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脾氣不好,但是也知道不能跟婆婆兇,哼瞭聲就回屋去瞭。
劉氏嘆氣,“也不知道當初是圖什麼。”
李力知道劉氏的意思,劉氏是覺得王氏好,他把孩子往劉氏懷裡一塞,“娘,蕓娘生瞭大寶,就沖這個我就願意順著她,以後我不見王氏就是瞭。”
劉氏又嘆氣,孫子是好,隻是這兒媳婦不讓人滿意,不及王氏半分,可是王氏又生不出來,哎。
端午前一日,村裡突然來瞭幾個人,是縣衙門的官差,走幾步敲一次鑼,“報喜瞭,報喜瞭。”
一直到瞭村裡,領頭的官差才說道,“陳仲謙和陳仲達的傢在哪裡?”
村民看到官差就害怕,現在聽他們問的是陳傢,知道跟自己沒關系,再加上剛剛又喊瞭報喜,心裡稍微放松瞭些。
“那,那裡就是陳仲達的傢,陳仲謙和他是兄弟。”
官差朝著陳傢去瞭,陳傢幾個人全都在,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跑出來看。
“陳仲謙、陳仲達院試通過,高中秀才,恭喜恭喜。”
一聽這話,吳氏高興得差點兒摔跤,趕緊回屋去把陳明義喊瞭出來,“老頭子快出來啊,仲達考中秀才瞭,以後就是秀才老爺瞭。”
陳明義這才從屋裡出來,趕緊接著官差,讓楊氏去準備午飯。
官差說道,“不必,還有別村要去,就不留下吃飯瞭。”
他四處看瞭看,“陳仲謙可在?不是說兩位秀才老爺是兄弟?”
陳明義說道,“那是我傢大孫子,兩年前和傢裡鬧瞭矛盾,分傢瞭,住在山邊上。”
陳仲達看瞭陳明義一眼,他知道爺爺這是想損大哥的名聲,但是這幾個人隻是官差,跟他們說能有什麼用?
他嘆瞭口氣,實在是搞不懂爺爺為何那麼看不得大哥好。
官差點瞭點頭,陳明義讓吳氏進屋去準備紅封,這是規矩,肯定是不能少的。
吳氏心疼銀子,一個紅封包瞭十個銅板,一共有四個人,就這都得費掉四十個銅板,真是心頭滴血。
官差拿瞭紅封撇撇嘴,自然不是很滿意,他們走這麼遠,又敲鑼又打鼓的,可不是為瞭十文錢,“你們傢秀才公秋闈可得多費心啊,這次估摸著都是運氣好吧?”
陳明義咬咬牙,卻是不敢說什麼,陳仲達倒覺得無所謂,“幾位官爺,我領你們去我大哥傢。”
等他們走瞭,吳氏這才說道,“你聽聽,他什麼意思啊?這是說我們仲達秋闈考不中功名,哼。”
陳明義道,“你自己舍不得銀子,自然買不到人傢一句吉祥話。”
“他們就來說兩句話就想得錢,給十文錢不錯瞭。”
陳明義嘆氣,轉身往屋裡去瞭,陳仲達考中秀才他自然高興,但是看這樣子,陳仲謙應該考得更好。
一行人去瞭陳仲謙傢,官差笑嘻嘻地說道,“秀才公院試得瞭榜首,知縣老爺十分高興,讓秀才公秋闈再創佳績呢。”
陳仲謙和林喜悅淡定得很,高興是高興,但是也沒有太過意外,隻是笑瞭笑。
林喜悅給瞭他們一人一塊碎銀,幾個人眉開眼笑的,這才像個樣嘛,怪不得人傢能得榜首呢。
等那些官差走瞭,陳仲達這才欣喜地說道,“大哥,咱們兩個人都考中瞭,大哥又是榜首,實在是太厲害瞭。”
陳仲達沒有一點嫉妒,因為陳仲謙真的幫瞭他很多,這一次考試的題目比較難,陳仲謙教他的答題方法幾乎都用上瞭。
如果是沒有陳仲謙,他也許連功名都考不中,又怎麼會嫉妒陳仲謙考瞭榜首?
“不知道阿飛有沒有考中。”
陳仲謙說道,“放心吧,沒問題的。”
考完之後他就問瞭他們幾人的答題思路,心裡都有數,如果自己已經是榜首瞭,其他幾個人不會考不中。
陳仲達高興瞭一會兒,笑著說,“我先回去瞭。”
林喜悅拿瞭一串粽子給他,“明日就是端午,這個帶回去。”
“謝謝大嫂。”陳仲達伸手接下,更是高興瞭,大嫂的手藝可不一般,粽子肯定好吃。
就像林喜悅猜測的一樣,午後就陸陸續續來瞭很多人道喜,他們一一謝過,都給瞭一串粽子,大傢更是覺得這一趟來得值。
林喜悅這次包瞭好幾百個粽子,竟然已經送出去一大半瞭,好在村裡來道喜的也差不多瞭,要不然還不夠送。
陳傢那邊也有人去道喜,不過吳氏就什麼也沒給,隻是一個勁兒地誇自己的孫子。
有人說,“陳傢的祖墳風水好,竟然一口氣出瞭兩個秀才老爺,仲謙還是榜首呢,你們這次得擺酒慶賀吧?”
吳氏說道,“當然該慶祝,但是這也不是我們說瞭算的,也要看仲謙他們是什麼意思。”
她當然想熱鬧,但是不願意出錢出力,如果能讓林喜悅答應擺酒,自傢就隻是掛個名,這樣子不就又不用出錢又可以有面子瞭嗎?
等大傢走瞭,陳仲達這才說道,“爺爺奶奶,這一次不擺酒,沒什麼好慶祝的,接下來還有秋闈,若是我有幸考過秋闈,那還有來年的春闈。”
“眼下邊疆戰亂,朝廷又增收田稅,怎麼能把精力耗費在這些虛頭巴腦的事上面?”
吳氏小聲說道,“你大哥傢有錢,讓他們辦就是瞭,咱們不也跟著熱鬧嘛。”
陳仲達氣憤,“我能考中功名全靠大哥指點,奶奶若是一直這麼算計大哥大嫂,我是當真無顏面對他們瞭,隻怕秋闈要失利。”
吳氏這才應瞭,“行,都聽你的,你說不辦就不辦,秋闈你好好考,爭取來年就做官,咱們傢也好跟著你享福瞭。”
楊氏卻依舊不滿意,找到機會跟陳仲達說,“兒子,你這樣多委屈啊,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好好慶賀慶賀,不擺酒人傢怎麼知道我兒子成瞭秀才?人傢的兒子就是個童生還到處炫耀呢。”
陳仲達說道,“娘,我考中秀才對您來說就是為瞭炫耀?”
“倒也不是,但總得爭爭面子吧。”
陳仲達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一直都是這樣,他的心思傢裡人從來不懂,幹脆就不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