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父南母迎瞭過去,激動又緊張。
徐千柔裝模作樣,也一瘸一拐走過去,強擠出笑容。
當一名身材姣好的女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把臉上的口罩摘下後,徐千柔的笑容,頓時僵住。
怎麼會是南媛?!
“媛媛,你弟弟怎麼樣?”南父南母爭著問道。
“人救過來瞭。”南媛語氣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南母聞言,情緒沒繃住,捂著嘴便哭瞭起來。
南父見狀,手搭在她肩膀上:“哭什麼啊?兒子不是已經沒事瞭麼?”
“我是太高興瞭……”南母把手放開,趴在南父的肩膀上。
“好好照顧南河。”南媛仍舊面無表情,說完這話,抬步便要走。
南母見狀,趕緊擦幹凈眼淚,拉住瞭她。
“恩?”南媛用防備的眼神看養母,以為她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沒想到,養母‘撲通’一聲跪下,居然伏地給她磕瞭個頭!
“你這是做什麼?”南媛伸手要去攙扶養母。
養母卻搖著頭,死活不肯起來:“媛媛,經過阿河這事,我算是看清楚瞭,這20多年,我們沒白養你,南傢出瞭事,最後出面解決的人,最終還是你。”
“是啊。”脾氣不是很好的南父大步走過來,語氣柔和瞭不少:“媛媛,以前是我們糊塗,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讓你受瞭不少委屈。”
“媛媛,你是阿河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南傢的恩人,我們無以為報,隻能磕頭瞭。”南母說完,雙手撐在地上,又連著磕瞭兩個頭。
南父見妻子這樣,非但不阻止,也跟著一起跪下,一起磕頭。
“好瞭,你倆別跪瞭。”南媛伸手去拉他們。
“媛媛,你是爸媽的好女兒,20多年的養育,你不認沒關系,我們認你。”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教育阿河,讓他改邪歸正,讓他好好報答你這個姐姐。”
“報答不必。”南媛態度仍舊很冰冷:“沒事我先走瞭。”
話音落下時,手術車推瞭出來。
南父南母愛子心切,就沒再去追南媛。
“病人麻藥還沒醒,待會送到病房,你們多關註一下,兩小時內不能進水,他要是口渴瞭,就用棉簽蘸一點水,塗在他嘴唇上潤一潤。這期間,他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隨時按鈴呼叫護士臺。”
“好。”
二老答應著,跟著手術車一起回病房。
徐千柔佇立在原地,卻沒著急跟上。
“大小姐,怎麼瞭?”方姨見她心情不佳,於是關切地問道。
徐千柔咬瞭咬嘴唇,眼裡滿是嫉妒:“為什麼!無論是生傢還是養傢,最後都寵南媛,對我視而不見!”
“大小姐,您別這麼想,畢竟南媛幫瞭南傢不少,你父母對她態度好一些,情理之中……”
“我就是不爽!”徐千柔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嫉妒,就是接受不瞭。
失去瞭徐傢的關愛,她本想來南傢找慰藉,可最後的結果事與願違。
-
南媛跟隨醫生和護士,朝更衣間走去。
給她打下手的醫生,對她都贊不絕口。
“早就聽說葉醫生是名神醫,今天有幸跟您同臺手術,真是嘆為觀止!”
“是啊是啊,要是沒您在,那個病人估計搶救不過來。”
南河身上被砍瞭20多刀,並不是每一刀都致命。
不少傷口經過處理,血都止住瞭。
而最致命的一處傷在心臟處,心臟被嚯瞭個口子。
他們聽聞葉列娜是心外科的大神,以前沒什麼感覺,覺得吹噓的成分比較重。
今天親眼目睹她把病人受損的心臟縫補好,眾人這才心服口服。
心臟那麼脆弱,能有這樣縫合技術的人,全世界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吧?
“你們謬贊瞭。”南媛波瀾不驚,並沒有因為這群人的吹捧而嘚瑟。
她這平淡的反應,讓大傢更加佩服。
不愧是大神,估計在他們眼中地獄級難度的手術,於大神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吧?
大傢聊瞭一會兒,便分為男女,各自走進更衣間。
南媛來到自己的衣櫃前,把衣服換好,準備離開時,一名女醫生攔住瞭她。
“葉醫生,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一嘴。”
“什麼事?”南媛詫異地挑瞭一下眉頭,又酷又颯。
女醫生便把南父南母血型,以及徐千柔血型的事,一五一十說瞭出來。
“稍微瞭解一點八卦的人都知道,您和徐千柔當年抱錯,不過,貌似這徐千柔,也不是南傢的孩子……”
“有趣。”南媛揚起嘴角,雙手交疊抱臂,一雙顛倒眾生的眼眸裡,一閃而逝的寒光。
難不成,當年她和徐千柔被抱錯,另有隱情?
事情可能並不是單純抱錯這麼簡單?
從更衣室出來後,南媛直接去到病房。
徐千柔墊付完十萬塊手術費後,便跑來病房邀功。
趁著南河蘇醒,絮叨起來:“爸、媽,我找朋友借瞭點錢,已經把那十萬塊手術費給交上瞭。
我才是你們親生女兒,不比南媛差。雖然我不懂醫術,但在別的地方,我能幫,肯定會幫。
不過,這錢是我借來的,你們到時候有錢瞭,一定還我啊。
我現在日子真的不好過,北理基本上不回傢,北哲掌管靳氏後,把我零花錢都砍瞭。唉……”
說到最後,她長嘆瞭一口氣。
意思很明顯,讓父母記她的好。
“謝謝你啊柔柔,你放心,錢我們肯定會還。”
“砸鍋賣鐵也還。”
二老回應道。
南河躺在床上,麻藥過後,全身疼得發抖。
他以為自己要死瞭,現在能清楚地感覺到痛,立馬哭出瞭聲。
“兒啊,怎麼瞭?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南河搖瞭搖頭:“我還活著……活著真好。”
“你差點就沒命瞭,是你姐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姐呢?”南河看瞭看左右。
徐千柔立馬殷勤地起身:“我在呢。”
南河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
“你媛姐給你做的手術,手術成功後,她就離開瞭。”南母抓著兒子的手,說道。
南河點瞭點頭,不再說話。
當南媛走進病房時,他眼睛一亮,用盡全身力氣:“姐,你來瞭!”
南媛不茍言笑,走過來看瞭眼顯示屏,上面各種身體指標都正常。
她又檢查瞭一下吊瓶裡的藥,確認瞭一番,才淡淡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的事,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管,聽到瞭吧?”
她的語氣很淡,但威懾力卻十足。
南河攥緊被單,心裡頓時有種被堵住的感覺。
這20年來,一直都是姐姐給他收拾爛攤子,如果有一天,沒瞭她,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媛媛,你放心,阿河死裡逃生,肯定長教訓瞭,如果他再賭,不用你管,我們先打斷他的腿!”南母舉手保證,義正言辭。
南媛點瞭點頭,餘光一轉,落到徐千柔身上。
眉毛挑起,危險氣息十足:“你給墊付瞭十萬塊手術費?”
“對!”徐千柔昂起胸膛:“你不想管南傢的事,以後就別管瞭,反正你也不姓南。”
“哦。”南媛漫不經心地應著,看瞭眼自己的手指,彈瞭彈指縫:“以前我喊你南千柔,是我不對,以後,我該喊你某千柔。”
說完這似是而非的話,她懶懶地把目光轉向生父生母:“你們最好跟她做一個親子鑒定,她可不是南傢的種,至於是誰傢的野種,我也說不準。”
她這話像玩笑似的,讓南父南母都錯愕瞭好一會兒。
徐千柔以為她在逞口舌之快,切瞭一聲。
隻有方姨,眉頭緊蹙,緊張到緊握雙拳,眼神躲閃。
“我認真的,醫學上,AB型和O型血的父母,生不出O型血的兒女,我當年就是靠血型,發現自己不是你們親生的。”
南媛點到為止,把仇恨拉滿,直接拍P股走人。
這下,徐千柔終於慌瞭。
她既不是徐傢的孩子,也不是南傢的,那會是誰傢的?
“強哥,那這親子鑒定……做還是不做?”
“做!”南父看著徐千柔,心中很懷疑。
如果徐千柔不是他們的女兒,那他們真正的女兒,到底去瞭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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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媛離開醫院後,心情倍爽。
她對徐千柔到底是誰傢的種,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看到徐千柔因為身世抓狂,想百般討好南傢,最後撲瞭空,她還是覺得蠻爽的。
因為心情好,她把喬喬和安妮約瞭出來,帶她們來吃北城評價最好的一傢粵菜。
“娜娜,今天到底發生瞭什麼好事?舍得如此破費?這傢店可是人均800啊。”安妮高興到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瞭。
“人均800算什麼?你忘瞭,人均8000都帶咱倆吃過。”喬喬給瞭安妮一個彈腦門,說道。
安妮如搗蒜泥般點頭:“是是是!那我就不客氣瞭!”
這傢燒臘堪稱一絕,燒鵝、燒雞、烤乳鴿,每一樣都外焦裡嫩,表皮酥脆,肉質肥而不膩。
“對瞭,你和池諺,進展如何?”南媛吃瞭一口菠蘿奶油包,抬起眼簾問安妮。
安妮頓時就沒瞭笑容:“唉,別提瞭,我打算放棄瞭。我現在覺著,單身挺好。要不咱們三個一起過吧?一起相伴到老?我做你們的老baby呀。”
“嫌棄,不要。”喬喬夾瞭一半烤乳鴿,塞進安妮嘴裡:“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安妮說這話,其實是想安慰南媛。
她一抬頭,好巧不巧,便看到二樓的包間裡,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