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別致的洞房夜

作者:酒六 字數:4279

葉子愛見柳湘雲不說話,還當她沒聽清,又報瞭一遍她的生辰八字。

柳湘雲指尖微動,在褲腿上寫瞭幾個字。

“怎麼樣?合嗎?”

“天、作、之、合。”

柳湘雲的視線越過葉子愛,看向瞭阮棠。

顯然,兩人都想到瞭柳湘雲給兩人批的姻緣。

早些時候,兩人還想著都是撮合兩人,後來因為葉子愛沉迷於實驗,柳社長又是生神龍見首不見尾,撮合的事就淡瞭下來。

“湘雲,我給你分析,我比那什麼小曼合適多瞭。我們都是好姐妹,我不可能會坑你們兄妹,隻要柳大哥醒瞭,我保證不糾纏不威脅。”

見柳湘雲還不松口,葉子愛想到瞭一個可能。

“湘雲,你該不會是介意我離過婚?”

阮棠朝著柳湘雲輕輕點頭。

柳湘雲也有瞭決斷,他哥和小愛姐消瞭這一次正緣,還各有一次正緣。

那是不是說明瞭他哥不會死?!

柳湘雲頓時渾身都有勁兒,“小愛姐,多謝你願意幫忙!勞煩你幫我守著我哥,不,應該是未婚夫瞭,我這就去給你準備聘禮。”

葉子愛被“未婚夫”三字鬧瞭個大紅臉,“我們又不是真的,哪用得上聘禮。”

“京市那頭想用父母之命來強摁著我低頭,你和我哥的事必須是真的,還得快。”

柳湘雲跑回傢,翻出存折,這裡頭差不多有三千出頭。

這些年,他哥和苗建業逢年過節給瞭她不少零花,她又沒個用錢的地方,再加上黑市的兄弟們喜歡有事沒事找她算個卦,她也得瞭不少的茶水錢。

柳湘雲想瞭想,又去瞭他哥的屋子翻出放著他工資的存折。

拿上兩本存折,柳湘雲去瞭郵局。

往他哥的工資存折裡轉瞭些錢,湊足瞭五千當作聘禮。

那個什麼勞子的小曼都要3888,小愛姐怎麼也得比她多一些。

柳湘雲的心裡還存瞭補償小愛姐的想法,雖然小愛姐說瞭她以後都不會結婚,但是到底前頭離瞭一次,這次他哥醒來怕是又不能長久。

二次離婚,怕是會影響小愛姐的第三次姻緣。

但是有瞭這三千塊錢,小愛姐三嫁也有底氣。

柳鴻飛擔心柳湘雲反悔,特意讓兒子盯著醫院。

聽說柳湘雲先是去瞭郵局村湊瞭五千,又去瞭報社打證明,這顆心才穩瞭下來。

一個丫頭片子,好拿捏地很。

“那頭不用再盯著瞭,你去跟你表妹好好說說,別鬧小性子。”

柳鴻飛的長子應瞭是,“不過,爸,你真要將小曼嫁給那個死人?小曼的工作可在京市,結婚報告還要回京市打。”

柳鴻飛還能不知道自己兒子早和外甥女有瞭首尾,隻是他一直壓著不同意,長子長孫應該繼承柳傢傢業的,可他嶽傢早已沒落,娶外甥女實在不是上選。

但是如果外甥女有瞭大把的錢財作嫁妝,他也不是不能答應。

“昨日說的隻是沖喜的聘禮,如果他們想要領證,就得加錢瞭。”往少瞭說,也是一萬兩萬的。

柳鴻飛已經開始盤算明日柳湘雲提出要登記結婚時,如何獅子大開口。

柳鴻飛的長子撤走後,柳湘雲拿著存折又回到瞭醫院。

將存折往葉子愛的懷裡一塞,將他哥的申請結婚的報告拿瞭出來,阮棠也送來瞭葉子愛的結婚申請。

拉著葉子愛往民政局去,因為柳社長昏迷不醒,工作人員在瞭解瞭情況後,特事特辦給兩人扯瞭結婚證。

阮棠借故給小倆口留個相處的空間,將柳湘雲拉去瞭隔壁病房休息瞭。

就這樣,葉子愛得到瞭一個與柳社長同居一室的別致洞房夜。

葉子愛看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再看柳社長的臉,想到阮棠和柳湘雲的調侃,忍不住有些臉燙。

她看上瞭一眼鎖上的病房門。

一咬牙,朝著病床,挪瞭挪椅子。

脫下柳社長的手套,拿著毛巾給他擦擦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耐心地擦拭著。

“你,可要快點醒來啊。”

“湘雲可擔心瞭。”

“我、我們都擔心。”

葉子愛並不是話多的性子,說瞭幾句話就閉瞭嘴,隻專註地給柳社長擦瞭擦手腳……

轉日,天微微亮。

就有人敲門。

葉子愛開門,就見門外站著柳鴻飛。

柳鴻飛見到葉子愛的,也是一恍惚,他好像記得昨天柳湘雲不長這樣。

“你誰?怎麼在老三的病房裡?還鎖著門?”

不等葉子愛開口,柳鴻飛就高聲質問道。

動靜之大,吵醒隔壁病房休息的柳湘雲。

柳鴻飛見到柳湘雲,毫不留情地斥責道:“簡直是胡鬧!今日就要上門提親,還讓一個小姑娘跟老三獨處一室,這如何對得起小曼!不用解釋瞭,六千聘金,不能少瞭。”

柳鴻飛有些欣喜,他正愁一會兒不好臨時加聘禮,誰想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葉子愛在柳鴻飛眼裡,就是一個敲竹杠的工具人,所以柳湘雲一出現,全部炮火都對向瞭柳湘雲。

“湘雲,你如何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等老三醒來再賺就是瞭。今天可是提親的好日子,這可關系著你哥哥的性命安危啊。”

說完後,他勞神在在地要等著柳湘雲屈服。

不想,一個通紅的東西擋在他的眼前,定晴一看,好像是結婚證。

柳鴻飛心裡突然有瞭不少的猜測,劈手奪過那一本通紅的結婚證。

“我男人的性命,就不勞你費心瞭。”

柳鴻飛再想到昨天打聽到的五千元存折,深吸一口氣,他傢的錢全被這個女人給吞瞭!

他一把撕碎瞭結婚證。

紙,揚瞭一地。

“爸讓老三跟小曼結婚,你要忤逆爸嗎?”

葉子愛將柳湘雲擋在瞭身後,她年長柳湘雲幾歲,如今又是柳湘雲的長嫂,理應護著柳湘雲。

“勞煩你可別張口閉口爸啊老三,我可隻知道我婆婆在逃難時沒瞭,可沒聽說我公公還活著。再說,我婆婆隻生瞭我男人和湘雲,你算是哪門子的兄弟?上趕著認兄妹來訛錢?”

葉子愛平時跟在阮棠身邊,見多瞭阮棠懟人,也學瞭幾分。

“再說,組織上可不準搞包辦婚姻。我傾慕柳大哥多年,我們倆情投意合,相應組織號召才結婚的,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葉子愛說著又遞上另一本結婚證,“撕吧,最好把兩本都撕完瞭,柳大哥以後想跟我離婚都不成瞭。”

柳鴻飛氣極,嘴皮子又不如這女人利索,也不敢再撕結婚證。

老三現在結婚瞭,等以後爸再出面,說不定還有離婚的時候。

“你們等著爸的怒火吧!”

說完,拂袖而去。

葉子愛一轉身,就見柳湘雲兩眼亮晶晶地望著她。

葉子愛心一顫,柳湘雲的眉眼與柳社長的幾乎一樣……

她慌亂地伸手捂住瞭柳湘雲的眼,解釋道:“剛剛我都是胡說的,就是為瞭趕走人。”

柳湘雲點頭,她當然信啊。

她哥這人狗的很,哪配得上葉子愛這種香香軟軟的妹子。

“未免京市那邊的卷土重來,我們還是要好好演著啊,嫂子。”

一聲嫂子,喚得葉子愛驚慌地瞪大瞭鹿眼。“祖宗,別亂叫。”

柳湘雲見葉子愛沒習慣,追著她喊嫂子。

嫂子,嫂子,嫂子……

連她的夢裡全是柳湘雲追著她喊嫂子,還有柳社長追著她喊媳婦兒……

簡直——魔鬼。

這就導致瞭葉子愛天不亮就醒來瞭。

她下瞭地,走到柳社長的病床邊,照例先探瞭探他的鼻息。

手一動,鬼使神差地挪向瞭他的眉頭,指尖輕描瞭一遍,又輕輕地戳瞭戳他的眼珠子。

而後,長長地嘆瞭一口氣。

小聲地嘀咕著:“你這樣清冷的人,怎會追著人喊媳婦兒……更何況還是我。”

滬市。

季南烽三人守在瞭火車站一天一夜瞭。

從大西北過來的火車晚點瞭,也不知何時才能到。

他們怕跟人謝薑錯過瞭,就在火車站打瞭地鋪,三人輪流舉著牌子守在出口。

直到咔嚓咔嚓聲是響起。

三人警覺地醒瞭,望向出口。

“滬市到瞭!下車的乘客帶好自己的行李和孩子……”

季南烽站起身來,“這一趟應該是瞭。回去的票買好瞭嗎?”

苗建業點頭:“買瞭。我把今天每個時間的車票全給買瞭。”

哪個趕上坐哪個,其他的可以再退。

到站的乘客一個個地出來瞭,出口處空落落的,都不見謝薑的人影。

賀昆有些發愁:“難道是這一趟沒趕上?”

“來瞭!”季南烽拿著寫著謝薑的牌子,大步地往出口去。

一個半白瞭頭的五十餘歲的男子,步履艱難地背著要一個老者,身側是同樣蹣跚著走路的五十餘歲的女人拎著空癟的包袱。

“請問,您是謝伯伯嗎?”

季南烽問著話時,將老者扶瞭下來。

謝薑穩瞭穩氣息,抬頭打量著季南烽。“你是——”

季南烽知曉謝薑是被動亂嚇得格外謹慎,拿出瞭他的出差證明,還有他和阮棠的合照。

這照片是他們在杭省的照相館照的,特意拿去給阮父阮母看的。他給偷扣下瞭一張,沒想這會兒派上瞭用處。

“我這兒還有我嶽父嶽母的合照。”

季南烽將照片遞到謝薑的手邊,“老倆口在京市盡想著省錢,我給兩人拍瞭照片唬他們,要是不好好吃飯就告訴我媳婦……”

謝薑仔細地辨認著照片上的兩人,是他的老同事阮從謙兩口子沒錯,就是瘦瞭些,但是精神不錯。

再看另一張照片,是小棠兒,不過是大瞭肚子的小棠兒,眉眼彎彎的。小棠兒身邊的人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謝薑和老伴一起,兩人仔仔細細地核對瞭照片和證件,才確認瞭眼前人就是來接他們的。

“這些年,怕瞭,還請你們別見怪。”

季南烽當然不會見怪,將老者背上。“原本應該我們去接您一傢子的,但是事發突然,隻能委屈您一傢子擔心受怕。”

賀昆和苗建業沒有季南烽的吩咐,也不上前來打擾這三個“驚弓之鳥”。

等收到瞭季南烽的示意,兩人才上前來一人扶著一個人,走到三人原先打地鋪的地方。

“謝伯伯,去杭省的火車要到六點多才開,隻能委屈你們在這兒先休息一會兒。”

謝薑三人從農場裡出來,就一直沒敢睡,上瞭火車也不敢熟睡,生怕這是一場夢,夢醒瞭又回到瞭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苗建業借瞭一個熱水壺,泡瞭三搪瓷杯的雞蛋方便面。

謝薑也沒有推脫,喂瞭老者吃瞭半杯的方便面後,見他擺手才自己吃瞭剩下的。

“吃到雞蛋方便面,才感覺到自己真的出來瞭。”

謝薑說完抹瞭一把淚。

老者嫌棄地睨瞭一眼謝薑,閉目打盹兒。

一行人順利到達杭省後,就直奔省一。

柳湘雲見到率先沖進病房的苗建業,淚如雨下。“苗建業,我哥他昏倒瞭,一直一直沒醒。”

苗建業將柳湘雲摟在瞭懷裡,語帶憐惜:“我知道,我都知道。謝醫生馬上到瞭,你哥馬上就醒瞭。”

柳湘雲瞥見季南烽背著一個老者進門,一把推開瞭苗建業……

阮棠聽說季南烽他們回來瞭,也放下瞭手裡的事情趕瞭過來。

剛上樓梯,就見季南烽也下樓來。

“還有事忙去?”

“沒,來接你。”

季南烽彎腰,扶住瞭阮棠的胳膊,視線落在瞭她的肚子上。“好像又大瞭些?”

季南烽話落,肚子正中鼓瞭起來。

阮棠猝不及防地被踢瞭一腳,喚瞭一聲“哎喲”。

季南烽的手一碰上去,鼓包就消瞭。

行吧,幾天沒見,還是一樣不待見他。

看來,他這輩子是穿不上小棉襖瞭,漏風的也穿不上。

到瞭病房門口。

就見滬一的謝伯伯在給柳社長檢查,一邊檢查,一邊說著檢查情況。

老者一直瞇著眼坐在椅子上,也不知是不是睡過去瞭。

老者背對著門口,阮棠看不清他的臉。

等柳社長檢查結束,阮棠才進瞭病房,喚瞭一聲:“謝伯伯,謝伯母。”

“是小棠兒啊,幾年不見,都長大瞭。”

謝伯母見到熟人,舒展瞭眉眼。

老者聽到“小棠兒”幾個字,這才睜開瞭眼,慢慢地轉過身來。

阮棠這才看清老者的面容,“莊爺爺,你跟謝伯伯一起的?”

莊老張開嘴,說瞭見到季南烽他們後的第一句話。

他彎瞭彎嘴角:“我早說過,小棠兒會比你爸,你謝伯伯他們有出息,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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