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瞭一個沒人的地兒後,季南烽問:“會騎車嗎?”
阮棠傲嬌地插腰,“我爸也有這麼一輛自行車,我從小就偷騎。”雖然沒少摔。
季南烽拍拍座椅,“正好,你來試一試。”
阮棠還當季南烽不信她會騎車,熟練地上瞭車後,得意地繞著季南烽騎瞭一圈,“怎麼樣?”
季南烽看著一臉傲嬌的阮棠,眼裡的笑意都快溢瞭出來。“那就勞煩你捎我一程。”
季南烽跳上瞭後座,手虛虛地搭在阮棠的腰間,阮棠渾身一僵,隻當季南烽是怕摔瞭才抓著她的腰。
“現在去哪兒?”
“供銷社,買點喜糖。”
阮棠蹬著踏板,刻意地忽略腰間的大掌:“走咯——”
季南烽突然湊到阮棠的耳際,蠱惑般問道:“阮阮,這個聘禮試用得還滿意嗎?”
溫熱的呼吸劃過她的脖頸,那聲音像是帶著鉤子,勾得她心一顫,抓著車把的手也跟著一抖——車子開始劇烈地搖晃瞭起來。
“啊,要摔瞭——”
阮棠閉上眼睛,等著連人帶車地摔落在地。
疼痛沒來,她隻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掐住瞭。
她竟然被季南烽攔腰提起,自行車也穩穩當當的。
“你們在幹什麼!”
徐彥快氣瘋瞭,他剛從供銷社倉庫裡出來,就看到瞭他老婆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徐彥瘋瞭一樣地去拉扯阮棠,想把她拉到自己的旁邊。“你他媽的當我是死人?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他越說越生氣,抬手就要甩給阮棠一巴掌。
季南烽一把抓住徐彥的胳膊,用力一甩,直接將他丟垃圾一般地丟在瞭地上。
季南烽居高臨下,嘲諷全開,“你算什麼東西?想戴綠帽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要不是此時圍瞭不少看熱鬧的,季南烽絕對不能隻動嘴不動手。
阮棠臉都黑瞭,“徐同志,你要是腦子不好可以去看醫生!你們欺負我一個下鄉知青沒依沒靠,就算是被你逼著離婚瞭,也不能跟人相親嗎?”
圍觀群眾一聽,可捋清楚瞭,不就是前夫拋棄前妻,而後又不滿前妻相親要再婚,就口出惡言,拳頭相向。
“你這男同志可不行啊,大清可早亡瞭啊,可不能搞封建這一套啊……”
徐彥甩開來拉他的同事,惡狠狠地盯著季南烽:“你知道我有多喜歡棠棠,我當你是親兄弟,你卻背著我搞我的女人,季南烽,你有沒有良心!”
嘔——
阮棠一聽到徐彥喚她“棠棠”,她忍不住惡心,就忍不住想起惡臭又故作深情的李拐子。
季南烽哪還顧得上徐彥,關切地圍著阮棠:“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阮棠被架上瞭自行車後座,季南烽載著人就走。
阮棠懷孕瞭?一想到這個可能,徐彥直接原地暴走,他沒碰阮棠一下,她竟然懷孕瞭,這孩子難道是季南烽的?這兩人難道早就勾搭上瞭?!
季南烽給掛瞭號,又給阮棠做瞭檢查,一切正常。醫生推斷,阮棠可能是心裡受瞭創傷,這得時間來治愈。
季南烽更心疼瞭,他媳婦這是受瞭多大的委屈,都造成心理創傷瞭。他更後悔昨晚把李拐子揍得輕瞭,看來隻能夜裡再去將人揍一頓。
他得快點兒將阮棠劃在他的羽翼下,揍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瞭。
回去的路上,季南烽詢問阮棠,“我奶說七日後就是好日子……”
阮棠怕極瞭夜長夢多,生怕七日後又突生變故。“我聽說過幾日要去挖河道瞭,會不會撞上瞭……”
阮棠應下,季南烽眼尾微微上揚,他媳婦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他呢,正巧瞭,他也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她呢。
“那不如改為三天吧。”
阮棠點頭,三天剛剛好。
兩人剛到村裡,就見到村裡亂成瞭一團,女人的哭聲震天響。
兩人尋瞭個人一打聽,才知昨天進山打獵的隊伍遇到瞭野豬群,受傷慘重。
十二個,輕傷八人,重傷三人。一人是胡書記的大孫子胡大志,一人是徐大伯母的二兒子徐海,還有一人是季南烽的堂哥季榮。
“走,我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季南烽載著阮棠往胡書記傢去。
“拖拉機去縣裡拉化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騎車背大志去醫院,爹,我怕再耽擱下去,大志要、要沒瞭啊。”胡書記的大兒子說著就哽咽瞭。
徐大伯已經推來瞭徐父傢的自行車,背上兒子就走瞭。
村裡隻有胡書記傢和徐大隊長傢有自行車,可受瞭重傷的卻有三人。季堂伯見到救命的自行車已經騎走瞭一輛,隻剩下胡傢一輛,說什麼也不讓胡傢人騎走。
季堂伯一傢索性給胡書記跪下瞭,“胡書記,您是書記,您可不能不管我兒子啊!”
胡書記握緊拳頭,下瞭一個艱難的決定:“老大,你騎自行車去請隔壁公社的赤腳醫生,老二你去借拖拉機,務必快一點回來!李老頭呢,讓他去套牛車備用。”
胡傢老大一咬牙,沖出瞭堂屋,就見到季南烽騎著一輛自行車進門。“自行車!季傢有自行車瞭!”
季堂伯一傢沖瞭出來,看到自行車眼睛都亮瞭。“南烽,快,快送你榮哥去醫院。”
“這車不能借。”阮棠擋在車前。
季堂伯臉色一變,“你算哪根蔥?南烽,你不管管?”
季南烽將阮棠攔在身後,“堂伯,車不借是我的意思。部隊裡的軍醫說過,不確定受傷情況,最好還是平移放在擔架上送到醫院才好。”
季堂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隻能看向胡書記。
阮棠趁著人不註意,進瞭堂屋查看胡傢大孫子胡大志的病情,還沒動手就遭到瞭胡傢人的阻攔。
“我爸是滬一醫院的外科醫生,我從小跟著他出入醫院。如果不是來下鄉,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外科醫生。”阮棠的聲音清朗,卻極有信服力。
胡書記點頭,“阮知青的父親確實是滬市的醫生,阮知青你真的繼承瞭父業嗎?”
阮棠微微頷首,“我爸常說醫不叩門已經過時。送醫上門,但求問心無愧。”
胡書記活瞭將近七十年,自忖也有幾分眼力勁兒,阮棠不卑不亢的樣子不像個騙子。
“讓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