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占領雲安縣的事看樣子像是過去瞭,不過還有些事懸而未決。
陳仲謙現在最惦記的就是閑雲先生,不知道最後會如何,到底能不能順利?
林喜悅也知道他心裡在擔心些什麼,這些日子盡量不拿事情去煩他,還做瞭不少好吃的讓他換換心情。
“這個是什麼?”
林喜悅笑瞭笑,“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是栗子,但是外面裹瞭一層糖,糖炒板栗。
永和鎮有賣的,北方也會這麼吃,但是雲安縣沒看到人賣。
栗子倒是可以從山上打,到瞭季節,山裡很多的,還可以拿來賣錢。
但是糖是貴價物品,十分珍貴的,誰傢要是買得起一塊紅糖,那都是有錢人瞭,誰舍得拿來炒栗子吃?
林喜悅也是突然想這個味道瞭,所以讓祥嬸兒買瞭些栗子回來,自己在傢炒瞭一盆。
現在還是熱乎的,吃著特別香甜。
甜食果然會讓人心情變好,陳仲謙笑瞭笑,“很好吃。”
“好吃就行,不過不能吃太多瞭,你的脾胃不算好,甜膩的東西容易滋膩礙脾,吃幾顆就算瞭。”
陳仲謙真的就聽她的,吃瞭幾顆就停瞭下瞭。
林喜悅說道,“先生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的。”
陳仲謙笑瞭笑,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用不著開口,對方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林喜悅在他旁邊坐下,“我還真有事想要跟你商量,大伯母已經來瞭這麼久,肯定也十分惦記傢中,先前是走不瞭,現在應該沒什麼事瞭,我想讓大伯母回去瞭。”
陳仲謙點頭,“我也正好有這個打算,咱們不說,大伯母也不好提。”
林喜悅當然舍不得讓小吳氏走,小吳氏在這裡把他們照顧得很好,兩個孩子也喜歡讓她帶。
隻是不能因為自己方便就影響別人啊,傢裡還有人惦記著呢。
林喜悅和陳仲謙商量瞭一下,然後就去找小吳氏瞭。
小吳氏心裡也惦記著傢中,但突然說要走,她又十分舍不得這裡。
“喜悅啊,你和仲謙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瞭,先前雖然也聽人說起過,但是腦海裡想象的和親眼所見的又不一樣。
小吳氏現在都還後怕,好在那個洪將軍帶的兵都沒有亂來的,如果遇上那種兇殘狠辣的,說不定連小命都沒有瞭。
她就怕之後又遇上這樣的麻煩,下一次又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林喜悅道,“任期未到,自然是不能離開,我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大伯母放心。”
保證算得瞭什麼?真的遇上瞭麻煩,這時候說的話就全都不做數瞭。
可小吳氏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她嘆瞭口氣,“以前總盼著仲謙科考順利,有個官做,也算是光宗耀祖瞭,他爹娘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現在卻覺得還是做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好。”
林喜悅微微一笑,“大伯母回去看看傢裡,若是騰得開手,我還希望大伯母再來呢。”
“來,肯定來。”小吳氏說道,“你們也沒個長輩幫襯,傢裡實在是放心不下。”
不管怎麼說,小吳氏這次是要回去瞭,晚上小魚和小朵回來聽說這事兒,都很是不舍。
小朵說道,“明日我就讓筱筱姐幫我買一些雲安縣的好吃的,讓大伯母帶回去,得多買一些,不過能不能帶走啊?”
小魚說道,“多安排一輛馬車,現在一路上山賊雖然少瞭一些,但還是有的,怎麼能安全一些呢?”
他想到瞭,看著陳仲謙說,“爹,可以請周傢的商隊幫幫忙嗎?”
小吳氏在旁邊看著這兩個小大人替她安排著行程,心裡暖暖的,眼角也暖暖的。
她伸手擦瞭擦眼淚,在這裡幾個月,她當真是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都是值得的。
林喜悅由著兩個小的替小吳氏準備東西,她自己當然也沒閑著,不過三日功夫,弄瞭兩馬車。
小吳氏看到之後都驚呆瞭,“哪裡用得瞭這麼多?一樣帶回去一點,讓他們嘗嘗就是瞭。”
林喜悅說道,“是一些山貨,不值什麼錢的,大山裡有很多好東西,老百姓上山采下來總要賣錢,我買瞭也是讓他們多個進項啊,大伯母這還是在幫他們忙呢。”
小吳氏笑瞭笑,心想我就聽你胡扯,都是些貴重的山貨,怎麼賣不到錢啊?說得就像是堆在傢裡賣也賣不出去一樣。
她知道這是他們的心意,也不好拒絕瞭。
陳仲謙已經和周傢的管事說好,兩輛車跟著他們的商隊走,到瞭外面,還會有人帶著繼續往傢的方向走。
本來也是要運送貨物,順便的事兒,隻是為瞭小吳氏稍微繞一點路,不算什麼麻煩事兒。
真的等到要走,已經是九月底瞭,時間一晃就過去,小吳氏來這裡都小半年瞭呢。
陳仲謙一傢送她到瞭城外,小吳氏十分不舍,把兩個小的挨個抱瞭抱,眼淚又下來瞭,真的跟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你們好好的,我回去看看傢裡,得空再過來幫你們。”
林喜悅也有些難受,小吳氏在她最想媽媽的時候來瞭,相處這麼幾個月,好像比以前更加親近瞭些。
“大伯母一路小心,到傢記得來封信,交給周傢的商隊也可以,交給楊林也可以。”
小吳氏點點頭,“好,我都記住瞭,你們快回去,天涼瞭,別凍著孩子。”
看著馬車走遠瞭,陳仲謙和林喜悅這才帶著孩子往回走。
剛走出幾步遠,後面有人叫他,“仲謙?”
這個聲音他們都很熟悉,小朵立馬回過瞭頭,“嶽也叔叔?”
嶽也過來瞭,“說過多少次瞭,要叫哥哥。”
林喜悅笑中帶淚,“你就那麼想當小輩啊?過年還要給你拿壓歲錢不成?”
嶽也笑瞭笑,“嫂子,許久沒見瞭。”
小朵和小魚都跟嶽也說瞭話,就陳仲謙還沒開口,沉著臉看著他。
嶽也伸手在他面前揮瞭揮,陳仲謙一拳頭打過去,打在他胳膊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過分瞭啊仲謙,你這是要我的命。”
陳仲謙哼瞭聲,“你可沒那麼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