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都在崇縣待瞭快一個月瞭,之前計劃瞭半個月內回傢,結果超出瞭這麼多。
林喜悅覺得老太太的傷還需要換三次藥就可以松口氣,之後就是常規用藥瞭。
這幾日她都直接請來附近醫館的大夫一起換藥,之後她走瞭,這傷就得交給這位大夫瞭。
老太太的傷醫館的大夫都知道,那大夫再看到的時候都愣住瞭,“竟已經好瞭大半!大夫一行人果真是神醫。”
林喜悅說道,“隻要控制好老人傢的飲食,這傷痊愈起來就快瞭,今日再換一次藥,以後便簡單瞭。”
說完她就回屋去拿自己的藥籃子,結果拎著怪沉的,林喜悅打開籃子一看,裡面竟然出現瞭換藥需要的各種物件,又回來瞭。
林喜悅喜不自勝,伸手在籃子蓋子上拍瞭下,“小東西,還跟我玩兒花樣呢?”
她拎著籃子去瞭老太太屋裡,這一次換藥就要輕松許多,要不然得不停地用沸水消毒,再烘烤幹,每一次都需要很長時間。
有瞭消毒紗佈就不一樣瞭,蓋上去就行。
老大夫看到瞭全過程,全都記在瞭心裡,林喜悅又拿瞭許多未拆封的紗佈出來,放在瞭老太太的櫃子裡。
“以後老人傢的傷就拜托大夫瞭。”
老大夫點頭,“娘子放心,老朽一定照顧好董弟妹的傷。”
林喜悅笑瞭笑,又拿瞭治療糖尿病的藥給老太太,“用法您都記得瞭?這些藥最好一直吃著,飲食也一定要控制,就按著我給您制定的來,不可貪嘴。”
“這是我傢的地址,若是藥沒瞭,老人傢使人去找我就是,這裡還有一張藥方,若是老人傢覺得不想吃這些藥瞭,也可以直接按著這個方子抓藥,隻要控制好日常飲食,這個方子也是有效的。”
老太太不住地點頭,眼眶都紅紅的,她何等福氣,竟能遇上這樣好的人。
崇縣的疫情已經結束,林喜悅一行人次日就要離開瞭,莊大夫那邊也已經收拾好,商量好瞭次日一起走。
林喜悅剛從老太太那裡出去就看到老頭和陳仲謙從外面回來,她笑瞭笑,“這是做什麼去瞭?”
“買東西。”老頭摸摸胡子,“崇縣附近有大江,這裡好生便利,我讓仲謙去買些傢裡用得上的稀罕物件,又給孩子們買些新奇的吃食。”
林喜悅盯著他們兩個看,兩手空空,“東西呢?”
“自是有小廝送上門來,喜悅傻乎乎的。”
林喜悅笑瞭,之前因為瘟疫,好些商鋪都不營業瞭,崇縣一片頹敗之象,現在瘟疫結束,各行各業都進入瞭角色,崇縣又繁榮瞭起來。
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老頭回來坐瞭會兒就又出去瞭,“我得去找個人說說話。”
“去吧,中午吃水煮魚,可別回來晚瞭。”
老頭舔舔嘴唇,“那當然不會。”
陳仲謙笑瞭笑,林喜悅看著他,“你笑什麼啊?”
“想知道你師父去找誰瞭嗎?”
林喜悅想不出來,猜測是老頭在崇縣的舊友,陳仲謙卻搖頭,“我想他應該是去瞭縣衙。”
“去縣衙做什麼?”
陳仲謙道,“去找知縣理論,先前老先生提早預知瞭崇縣的瘟疫,知縣不止不聽,還說他蠱惑百姓,將他打瞭一頓。”
“之後老先生又讓你將藥方送來給這知縣,可是知縣怕出瞭亂子自己要擔責,依舊沒有采納,如今瘟疫已經結束,老先生自是要去找他理論。”
林喜悅笑著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傢賣紅薯,這知縣該罵。”
陳仲謙也是微微笑著,林喜悅看著他道,“不過相公將來做瞭官肯定不是這樣。”
“那我應該是什麼樣?”
林喜悅說道,“忠君愛國,為民做主的好官。”
就是她這句話,陳仲謙一直記在瞭心裡,日後差點兒被人砍頭也始終記著,忠君愛國。
回屋之後林喜悅又拿瞭一盒吸入劑給陳仲謙,“這個還是帶著,安全一些。”
陳仲謙道,“怎麼會……”
林喜悅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用就行瞭。”
次日就要離開,晚上林喜悅就做瞭頓好吃的,月娘走瞭之後廚房就是她的瞭,老太太的飯也是她做,月娘的爹來瞭一趟跟林喜悅賠罪,林喜悅順道就說瞭這些日子她來照顧老太太。
院子裡的石桌上擺瞭一桌子菜,仁濟堂的幾個大夫也過來吃飯瞭,莊大夫還買瞭一壇好酒。
林喜悅做的飯香氣四溢,這些日子大夫們隻顧著治病,哪裡有心思管吃食,填飽肚子就行瞭。
這會兒大事已經解決,心頭的大石頭就沒有瞭,又有這麼好的飯菜下酒,大傢隻覺得饞蟲都已經爬到瞭嘴角。
林喜悅把菜擺好瞭,笑著說道,“大傢先吃就是,我先給老人傢把晚飯端進屋裡去。”
房門打開,老太太聞到瞭外頭的香氣,不由得咽瞭咽口水。
再一看自己的晚飯,水煮的各樣菜蔬,一塊少油煎出來的瘦肉,一個荷包蛋,另外還有雞蛋那麼大一碟子米飯。
林喜悅笑著說,“今日的晚飯可還好?”
老太太道,“好,勞你費心,雖是簡單的飯菜,你卻花瞭不少心思的。”
她是喜歡吃米面和肉的,每頓都少不瞭,但是戒掉瞭之後傷的確就好瞭,老太太也不是一味顧著口腹之欲的人,自然是忍得住。
林喜悅扶著她到桌邊吃飯,“我們明日就要走瞭,老人傢侄兒一傢對您不錯,要是覺得孤單的話不如同住?”
老太太搖頭,“遠香近臭。”
“離得遠自然是好,他念著小時候我對他好,這會兒一心想要孝順,可我若是住進他傢裡就不一樣瞭,侄媳婦,侄孫媳婦,這都不是連著血脈的人,日子久瞭難免生厭。”
“如今我沒什麼好求的,你治好瞭我的傷我實在感激,我也能出去轉轉瞭,不用再擔心人傢見瞭我就捂住口鼻。”
她笑瞭笑,“等我百年,將這處院子留給侄兒一傢,我們之間的緣分也就算是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