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凌晨1點36分,剖腹產手術開始。”
薑海桃的學生已經與阮棠配合過一次,多少知道阮棠的習慣。
她將手術刀遞到阮棠的右手邊。
阮棠無奈地搖搖頭,“右手受傷瞭,換隻手。”
薑海桃聽到阮棠的聲音,擔憂地看向阮棠。
阮棠示意她無事,幸虧她平時沒落下左手的訓練,關鍵時刻就派上瞭用場。
阮棠左手接過手術刀,劃開劉衛芳的肚子,又劃開子宮……
她依照薑醫生叮囑的註意事項,探手去取寶寶,在指尖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將寶寶的頭擱在瞭手心,深吸一口氣將寶寶娶瞭出來。
一助早已經準備就緒。
不多會兒,病房裡響起瞭孩子嘹亮的哭聲。
剩下的縫針對於阮棠來說,極為熟稔。
在薑海桃做完手術時,阮棠也已經收瞭尾。
“真的不考慮來婦產科嗎?”
阮棠搖頭,就這一次就夠瞭。
等阮棠換下手術服,回到病房時,劉衛芳已經醒瞭,正虛弱地巴巴地看著洪嬸懷裡的孩子。
至於胡建設正趴在劉衛芳的病床邊,抹著眼淚說她受苦瞭。
劉衛芳忍無可忍,“別哭瞭!再把孩子吵醒,你就滾出去。”
阮棠倚在門口,低聲笑瞭。
劉衛芳聽到聲音望瞭過來,兩人無聲地要對望著,都笑瞭。
阮棠剛要進門,就被季南烽拉走瞭。
他帶著阮棠去瞭中醫科。
中醫科晚上沒有人值班,季南烽撬門而入。
“脫瞭,躺著去。”
他讓阮棠躺在診療床上,他自己去找藥油,瓶瓶罐罐胡亂翻瞭一通,總算是找到瞭一個貼著跌打損傷的藥油。
等他一回頭,阮棠已經十分自覺地脫瞭外面的襯衫,隻穿著一件吊帶小衫躺著。
長褲也脫瞭,隻虛虛地用襯衫蓋在腿上。
隨著阮棠的呼吸,那薄薄的佈料凸起又更凸起,這就算瞭,還遮不住小腹。
風從肚子裡灌入,還不得感冒瞭。
莫非他傢是沒佈料子瞭嗎?這才讓他媳婦穿得這麼少。
季南烽已經想好瞭要將這個月的工資全數上交給阮棠,讓她做幾件合身的衣服。
季南烽勉強挪開眼,拖瞭椅子在阮棠的身邊落坐。
倒瞭藥油在掌心,拖著阮棠的右胳膊,輕柔地推開。
阮棠疼得倒吸好幾口涼氣,掙紮地要奪回自己右胳膊,季南烽不肯松開,“要是不揉開,明天你這手就要廢瞭。”
阮棠已經疼得聽不到季南烽的話,打滾著掙脫,誰想,一滾,就滾入瞭季南烽的大腿上。
季南烽那沾滿瞭藥油的十個指印,落在瞭那件小吊帶上……季南烽忍不住動瞭動手指頭。
然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季南烽將阮棠拎瞭起來,擱在瞭腿上。
久旱逢甘霖。
咿咿呀呀,然後老舊的椅子塌瞭。
吱吱呀呀,又一條老舊的椅子塌瞭。
阮棠氣得咬瞭一口季南烽的肩,“這椅子你自己修。”
吃飽饜足,不管阮棠說什麼,季南烽也隻有點頭的份兒。
阮棠穿戴妥當後,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抬不動瞭,就連季南烽推藥油她也隻哼哼幾聲。
季南烽關瞭燈,打算讓阮棠好好睡一會兒。沒想,他剛做走回診療床邊,就聽到瞭門外響起瞭說話聲。
是院長周興奇正在壓低瞭聲音質問關醫生,她為什麼要對牛寡婦下手。
關醫生冷冷地道:“我就是為瞭證明,患瞭血吸蟲病的人動手術也會死,並不是因為陸菱醫術不精。”
自從陸菱時候,她受夠瞭閑言碎語,她被同事質疑醫術,就連病人一看診就問她是不是婦產科的薑醫生,因為薑醫生救治的病人已經好轉,快出院瞭。
還有陸菱,就算是死後也做瞭反面教材,其他老師訓斥學生不努力時,就拿陸菱出來說事。
她真的受夠瞭。
周院長搖頭,“你瘋瞭,陸菱都已經死瞭。有我給你撐腰,等這事風頭過去,將你提拔成副院長,到時候誰敢惹你?”
“可我等不瞭,一天都等不瞭。”
周院長氣極,“你就顧著為死去的人報仇,你忘瞭這次的任務瞭?上頭讓你混進機械廠,你拿到有用的情報瞭嗎?”
關醫生冷哼一聲回道:“我的任務就不勞你費心。這裡的爛攤子,我自會解決。”
周院長一把掐住關醫生的下巴,“你手裡的四個人都折在這兒瞭,你怎麼自己解決?你想去找他求助?呵,要是讓我發現你讓別的男人睡瞭,我就打斷你的腿。”
周院長警告完,一把將關醫生甩開。
季南烽皺眉,這個他是誰?難道是潛伏在機械廠內等著混水摸魚嗎?
目前他們在紅陽縣,就發現瞭周院長和關醫生兩個級別高一點的,他們背後的大魚也隱隱冒出瞭頭。他們正在搜集證據,不日就能來個團滅。
可現在,又冒出一個“他”。
門外的兩人不歡而散。
等阮棠醒來,已經天大亮,她睡在瞭自傢的床上。
阮棠光腳下地,找瞭一圈也沒有找到季南烽,最後在她的梳妝臺上發現瞭季南烽留下的紙條。
今晚,歸。
阮棠摩挲著上頭蒼勁有力的字,滿意地勾起瞭嘴角,哼,這男人大抵也知道自己次次不告而別,特意留下瞭字條。
阮棠因為手受傷,在傢修養瞭幾日。
轉眼就到瞭五一,機械廠搞瞭一個茶話會。
說白瞭,就是聯誼會。上一回因為聯誼會跳舞,被警告瞭之後,這回隻能改成瞭茶話會,大傢嗑嗑瓜子,順便相相親。
這年頭沒有別的娛樂項目,看人相親也是極大的樂趣。
所以,阮棠踴躍地為自己買瞭一張門票。
餘成茂因為在廠辦工作,協助負責瞭此次的茶話會。
紅輝公社已經解瞭封鎖,第一批試藥的糞便測試都已經轉陰,一些重癥如牛寡婦這般的,也已經排下瞭動手術的日期,由阮父主刀。
餘成茂小兩口已經許久未見,休息日不能回傢與媳婦親親,他索性就為孟瓊英也買瞭票,讓她來城裡玩。
孟瓊英早一日就來瞭縣裡,與餘成茂宿在機械廠的招待所裡,午飯後孟瓊英就來敲門瞭。
阮棠打趣孟瓊英:“餘成茂行不行啊,沒讓你下不瞭地不說,還讓你格外精神抖擻。”
孟瓊英俏臉一紅,自從她告訴瞭阮棠,她跟餘成茂假夫妻變真瞭後,阮棠就時常調侃她,她的臉皮也與日俱厚。
“喲,又獨守空房呢,難怪我聞著一股子醋味。”
阮棠也是真沒想到孟瓊英這麼虎,什麼話都敢說,被逗得俏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