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暗癮13

作者:九醉 字數:2055

喬南是當晚被送到容傢醫院,從晚上九點一直到凌晨三點半,兩個孩子才出生。

彼時產房內外熱熱鬧鬧的,醫院外卻顯得格外的安靜,靜得落葉可聞。

醫院外的一棵樹下,停瞭一輛黑色的貼瞭反光膜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角落,無聲無息,仿佛沒有人似的。

一道人影從醫院裡出來,匆匆走到車旁,拉開車門鉆瞭進去。

帶著一股凌晨的水汽,涼颼颼的。

“老板,喬南很平安,生瞭一對龍鳳胎,孩子們也很健康。”鄒讓一上車就趕緊說,頭也不回。

是他不太敢回頭看鬱聞州的臉色。

他還記得鬱聞州在聽到喬南快生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慌張還有擔憂,然後立馬叫他備車跟來瞭容傢的醫院。

鬱聞州不方便出面,怕打擾到喬南,就派他進去打聽,這一進去就是好幾個小時。

鄒讓不禁想,女人生孩子真辛苦,這麼多個小時,大概是虛脫瞭。

喬南最終在醫生的評估下還是選擇順產,他上樓時看見梁非城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瀕臨爆炸的狀態。

他也算是認識瞭梁非城很多年瞭,跟在鬱聞州身邊,不瞭解梁非城也很難。

這大概是他見過梁非城最失態,最不冷靜的一次瞭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瞭眼,梁非城紅著眼睛,像掉瞭眼淚,可是他那樣的男人,怎麼會掉眼淚呢,但是一想到產房裡的人是喬南,一切又都可以解釋瞭。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能說喬南從鬼門關走一遭,梁非城的狀態則是將喬南從鬼門關裡拉出來,再將鬼門關給焊死。

看得他都心驚肉跳,代入感很強。

最後孩子的啼哭聲傳出來,梁非城幾乎是瞬間破門而入,兩個孩子被抱出來,梁非城也還在產房裡陪著喬南,應該連孩子都顧不上瞭吧。

而他的老板呢,在車上雖然沒有露面,可他知道,老板的擔心不見得比梁非城少。

……

鬱聞州在昏暗的光線下,眼睛黑亮,他抿瞭抿唇,緊繃瞭許久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後背涼涼的,原來是出瞭一身的冷汗。

他嗯瞭一聲,攤開緊攥著的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何時被他捏碎瞭,碎渣紮進肉裡他也沒察覺到。

鄒讓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要上樓去看看喬南嗎?”

鬱聞州將目光從那間亮著的病房收回來,淡淡地說:“不瞭,回去吧,這是他們一傢四口的時間。”

鄒讓點瞭點頭,便啟動車子,開回到鬱傢老宅。

路上鬱聞州沒說話,隻是拿著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掉掌心裡的血漬,嘴角輕輕地彎瞭彎,心情倒是很放松。

也算是這段時間壓在他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瞭。

她平安,就好。

沒想到回到傢裡,鬱顯禮還在客廳裡等他,他們現在也算是父子二人相依為命,鬱聞州進屋時看見鬱顯禮滿頭灰發,目光微頓,沒什麼表情。

“怎麼不睡覺?”已經四點瞭,很明顯鬱顯禮是一夜沒睡。

鬱顯禮將茶杯放下,“睡不著,就坐在這等你瞭。”

鬱聞州的眉頭微不可察地閃瞭一下,懶懶地說:“倒也不用這樣,我這麼大的人,還不放心麼?”

“是不放心,就怕你一門心思放在別人身上,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鬱顯禮意有所指,隻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今晚發生瞭什麼事會讓鬱聞州亂瞭分寸。

“哪有我操心的份,”鬱聞州臉上的神情淡瞭一些,“我隻是去看瞭一眼。”

鬱顯禮也猜到以鬱聞州的性子,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梁非城和喬南的面前,他自然不會擔心他會不會破壞別人傢的感情,就怕他在死胡同裡紮根,永遠走不出來。

“你和葉歡……”鬱顯禮想到昨晚在外面和老朋友聚會,被人問起鬱聞州和葉歡是不是好事將近。

原因是前不久葉歡上瞭鬱聞州的車,幾天前又來瞭鬱傢老宅,被記者拍瞭照片。

鬱聞州不近女色,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床伴都沒有,更別說能進老宅的女人瞭,所以外面眾說紛紜,但占比最多的還是猜測鬱聞州是不是要娶葉歡。

事情的真相,鬱顯禮是知道的,現在這個結果估計也是鬱聞州樂見其成的,至少鬱聞州再去關心喬南,別人也不會多想什麼,也不會給喬南帶去困擾。

鬱聞州沒什麼興致地說瞭一句:“我隻是和她做瞭一筆交易,你情我願的事,別人怎麼猜測隨他們去,你別多說什麼就行。”

鬱顯禮道:“真的沒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性嗎?”

“你不是已經放棄說服我留下一個孩子的念頭瞭嗎?”鬱聞州的語氣裡帶著絲絲的嘲諷意味。

“兩碼事,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開始自己新的生活。”鬱顯禮也放棄掙紮瞭,隻要他開心就好。

真心相愛的人?

鬱聞州不知道別人的人生是怎麼樣的,但這個世界上一生隻愛一個人的人,有,一生不隻愛一個人的人,也有。

他隻知道,目前為止,他隻愛喬南,或許很長一段時間,也還是愛著她。

鬱聞州坦坦蕩蕩:“我並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沒有人規定隻有愛情才會讓人幸福,我一個人照樣過得很好。我隻是喜歡她而已,難道我連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如果這個真心相愛的人不是喬南,他倒也對愛情沒有什麼興趣,不要也罷。

鬱顯禮心疼道:“不是沒有這個資格,我是覺得太辛苦瞭,何必這樣苦苦守著她。”

鬱聞州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產生瞭這樣的錯覺,他走到鬱顯禮的面前,看著面前灰發的父親,也不再像之前劍拔弩張,整個人放松的狀態,半點偽裝的痕跡都沒有。

他輕輕拍瞭拍鬱顯禮的肩膀,似乎笑瞭一下,“我沒有苦苦守著她,倒也不必強行給我安一個苦情人設,我心裡愛著她,但生活依舊好好過,生活和愛她並沒有什麼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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