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和楚玄信這邊才剛收拾好,先前的那位登記員就已經過來敲門瞭。
那人滿臉堆笑:“阿肆公子,影姬小姐,二位收拾好瞭嗎?無雪大人已經在前廳中等候啦!”
楚玄信頓時收起和柔嘉調笑的溫情,重又換回那副冰冷的模樣。
聲音冷淡:“知道瞭。”
柔嘉也跟著站起身來,再三朝著鏡中看瞭看,確保自己原本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深吸一口氣,說道:“咱們走吧。”
二人跟著登記員再次回到瞭那個大廳,無雪一身白衣,正站在一處窗戶前等候,一見他們過來,竟然也親自迎瞭上來。
今日的無雪,態度仍舊是殷勤備至:“阿肆公子,影姬小姐,無雪有禮瞭,昨夜休息得可好?”
楚玄信一副很酷不說話的表情。
柔嘉揣摩過影姬這個人設,擅長使毒的美艷女殺手,性情自然是魅惑風流的,於是她眼波流轉,輕佻地說道:
“阿肆郎君在床榻間最是不知足的,沒有一夜七次,那是睡不著的。”
楚玄信:“.…..”
縱然無雪見過瞭大世面,一大早的就聽人聊這種床笫間的香艷之事,也有點招架不住。他幹笑道:“呵呵,那小姐和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呢。”
柔嘉嬌笑道:“是啊,好著呢。”
每天排隊等著見蓬萊島主朱讓的人不少,但是柔嘉和楚玄信救瞭秦綿綿,等於直接借上瞭島主夫人秦雲煙的東風。
直接就被無雪帶著到瞭理事大殿。
這座理事大殿平時就是朱讓處理公事的地方,坐落在蓬萊島的正中心處,殿前的廣場中央,就是柔嘉先前看到的那隻鮮艷飄揚的旗幟。
那一片小廣場修建得像個花園一樣,有一處魚池,還種著不少奇珍異草,沒有圍墻,沒有守衛,平時也對島上的居民們開放。
蓬萊島並不是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國度,最大程度地給瞭原住民自由和民主,隻是對外來者才會格外嚴苛。
柔嘉饒有興致地快速瞄瞭一圈,在心裡感慨道:還是前輩會玩。
無雪領著他們進瞭理事大殿,柔嘉一進去,就看到瞭正坐在高堂上的蓬萊島主朱讓,他就坐在一把紫檀木椅上,單手扶著額頭,有些興致缺缺的樣子。
旁邊還有位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孩,正在熱熱鬧鬧地跟朱讓說著些什麼,眨眼的功夫,就讓朱讓笑瞭出來,寵溺地摸瞭摸她的頭發。
隔得太遠瞭,甚至都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縈繞著他們之間的那種舐犢之情,卻是自然而然地溢瞭出來。
柔嘉看著這一幕,垂下瞭眼睫,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朱讓和秦雲煙的女兒,朱令薇。
無雪特意等著高堂上的小公主把話說完,才稟報道:“島主,人已經帶到瞭。”
影姬和阿肆的各種身世經歷資料,也隨即擺在朱讓面前的桌案上。
朱讓抬手翻瞭翻,面無波瀾,倒是一旁的朱令薇一臉驚喜地說瞭句:
“父親,就是他們救瞭綿綿表姐,綿綿表姐還說他們是一對亡命天涯的苦鴛鴦,可憐得很呢。”
朱讓這才抬起頭,見他們逆著光站在門口,根本看不清楚,於是說道:“二位,走上前來。”
殿中實在是大,柔嘉和楚玄信便又往前走瞭幾步,這下,終於可以互相看清對方瞭。
柔嘉看著堂上坐著的朱讓,眸光有些微怔。
朱讓看起來一副很精幹的樣子,保養得當,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瞭,鬢角沒有一絲白發,就連下頜線也還很清晰精致,飛揚的眼尾,高挑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渾然天成。
柔嘉終於知道朱令嶼那副妖孽的長相,是從何而來瞭。
一旁的朱令薇長相也大多遺傳到瞭朱讓,很是精致美麗,不笑時,像一抹清冷的白月光。
朱令薇同樣的也在打量著柔嘉和楚玄信,她目光一閃而過的掃過楚玄信,而後便停留在柔嘉那張臉上,目光中滿是驚艷之色。
她輕笑道:“父親,聽聞影姬是波斯美人,果然是有別樣的風情啊,我在島上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
朱讓也看瞭柔嘉一眼,淡淡道:“二夫人年輕時的容色遠在她之上。”
說著目光中露出些許懷念。
朱令薇臉上浮現出一絲氣惱,哼瞭一聲,也不說話瞭。
這父女二人對話,一點都沒有顧忌堂下還站著別人。
柔嘉聽到朱讓提起二夫人,又想著先前秦綿綿說的,便是從神醫谷死而復活,然後送到蓬萊島的那位女子。
朱讓看瞭朱令薇一眼,竟也沒有哄她,而後看下瞭堂下的柔嘉和楚玄信。
“你二人來蓬萊島避難的緣由,我已知曉。”
“聽聞,影姬小姐擅長毒術?”
柔嘉點點頭:“略通一二。”
朱讓輕笑道:“倒是謙虛瞭。能在大順的天樞宗殺手榜排上名號,想來影姬小姐的毒術也並未是略通一二。”
柔嘉笑瞭:“願為島主分憂。”
“影姬小姐是聰明人。”朱讓淡淡道:
“從今往後,你可在蓬萊島住下。若是島上有些許麻煩小事,需要影姬小姐出手解決時,還望莫要推脫。”
而後他又看向瞭一旁的楚玄信,說道:
“聽聞阿肆公子年少時為瞭保護姐姐,很是勇猛,身手也很是不錯。”
楚玄信給瞭個眼神,毫不客氣地承認瞭。
朱讓倒是很滿意。
他慢慢說道:“你們二人情比金堅,倒是很讓人敬佩。既然是一同來到蓬萊島,又各自身懷絕技,此後,便一同在島上的梨花灣住下吧。
“如今梨花灣隻有二夫人在居住,作為回報,也請護衛梨花灣的安穩。”
柔嘉和楚玄信各自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甚至是有些驚喜的感覺,尤其是柔嘉。
她沒想到一切會進行的如此順利,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瞭朱讓,不僅將他們留下來瞭,而且還將他們放到梨花灣做護衛。
她原本想找機會給朱讓喝一點真話水,問問他當年的事情,照這個趨勢看來,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啊。
但朱令薇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寫滿瞭不滿,怨念道:“父親,我和母親住的汀蘭灣也需要護衛啊!”
“阿薇。”朱讓溫聲道:“不要胡鬧。”
朱令薇還想再說什麼,外面忽然有人道:“朱責大人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