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瞭兩日,宋傢什麼動靜都沒有,劉青垚覺得是不是宋老爺察覺到瞭,所以更加謹慎,要不然怎麼會什麼動靜都沒有呢?
他親自去盯瞭一日,宋天河跟往常一樣,忙著宋傢的生意,別的還真的沒做什麼。
他心裡疑惑,如實告訴瞭陳仲謙,“大人,是不是他早就安排人解決瞭?”
“解決什麼?”
“麻煩啊,要不然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就像是真的什麼也不打算做一樣。”
陳仲謙道,“宋傢的麻煩是什麼?無非就是還有幾個人扣在衙門,他想解決這幾個麻煩,為何人依舊在牢裡沒動呢?”
“那到底是為什麼?”劉青垚想不明白,“大人啊,我這腦子不夠用,您就別賣關子瞭,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吧。”
陳仲謙放下筆,“你剛剛已經說對瞭。”
“什麼?”劉青垚想瞭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愣瞭下,“您是說宋天河真的什麼也不打算做?”
“嗯。”
劉青垚不相信,“這怎麼可能呢,他兒子和小舅子都在牢裡關著,不管那個吳強倒是沒什麼,自傢人總不能不管吧?”
“也許,他就是不想管呢?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摘出去的,這一次的案子證據確鑿,不管他在外頭使什麼手段都脫不瞭幹系,所以他什麼也不打算做瞭,就順勢而為,讓梁武把事情頂下。”
“梁武是自己來衙門投案自首的,就算是日後覺得被他耍瞭,想翻供,隻怕證據宋天河會幫咱們找出來,讓梁武翻不瞭身。”
劉青垚不可置信地道,“所以,他這是為瞭自保出賣自傢人?怎麼會這樣啊?裡面有一個可是他兒子。”
陳仲謙說道,“證據指向梁武,就算打人的事宋興業參與瞭,他也不是主犯,至於他帶人去田莊準備殺人那件事,就算證據充分,他殺人未遂,也判不瞭多重,真正栽瞭的是梁武。”
對於宋天河來說,梁武怎麼樣就沒有那麼要緊瞭吧,這是他的小舅子不假,但是小舅子又沒有多親近。
要是沒出事還好,出瞭事,那就是拿來賣的啊。
劉青垚覺得太可怕瞭,竟然能對親人做出這樣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人要是正常的話,也不會成為湘南府的惡勢力瞭,從來就是利益至上,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的。
“大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把宋天河再抓回來?”
陳仲謙搖頭,“不用抓他,就按著他的意思,讓梁武認罪,梁武也並不無辜,宋天河的妻子梁氏行事殘暴,平日裡就是這個梁武在幫她做事,這樁命案本來也跟他有關系。”
“至於宋天河,他也得意不瞭多久,宋傢違法律法的事可不止這一件啊,宋梁兩傢雖然是親傢,但如果宋天河故意把梁武送進瞭大牢,梁傢會善罷甘休嗎?”
陳仲謙也不說多瞭,“咱們隻管辦案就行,接下來隻怕案子越來越多,你可要多長個心眼兒啊。”
“是。”劉青垚點點頭,很是佩服,要不怎麼說人傢是知府呢,這腦瓜就是靈光啊,轉得真快。
宋天河果真如同陳仲謙所想的那樣,就是什麼都沒做,就讓梁武待在牢裡。
梁氏以為他會想辦法,可是幾日過去,什麼辦法都沒想出來,梁氏也算是看出來瞭。
“老爺,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讓阿武出來?”
宋天河這會兒還不想承認,安慰道,“怎麼可能呢,我就算是不在意阿武,總得在意興業吧?如今他們兩個都在裡面,我是日日著急得睡不著,偏偏想不到好法子。”
“哎,那新任知府是個難啃的骨頭,說什麼也不聽,簡直油鹽不進,這個時候不能輕舉妄動,容易被他抓住把柄。”
梁氏道,“那你倒是想個好辦法啊,我爹娘知道這事兒以後著急得不得瞭,我娘眼睛都哭紅瞭,梁傢就阿武這麼一個男丁,他要是出瞭事,我爹娘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宋天河說道,“這個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著急啊,總不能對不住嶽父嶽母,早知道這樣就不讓阿武去瞭,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你多寬慰他們。”
“那辦法呢?”
“我會好好想的,總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在這湘南府,還沒有宋傢辦不到的事情,這個你也是知道的。”
梁氏點點頭,“這倒是,宋傢要什麼,還沒人敢不給,那個知府是活膩歪瞭,改日將他拉下馬,定不能讓他好過。”
“那是當然,不過夫人啊,現在這個時候很關鍵,你可別再出去惹事瞭,等人先出來再說吧。”
梁氏有些不情願,她怎麼就惹事瞭?她做的一切不都是為瞭宋傢嗎?
但這會兒她惦記著弟弟和兒子,也隻好點瞭點頭,“我知道瞭,老爺,你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他們兩個都身嬌肉貴的,哪裡受得瞭牢獄之苦,要早點放出來才行。”
“嗯,我知道的。”
宋天河又這麼敷衍瞭一段時間,直到實在是敷衍不瞭瞭,兩傢二老直接鬧上門來,他這才說瞭實話。
“這事兒不好辦,阿武怕是出不來瞭,他跟命案脫不瞭幹系,那姓陳的一直在查,我的人沒處動手啊。”
梁光冷哼瞭聲,“好一個不好辦,你倒是出來瞭,讓我的阿武去給你頂罪,那一晚可是你讓人去挖屍體的,你憑什麼讓阿武去認罪?”
宋天河說道,“嶽父這就說錯瞭,那一晚是我讓人去挖的不假,可是那兩個人為什麼死您知道嗎?那是您女兒的手筆,是她讓阿武找人去打人傢的,給打死瞭。”
“你說說看,要不是你們梁傢人惹禍,我會有這樣的麻煩嗎?如今可倒好,連興業都進去瞭,全是被這件事連累的啊,說起來還是阿武行事太沒章法,什麼也敢做,這才闖下大禍。”
梁光見他將所有的錯處都歸在梁武頭上,氣急瞭,“我呸,這湘南府還有比你膽子更大的?你手上的人命有多少你數過嗎?用不用我給你數數?”
宋天河臉色一變,“嶽父慎言,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去書房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