事情拉到臺面上來說,尷尬的,隻會是她。
“好,那我解釋解釋。”傅斯延從沙發上站瞭起來,理瞭理自己的衣服。
儀表堂堂、溫文爾雅:“伯父,我和阿媛發乎情、止乎禮。我和她認識四年,沒做過僭越的事,這個回答,您滿意麼?”
“發乎情、止乎禮?傅斯延,你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麼?”高司令聞言,氣得雙肩發顫,不禁咆哮起來。
這句話出自《詩經》,傳說由孔子刪定的《詩經》首篇《關雎》,描寫一位青年男子因思慕一位女子而睡不著覺的情狀。孔子的學生子復作傳曰'發乎情止乎禮義',也就是孔子主張的'樂而不淫'。
“你既然跟娜娜沒有斷!就別來招惹我的女兒!”高司令低吼一聲。
整個大廳的氣氛一下子跌到谷底,空氣似乎都要凝結。
高夫人不停地緩解氣氛:“老公,消消氣,我相信娜娜不是這樣的人,聽她慢慢說。”
高司令心口起伏平緩瞭一些,直視著南媛:“娜娜,你說,對斯延,你還有想法嗎?”
“這張照片是借位,角度問題。”南媛很冷靜。
她睨瞭眼靳北哲手裡的照片:“當時我們在聊SJ拒絕傅氏做LP這事。”
說到這裡,南媛輕嗤瞭一聲,餘光轉向傅斯延。
他明明可以解釋,他們沒有親吻過,這隻是借位。
可他沒有,一個字都沒說,反而說瞭一堆含糊不清,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這番話隻會給這件事火上澆油,甚至讓她難堪。
她覺得斯延變瞭。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她不認識,變得陌生瞭。
“所以斯延,你為什麼剛剛不說?難不成,你真的對娜娜還有意思?”高司令語氣探究,冷酷陰沉。
傅斯延面不改色,仍舊是彬彬有禮的氣質,給人纖塵不染,正人君子的感覺。
他推瞭推鼻梁上的眼鏡:“伯父,確實隻是角度的問題。我方才說瞭,我們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僭越。”
“媒體向來喜歡捕風捉影,唯恐天下不亂。伯父,以您的閱歷,不該因為這一張照片,就大動肝火吧?這不是明智之舉。”
“你……”高司令被懟得啞口無言。
以前他覺得傅斯延文質彬彬,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攻擊性會這麼強。
“我現在隻想和少敏好好的,早點步入婚姻殿堂。”傅斯延說畢,伸出手,拉起瞭高少敏的手。
高少敏半晌呆怔。
回過神後,立即配合:“是啊爸,我和斯延感情進展順利,您別信媒體的。”
“行吧。”高司令的語氣瞬間就軟瞭下來。
他拍瞭拍自己的大腿:“看來真是我小題大做瞭,抱歉,靳太,讓您見笑瞭。”
“沒事沒事,誤會說開瞭就好。”顧美玲尷尬地賠笑,目光在傅斯延身上打量。
她總覺得,傅傢這小子變瞭。
“斯延,少敏,你倆的訂婚日子我和你媽商量過瞭,就在一周後。我希望這一次,靳少能高抬貴手。”高司令低聲道,語氣裡夾著著一絲威嚴。
靳北哲聽到這話,瞬間就笑瞭。
他把照片扔進垃圾桶,主動牽上南媛的手:“隻要這次高傢、傅傢不整幺蛾子,我肯定不會去砸場子。”
“北哲……”顧美玲怕兒子沖撞到司令,趕緊拽瞭拽他。
高司令站瞭起來,點點頭:“放心,我以人格保證,這次訂婚宴絕對相安無事。”
“那就好。”靳北哲似笑非笑,氣場完全不輸給對方。
相反,甚至有反壓制的意思。
“好瞭,問題解決瞭,來人,送客!”靳北哲不拖沓,直接下逐客令。
顧美玲賠笑著:“司令、夫人,慢走,那我就不送瞭。”
待一行人離開,大廳裡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顧美玲看瞭眼茶幾上的照片,吩咐傭人:“趕緊的,把這些照片處理掉。”
“是。”傭人立馬走過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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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吃完晚飯後,顧美玲把靳北哲叫到玻璃花房,幫她修剪花草。
靳北哲拿著剪刀,認認真真地修剪。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顧美玲卻心不在焉,時不時會抬起頭,透過玻璃,看向別墅的方向。
“北哲啊,你有沒有覺得,傅斯延他變瞭?他和高傢聯姻,目的該不會真像外界傳的那樣,想搞垮咱們靳氏吧?”
“無稽之談。”靳北哲目不斜視,專註地修剪枝丫。
顧美玲急瞭,把剪刀從他手裡搶走:“我看人很準的,他對媛媛還沒死心,我就擔心,他是為瞭媛媛,要跟你作對。”
“就他?以卵擊石。”靳北哲嗤笑一聲。
不是他看不起傅斯延。
而是他在商界打拼瞭這麼多年,起點早就遠超傅斯延。
況且,傅斯延還是半路出傢,能撲騰出什麼幺蛾子?
“媽,剪刀給我。”靳北哲不以為然。
顧美玲把剪刀遞瞭過去:“你啊,別掉以輕心。”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走神。
剪刀不小心就把靳北哲的手背劃破。
汨汨流淌的血不停地往外冒,把顧美玲嚇懵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