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別讓我下次見到你

作者:酒六 字數:4329

把三個領導都拉下水後,季部長這才點頭,會更關註於醫護們的身心健康和安全問題的。

果然,在阮棠的帶頭下,大傢漸漸地打開瞭話匣子,這也讓季部長瞭解到瞭各地的一個醫療環境。

總而言之,不容樂觀。

“明年,要是條件允許,我會挑幾個地方實地走一走。”

這一談就有點兒剎不住。

季部長看瞭一眼時間,已經過瞭吃飯的點。

大手一揮,帶著所有人去食堂吃飯,每個人都是三菜一主食。

阮棠不好意思跟一群老前輩搶位置,乖覺得排在隊伍的後面。

“同志吃點什麼?知道你們都是從各地來的,領導們特意讓我們準備瞭京市的特色菜給你們嘗嘗鮮,要是不夠吃還能加菜加飯。”

阮棠挑瞭一份鹵煮、炸灌腸和炸醬面,點完之後又看到瞭驢打滾,沒忍住又要瞭一個。

食堂的工作人員見阮棠連北京烤鴨都沒點,愣是又給強塞瞭一份。

“小姑娘,來一次京市,咋能不吃北京烤鴨呢?你們年輕人胃口大,多一點也吃得下。”

就這樣,阮棠拿著滿滿一托盤找位置。

季部長坐在第一排,看到阮棠找位置,朝著她招招手。

“阮棠同志,來這邊坐。”

就這樣,阮棠得到瞭一個與領導面對面吃飯的機會。

阮棠竊以為,這個季部長的夫人和兒子要是知道瞭這事兒,怕是要拿著八十米的大砍刀追殺過來。

但是,阮棠半點不帶慫的。

因為八十米的大砍刀一定受管制的。

阮棠淡定地坐瞭下來,她又不想認親,也不想升職,對領導們無所求,就格外地放得開。

副部長掃瞭一眼阮棠的餐盤,笑道:“優秀的人到哪兒都格外受優待,連打菜都比我們多一個。”

阮棠笑瞇瞭眼,繪聲繪色地說瞭剛才打菜的經過,對食堂的工作人員的熱情好客打瞭一個滿分。

副部長見識過阮棠說故事的本事,一個驢打滾愣是被他說成瞭天下僅有,勾得他也想吃瞭。

“阮同志,這種好事,可得見者有份啊。”

阮棠一臉肉疼地將盤子遞瞭過去,副部長夾瞭一塊驢打滾,副部長助理也夾瞭一塊……

阮棠收回盤子,就與季部長對視上瞭。

“領導,您也吃嗎?”

季部長不動聲色地看瞭一眼,他一個大男人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糯嘰嘰的吃食,但是別人都夾瞭,他要是不夾,會不會顯得有些針對阮棠?甚至是看不上阮棠的東西?

唉,罷瞭。

夾瞭吧。

這麼口糯嘰嘰的東西,眼睛一閉就咽下瞭。

季部長伸出筷子,夾瞭最中間的最小的一塊……

筷子挑起,勾起瞭大半串!

他不死心地抖瞭抖筷子,一串驢打滾也跟著抖瞭一抖。

小小一筷子,連接瞭它它它還有它。

阮棠看都快看直瞭,這落在季部長眼裡就成瞭催促。

季部長忍著腮幫子酸,將驢打滾夾進瞭自己的碗裡,一口兩個,兩口給幹完瞭。

阮棠也怕有人再來搶,一口一個,兩口就幹完瞭。

幹完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始吃其他菜。

不得不說,這年頭的食堂大廚都是有點兒水平的,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能開私房菜的水準。

季部長吃飯的速度很快,碗裡的米飯幾口就見瞭底有,剛放下筷子就有表彰大會的醫務工作者來找人。

“領導,門口有人在鬧事!您快出去看看吧。”

其他三位領導也趕緊放在筷子就往外去,報信的同志走瞭兩步看到阮棠沒跟上來,一回頭,就看到阮棠正跟炸醬面在奮鬥。

“阮棠同志,你不出去看看嗎?”

阮棠搖頭,“你們去吧,我面條才吃瞭兩口。”

看熱鬧也需要力氣,她一早上心裡鬥爭太過激烈,這會兒餓得狠。

阮棠吃一口面,再吃兩口菜,保持著這個頻率吃瞭小半碗,直到聽到門外有人在哭。

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阮棠抬起頭,透過玻璃窗望瞭出去,人影重重,也看不真切,唯一確定的是他們正往食堂走來。

阮棠環顧四周,食堂裡什麼時候隻剩下她一個人瞭?

難道她才是最純幹飯人?

等一下!

所以,那些人,可能是來找她的?

阮棠往嘴裡塞瞭一口炸醬面,正嚼著,食堂的門果然被推開瞭。

為首的是季部長,身後是其他幾個領導,還有幾個便衣同志。

阮棠的腦子飛快地運轉,她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幹瞭什麼,才引得那麼多人出動?

難道是將人改名換姓弄回省一被發現瞭?

等他們全到瞭阮棠跟前,她才看清,被人護在中間的是桂書意,桂書意哭倒在一個年長的女人的懷裡。

桂書意的旁邊,還站著豐邵。

看到熟人,阮棠的腦子已經冷靜下來。

她掃視瞭一眼桂書意,和她旁邊的傢屬們。

桂書意在哭,阮棠的心就有些往下沉。

那多半是試管嬰兒出瞭差錯。

季部長為領頭的便衣介紹道:“這就是阮棠同志,你有什麼需要瞭解的,可以問她。”

阮棠放下筷子,慢慢地從座位上站瞭起來,臉色淡然地看向便衣們。

領頭的便衣開口問道:“阮棠同志,是這樣的,我們接到桂書意同志報案,說是你們醫院在做試管嬰兒的試驗時出現瞭重大紕漏,害得她生下的雙胞胎不是她男人的。”

阮棠疑惑地歪頭看向桂書意,“我聽不懂,什麼叫雙胞胎不是她男人的?”

桂書意隻知道哭,哭得百轉千回。

便衣隻能為阮棠解釋。

桂書意生瞭雙胞胎,桂傢和豐傢人都很高興,認為這個是好兆頭。

一傢人買什麼東西都買雙份,天天穿得一模一樣地抱出去。

誰想,隨著孩子越來越大,兩傢人發現這兩個孩子長得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外頭的人也隱晦地問孩子是不是領養來的,咋完全不一樣呢?

豐傢鬧翻瞭天。

桂書意一口咬定沒問題,她接受胚胎移植前,天天住在醫院裡,醫院的醫護們怕志願者情難自控亂來,都是男女寢分開的,直到後來移植成功後才允許傢屬照顧。

所以,這個肚子裡的孩子隻可能是她男人豐邵的。

受不瞭豐傢刁難,桂書意帶著雙胞胎兒子去做瞭親子鑒定,誰想結果令人大跌眼鏡。

雙胞胎哥哥是她男人豐邵的,雙胞胎弟弟竟然不是。

但是兩個孩子都是桂書意的!

所以,桂書意和她的傢屬們懷疑是醫院方出現瞭重大醫療事故,把別的男人的種下到瞭桂書意的肚子裡!

“我是相信阮院長和省一,才做瞭志願者。沒想到,飛來綠帽戴到瞭我男人的頭上!”

豐邵沉著臉道:“別說瞭,你生瞭別人的孩子,你已經臟瞭,離婚吧。”

桂書意兩眼一翻,哭暈瞭過去。

桂傢人上前與豐邵理論,“這能怪得瞭我們書意?明明是他們省一出瞭在重大的醫療事故,害瞭我們書意!”

豐邵沒松口,一口咬定要離婚。“老大是我的種,我帶走,老二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休想讓我出錢養著。”

兩傢人吵得不可開交,便衣們讓他們安靜些也沒勸住。

周圍圍觀的醫護們都竊竊私語,他們小聲地說著:“近六百人,近六百份標本,就是弄錯瞭一個兩個也是正常范圍內的……”

阮棠深吸一口氣,接過便衣遞過來的親子鑒定,協一協二都做瞭。

“受害者傢屬也是不相信這個結果,所以兩傢醫院都做瞭。”

原本已經哭暈過去的桂書意,這會兒不知怎麼又醒瞭。

桂書意哭著嚷著讓阮棠給個說法,要不然她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阮棠收起親子鑒定書,“我現在沒什麼可以辯解的,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回杭省,我去查清這件事。”

桂書意生出瞭雙胞胎,出瞭這麼大的紕漏,她本來就已經罰過人瞭,還開瞭三名醫護。

現在她多說多錯,隻能去找這三名醫護去瞭解情況,聽聽他們有沒有隱瞞的地方。

“不可以!”桂書意失控大喊,“不能讓他回去,在杭省你就是地頭蛇,你回去瞭再想要抓你可就難瞭!”

季部長不悅地皺起瞭眉頭,“桂書意同志!現在是法治社會,阮棠同志要是地頭蛇,早就被逮瞭!”

季部長一說話,桂書意縮瞭縮脖子,就連豐邵也低下瞭頭。

領頭的便衣見阮棠沒什麼要說的,隻能將人先帶回去慢慢說。

季部長:“阮棠同志於國於民都是有功之人,她跟你們回去配合調查可以,但是在案子未落案之前,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領頭的便衣點頭。

等阮棠進瞭局子後,被關到瞭一個單獨的審訊室。

“為瞭防止你自盡,把你的手腳鎖起來。”

阮棠沒掙紮,徒勞反抗隻會讓她自己受傷。

兩人出去後,很久都沒有人進來。

她就好像是被遺忘在這裡。

四周黑漆漆的,手腳被鐐銬鎖著,一動就發出瞭金屬的撞擊聲。

阮棠有些擔心,這麼晚不回去,季南烽和傢人怕是要急瘋瞭吧?

“有人嗎!”

“能不能跟我傢裡人報個信,說我在這兒。”

沒人回應。

也不知道過瞭的多久,審訊室的門被打開瞭。

一人拿著文件夾進門,“阮棠同志,我來跟你瞭解一些情況,還請你如實回答,免得吃苦頭。”

阮棠點頭,“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人嗤笑瞭一聲,“文化人,說話都是文縐縐的。”

頭頂的燈亮起,刺得阮棠閉上瞭眼。

阮棠盯著那人,國字臉,留著一茬黑青的胡渣,頭發隻留瞭短短一寸,笑得陰惻惻的。

阮棠的心微微往下沉。

她跟國字臉半點不熟,他卻笑得不善,不用想一定是來者不善。

早聽說桂傢和豐傢在京市有點地位,想來這個人應該是他們倆傢的人,就算不是,也應該是熟識。

阮棠收起瞭想要說幾句討巧話的念頭,被收買的人不會傾斜於她,也不會照顧她。

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季南烽發現她不見瞭,尋到衛生部門去。到時候就會有人告訴他,她被便衣帶走瞭。

也不知道季南烽能不能找到關系……

“桂書意同志的情況,你以前知道嗎?”

阮棠實話實說:“不知道。但是她生出瞭雙胞胎後,我們醫院開除瞭三個被他們夫妻倆收買的醫護,這事在杭省的局子裡都有備案。你可以盡管去查。”

國字臉嘲諷地彎瞭彎嘴角,“讓我去杭省,是想要我有去無回?我聽說,阮棠同志仗著自己有幾分醫術,在杭省做地頭蛇啊,誰不服你,你就弄死誰,讓他們無處看病,活活等死?”

阮棠仰頭,直直地看向國字臉,“你審訊,全是靠道聽途說的?你既然這麼篤定,那你現在可以結案瞭,還問我做什麼?”

“他娘的,看清楚,這裡是京市!”

國字臉一把掐住阮棠的下顎,惡聲惡氣地道:“我警告你,最好坦白從寬,看在你有功勞的份上,還能爭取個活著。”

阮棠不服輸地抿著嘴,不說話。

她要的就是激怒國字臉,要不然他總能從她的話裡編出漏洞來!

兩方僵持不下。

門,突然被撞開瞭!

一個人影從門外沖瞭出來,一腳踹向國字臉的大腿!

國字臉腿一軟,一隻膝蓋跪地。

朝著阮棠跪瞭下來!

“他娘的,誰踢老子!”

“你祖宗!”

沒等國字臉轉身,季南烽的抓住瞭他的胳膊,“有手不好好用,那就廢瞭吧!”

隻聽咔嚓兩聲,季南烽就卸瞭他的兩條胳膊。

國字臉嗷叫著要反抗,就被季南烽一腳踢飛!

國字臉剛滾到瞭墻角,季南烽的腳就落瞭下來,下瞭死力氣的一腳一腳落瞭下來。

“祖宗!冷靜冷靜一點!要是真出瞭人命,你媳婦大概真隻能留在這裡瞭!”

季南烽眸中如侵染瞭濃墨,眸中隻剩下一個影像——這個男人轄制著阮棠的下顎!

他真的!該死!

阮棠發覺季南烽失瞭控,生怕他真的將人給打死,她拼命地伸手去拉季南烽。

手被鐐銬鎖著,發出瞭刺耳的金屬聲。

“季南烽!你住手!”

回答阮棠的,隻有那國字臉的慘叫聲,聲音還越來越弱。

“季南烽,我好疼,我的手好疼……”

阮棠帶著哭腔的聲音,終於讓季南烽停止瞭動作,恢復瞭冷靜。

他一收回腳,老頭兒就讓人趕緊將人拖出去。

“等下。”

“鑰匙。”

季南烽咬牙切齒地道,他媳婦的雙手雙腳都被銬瞭起來,她犯瞭什麼罪!何至於此!

“別讓我下次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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