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瞭疑心後,馬高陽想要觀察他媳婦也無從下手,因為他媳婦壓根就不回來。
無奈之下,馬高陽隻能拜托巷子裡小朋友的幫助望風,他偷偷地喬裝去瞭幾次醫院。
他媳婦仗著自己是副院長女兒,壓根就沒想到要遮掩自己的行動,公然糾纏男醫生。
他看得出來,那個男醫生對他媳婦並不熱絡。
好幾次,那個男醫生都客氣地讓他媳婦別來影響他工作。
馬高陽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枕邊人有沒有變化,他光靠直覺都能猜測得到。
其實這樣也好,如果他媳婦生下孩子後,嫌棄孩子影響瞭她未來生活,他可以帶著孩子離開。他身上有點錢,隨便去哪裡,養活孩子總是不愁的。
宗玫罵罵咧咧地進瞭屋,她得去看看她藏錢的地方,有沒有被馬高陽發現瞭。
宗玫讓她女兒搭把手,兩人合力將床抬開後,宗玫挖瞭上面的地磚,抬出瞭一個紅木箱子。
鎖頭沒別破壞,馬高陽應該沒動過。
宗玫將鎖打開,箱子裡的東西才露瞭出來。
馬高陽媳婦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媽藏瞭這麼大一個箱子,“媽,這些是什麼?”
“別亂動!”宗玫拍開她女兒亂翻的手。
“這些都是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
馬高陽媳婦不解,“我爺爺?他們不是說爺爺是烈士,是大英雄嗎?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東西留下來?”
宗玫冷笑瞭一聲,“哼。你爺爺生前心裡隻有那個女人,自然不可能留給我們東西。但是他死瞭,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以前受過他恩惠的,要想報恩不得報到我身上來。
這些都是你爺爺的葬禮上,我討來的聯系地址和電話。我原以為這輩子都用不上瞭。”
宗玫沒說的是,這其中的一些舊交情,她用來升任副院長瞭。
原以為,這些東西她這輩子都用不上瞭,看來她得撿起來一一聯系聯系瞭。
馬高陽媳婦見她媽不讓她亂碰,她就隻能光看著。
她從沒想到,他媽藏瞭那麼多的錢!
一卷又一卷的錢,胡亂地放在箱子裡。
馬高陽媳婦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地道:“媽,咱們傢有那麼多的錢?”
宗玫不以為意,“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這些錢以後不都是你的?”
宗玫找瞭幾張紙就要把紅木箱子合上。
馬高陽媳婦眼疾手快地攔瞭攔,人她看到一堆的紙條下面,還有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媽,那個首飾盒怪好看的,能不能送給我?”
宗玫語氣嗖地冷瞭下來,“一個死人的東西,你也敢要,也不怕沾惹瞭晦氣。”
馬高陽媳婦貪戀地看著宗玫把紅木箱子合上,將她趕瞭出來。
馬高陽媳婦出來見到馬高陽在那兒洗小嬰兒的衣物,她看瞭一眼,摸摸鼻子坐到瞭屋簷下。
明天就要搬傢,宗玫將紅木箱子拖回瞭坑洞裡,胡亂地平瞭土又蓋上瞭地磚。
床太重,宗玫一個人抬不動,扯著嗓子喊她女兒來幫忙,卻被拒絕瞭。
“我剛抬床時太下力氣瞭,這會兒肚子有點兒抽抽。”
宗玫沒辦法,一個人又抬不動床,隻能讓她女兒進屋躺一躺,千萬被讓別人看到瞭。
馬高陽媳婦乖乖應瞭,躺在她媽的床上休息。
等她媽一走,馬高陽媳婦一骨碌地爬瞭起來將門鎖上。
她剛偷偷地瞄到瞭他媽放鑰匙的地方,往床柱子上一摸,果然摸到瞭一把小鑰匙。
她蹲在地上將地磚挖開,用鑰匙將紅木箱子打開。翻出瞭那個精致的首飾盒。
首飾盒裡,裝著一沓又一沓的錢,她粗略地數瞭數有888。
最底下還有一本存折,竟然有一萬元!
“啊,這麼多錢!”
她從沒想過,他們傢竟然有這麼多錢!
馬高陽媳婦將存折放瞭回去,一顆心仍止不住地狂跳。
她生怕她媽突然回來,忙將首飾盒放回瞭原位。放好瞭之後,才去翻看她媽剛剛不讓她碰的那些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個人名,還有地址電話。
馬高陽媳婦翻看瞭一遍也看不明白,索性將紙條都放瞭回去,將紅木箱子給鎖上瞭。
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翻動過的模樣,又回到床上去休息瞭。
躺著躺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瞭。
馬高陽媳婦懷著孕,又要上班,本就有些勞累,沾瞭床沒多會兒就睡沉瞭。
馬高陽聽到屋裡沒動靜,生怕他媳婦和孩子出意外,小心地靠近主屋,輕輕地推開瞭門。
就看到瞭屋裡的床被搬動瞭,那一塊地明顯被人翻過。
馬高陽從小就沒少見他媽上天入地地藏錢,見到這動靜也瞭然。
他看瞭一眼地上明顯被有被人挖出來的一個痕跡,迅速收回瞭視線。他還有些錢,旁人的錢財他也不心動。
他將視線停在瞭他媳婦的身上,關切地看著她的睡容,看著她心口隨著呼吸而起伏著,馬高陽就退瞭出去,掩好門窗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等宗玫打完電話回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見到馬高陽還在洗著小衣服,難得地有瞭一點好臉色。
“你別的不行,做個父親還挺稱職,記得把小衣服洗幹凈些。我孫兒過兩三個月就要出生瞭,你可上點心,該買的東西都買起來。”
馬高陽聞言抬起頭,“我問瞭街坊,把該買的都買瞭。”
宗玫一聽馬高陽朝著街坊打聽瞭,臉色立刻就黑瞭,“我一個婦產科大夫,你不問我,反而去問那些外人。誰知道那些人包藏瞭什麼禍心……”
宗玫邊說邊往馬高陽的屋子裡,不客氣地踹開房門,就看到瞭滿屋的嬰兒用品。
大到小床,搖搖床,小到虎頭鞋襪子,都收拾地整整齊齊。
就算是宗玫有心想要挑刺,她也說不出什麼。“趁我孫兒還沒出生,這些東西可都要洗刷一遍涼一涼,可千萬不能有味熏著我孫兒。”
馬高陽一一應瞭。
“這麼多東西,明天你可自己搬。也不知道宿舍那麼小的地方,怎麼把這些東西放下……”
打瞭電話後,宗玫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會離開協二,所以她要搬到協二分配給她女兒的房子裡。她就是要好好地認清協二同事的嘴臉,等她以後做上院長後,再秋後算賬。
她剛剛打完電話時,還特意回瞭一趟協二傢屬院打掃瞭一下。
自從與馬高陽撕破臉後,詹婷白也從馬高陽媳婦分的宿舍裡趕瞭出去。
馬高陽尋瞭街道,給詹婷白尋瞭一個落腳點,還給她找瞭一個掃大街的工作。因為每天要掃大街,詹婷白這才沒空過來鬧騰。
也就是上回詹婷白不知道從哪知道的她要將馬高陽的孩子改姓宗後,詹婷白才瘋瞭一般地跑到傢裡和醫院裡鬧騰。
這讓宗玫大大地丟瞭一回臉,惹瞭她,她自然不會讓詹婷白好過。
她就動用關系將詹婷白掃大街的活變成瞭掃廁所的。
一向自傲的詹婷白哪受過這種罪,每天一身屎味兒洗都洗不幹凈,詹婷白一下班就去洗澡,每天不在浴室裡泡一兩個小時都不出來。也正是因為這般,詹婷白才怕瞭,不敢再過來鬧騰。
宗玫回屋後就叫醒瞭女兒,讓她跟馬高陽先收拾收拾,今天就先搬一點東西過去。
馬高陽媳婦扭捏地不動,“媽,非得住宿舍嗎?咱們在外頭租房子不好嗎?”
宗玫橫眉豎目罵道:“我幹什麼要去外頭租房子!我要是去外頭住,協二的醫護們該以為我心虛躲起來瞭!我偏偏不走,我就是要看看這些人誰敢趕我,誰趕走我就把他們的破事全給抖落出來!”
馬高陽媳婦沒想到他媽反應那麼大,忙拉著他媽的胳膊撒嬌,“媽,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宿舍就是一居室的,我怕你擠在那麼小的屋子裡委屈。要不然,讓馬高陽住到他媽那兒去?”
宗玫到底是過來人,還能不知道自己女兒什麼心思。
伸出手指頭,點瞭點女兒的額頭。“你啊,可收斂著點,過兩三月孩子就要出生瞭。等你生瞭孩子,以後你想跟呂醫生怎麼樣,我都不管你。”
一提起呂醫生,馬高陽媳婦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日被阮棠撞破後,呂良坤待她就有些不溫不火的,也沒瞭親昵的舉動。
從她媽出事後,呂良坤待她更是平淡,已經與普通同事差不多,甚至於絕不在私下獨處。
呂良坤不是一直想要主任的位置嘛,她媽就算不是副院長瞭,她也有辦法幫呂良坤。
她在協二那麼多年從來不是白混的,她以前可沒少聽她媽在傢裡說過協二領導的秘密。
她突然想起來瞭,她媽以前沒少抱怨院長貪財……
不知為何,她的腦子裡閃過瞭那個紅木箱子裡的那麼多錢,還有存折。
“呂醫生醫術精湛,頗為病患和傢屬喜歡,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我不反對。呂醫生的媳婦難產沒瞭,他肯定是不樂意自己孩子姓宗的,所以你肚子的這個不能出意外。”
馬高陽媳婦一想到以後會有一個跟呂良坤一樣的孩子,歡喜地眉眼都舒展開瞭,她刻意忽視瞭呂良坤最近對她的冷淡。
“媽,孩子的事我都聽你的。”
馬高陽媳婦頓瞭頓,“但是,馬高陽不能住到宿舍去,要不然馬高陽整天在呂醫生跟前晃,一定會發現瞭我跟呂醫生的好事,說不定他還會跟他那個潑婦媽一樣拆散我跟呂醫生。
咱們醫院裡,可有不少小姑娘都中意呂醫生呢。”
宗玫想到自己以後成瞭協二的院長,也要發展自己人,這個呂良坤雖然現在年輕,但是勝在口碑不錯,要是成瞭自己女婿,也不錯。
“行吧,我一會兒就出去讓馬高陽住他媽那去。”
殊不知,兩人在商議的時候壓根沒想到馬高陽就在門外聽著。
甚至說,兩人根本就不怕馬高陽聽到,就算是馬高陽知道瞭又如何?他這麼個身世,離瞭他們宗傢,出去也是跟他媽一樣,掃廁所的命。
所以,當宗玫讓馬高陽將傢裡的東西都搬到宿舍去,他就不用跟去瞭時,馬高陽也沒什麼反應。
這頭正在搬傢,那頭季傢正受邀參加瞭廖醫生的婚禮。
兩人都是二婚,一切從簡。
對著偉人像鞠躬後,就在自傢擺瞭幾桌。
季傢人就坐瞭一桌,這是小白白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吃席,全場就屬他最興奮,比新郎新娘都興奮。
“太奶,這是肉丸子,你牙口不好吃這個好。我給你舀三個肉丸夠不夠啦?”
“爺,放下筷子做什麼?再吃點呀,吃這麼少,飯菜不合口味嗎?”
“爸,喝瞭不少瞭呀,我給你滿上。安心,我不手抖,保證給你斟得滿滿的。”
“媽——”
阮棠忙比瞭個“停止”的手勢,“我不用你招呼,我自己會來。”
小白白將目光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趕緊點頭。
就小白白的大嗓門,沒招呼一句,其他桌的客人就往這裡來看一眼,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小白白意猶未盡地嘆瞭一口氣,他的傢人可真不配合,半點兒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阮棠可不想吃出消化不良,硬是沒給小白白一個眼神,喝瞭半碗羊雜湯,才舒服地喟嘆出聲。
“看小白白這模樣,我都能想象得到,二十年後,他結婚時就是這麼招呼咱們吃喝的。”
“咳——”
“咳咳——”
咳嗽聲此起彼伏。
其中就屬季南烽反應最大。
季南烽瞪瞭一眼阮棠,“你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阮棠沖著季南烽眨眨眼:“不用太感謝我,我這是提前幫你適應,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我倒是有心理準備,但是我的錢包沒準備。別說聘禮瞭,就算是一桌像樣的菜我都置辦不出來。”
季南烽一說完,其他人也是臉色一凝,錢包一痛。
阮棠忍不住偷笑,“那你可要好好努力瞭,萬一一不小心,我再給你生個女兒……這又是聘禮,又是嫁妝的,不敢想吶……”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向阮棠,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有瞭?”
阮棠搖頭,“沒呀,我隻是打個預防針,說不定哪天,女兒就來瞭。”
畢竟,明年可就真來瞭。
她得給大傢好好打個預防針。
畢竟,大傢都很窮的,嫁妝紅包什麼的,也是要從小準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