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村的大夫就是上次給陳雲昭治病的那個,來瞭之後嚇瞭一跳,吳麻子的傷不算深,但是傷著血脈瞭,一直在流血,不好止住啊。
他正覺得為難,轉頭看到瞭林喜悅,趕忙朝著林喜悅走瞭過去,“神醫,原來是你在這裡啊,他這個傷口並不深,可是不知道如何止血,神醫你可有法子?”
他這個稱呼把在場的人都叫得愣住瞭,包括林喜悅在內。
神什麼醫啊?
上次他看到林喜悅那麼快就給陳雲昭退瞭燒,回去之後苦心鉆研,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用的什麼法子,瞬間得出瞭結論,這是個神醫。
林喜悅淡淡地看瞭吳麻子一眼,“我倒是有法子止血。”
吳麻子眼睛頓時一亮,他有救瞭,“喜悅,那你倒是快救我啊,算吳叔求你瞭,求求你救救我的命啊。”
吳麻子是被流出來的血嚇懵瞭,聽說有的人傷著血脈,最後全身的血液會流幹凈,失血而亡,他不想死啊。
但是其他人表示懷疑。
林喜悅?
會治病?
怎麼可能啊!
“我倒是可以救你,隻是我這土法子用起來也是很麻煩的,我爹就留給我那麼些秘傳的藥,給你用瞭就少瞭,不能白治。”
“你說,多少錢我也給,我給,你快救我啊。”吳麻子感覺自己頭暈,是不是血要流光瞭?這會兒真是什麼都能答應。
“二十兩。”
吳麻子吐血,“好,二十兩,我給,我肯定給。”
“還有。”林喜悅繼續提條件,“吳叔剛剛往我傢射箭,毀瞭我傢不少東西呢。”
“賠,毀瞭什麼我都賠,你快救我吧。”吳麻子感覺都快要哭瞭,這會兒他是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林喜悅讓人把吳麻子扶進屋裡,然後把人全都給趕出去瞭。
吳麻子躺在墻角的門板上,林喜悅拿佈蓋上他的眼睛,戴瞭手套替他清創,傷口的確不算深,傷著附近的小動脈瞭,所以才血流不止,問題不算太大,清創後加壓包紮,再吃止血的藥物,過幾天就會好的,豹子咬的,傷口也不大。
一起出現的還有破傷風免疫球蛋白和狂犬疫苗,林喜悅都給他註射瞭,記仇歸記仇,該救人的時候還是沒含糊。
外面的人全都好奇地盯著房門口,陳仲謙帶著小魚和小朵站在那裡,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有個多事的人湊過來道,“仲謙,你媳婦兒當真會治病啊?她一個鄉下婦人,以前也沒聽過她會治病啊。”
陳仲謙沒說話,那人又說道,“不過她就算是會治病,也不能這麼單獨跟男人待在一塊兒啊,她一個婦道人傢,真是不守婦道,仲謙,你也太不是爺們兒瞭。”
陳仲謙一記飛眼,“我傢的事,要你來管?”
本以為陳仲謙會沖進去把林喜悅揪出來,結果自己被懟瞭,那人訕訕地閉瞭嘴,繞到後面去站著瞭。
林喜悅包紮好傷口,卻沒有急著讓吳麻子起來,掀開蓋在他臉上的佈,笑瞇瞇地道,“吳叔,你這傷口比我想的還要復雜哎,今日雖然包紮好瞭,但是之後還得吃藥,這價錢嘛……”
這會兒已經止住血瞭,吳麻子就沒那麼好說話瞭,開始賴賬,“二十兩銀子也太貴瞭,你這就綁瞭塊佈,也不值錢,我看二錢銀子就差不多,你別漫天要價啊。”
“這樣啊。”林喜悅脫瞭手套,“既然吳叔不肯給錢,那接下來的治療也就沒必要瞭,反正外面的傷口會長好的,裡面如何我就管不著瞭,血脈斷瞭也就斷瞭,反正也看不見,是吧?”
聽聽,這是人話嗎?
見林喜悅要走,吳麻子趕忙道,“喜悅,你治病得治好瞭才算啊,你這算怎麼回事兒?”
林喜悅一笑,“可是我這就是二十兩銀子才能治好的啊,吳叔既然不肯給錢,那……”
剛剛她很快就把血止住瞭,吳麻子這會兒也相信瞭她的醫術,雖說不願意,但是更不想死,要是血脈沒接好,以後不是廢瞭嗎?
“我給你,就跟剛剛說好的一樣,二十兩。”
“四十兩。”林喜悅伸出四根手指頭,“還有我傢的水缸和狗。”
吳麻子驚得從門板上彈起來,“啥?一個破水缸值二十兩?你這是金的還是銀的啊?”
“要是金銀,那吳叔可賠不起,這二十兩不隻是水缸,還有我傢的狗呢。”林喜悅指瞭指墻角的豺狗,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就註意到瞭,陳仲謙竟然往上面插瞭一支箭。
“這可是豺狗,我從山裡捉來的,還沒看幾天傢就讓吳叔給射死瞭,我還指望著這隻狗給我抓幾隻野雞野兔回來,這損失你可得賠。”
吳麻子不答應,林喜悅就不給他治傷,其實治療已經完瞭,但是吳麻子不懂啊,林喜悅一恐嚇,他立馬就開始猶豫。
四十兩,肉痛啊。
但是也不能要錢不要命啊,這丫頭可太狠瞭。
“能不能商量一下?”吳麻子放軟語氣。
林喜悅搖頭,“這可是我爹留給我的藥,用瞭就沒瞭,就得這個價。”
他口頭答應林喜悅還不信,又去把村長和李氏喊瞭進來,幾個人在屋裡說好瞭,李氏立馬回去拿瞭錢,林喜悅這才願意給吳麻子止血藥。
她將藥用紙包著,白色的藥片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吳麻子一想,都說是難得的藥瞭,肯定和藥鋪的不一樣,諒林喜悅也不敢哄騙他。
治療結束,村長讓人幫忙把吳麻子抬回傢,其他人議論紛紛的,不過天色已暗,很快也都回傢去瞭,院子裡隻剩下陳仲謙和小魚小朵,幾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起來有些可憐。
林喜悅揚瞭揚手裡的銀子,“診費收瞭,我馬上做飯,等等哦。”
今日突遭變故,兩個孩子嚇壞瞭,這會兒見林喜悅還是那麼輕松,都朝著她跑瞭過去,一人抱瞭她一條腿,“娘親,嗚嗚嗚嗚,好嚇人,嗚嗚嗚……”
林喜悅哄瞭哄孩子,拿瞭糕點給他們吃,趕緊燒火做飯,她這會兒都餓壞瞭。
陳仲謙默默到灶間去燒火,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林喜悅也不搭理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別扭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