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哄好瞭陳仲謙,心裡對劉勛的事還是感慨萬分。
想當初劉勛也是村裡的有志青年,不少人都想把閨女嫁給他的,要不是有幾分本事,也不會攀上杜傢。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啊,杜雪嬌雖然刁蠻跋扈,但是滿心滿眼都是他,什麼都為他考慮,為瞭生孩子還差點兒沒瞭命。
而他呢,明明是自己決定瞭要做上門女婿,卻處處覺得被杜傢父女折辱,花著人傢的錢,占著好處,卻恨毒瞭人傢,一有瞭功名就不當人。
後來怎麼樣?老天爺還是長眼睛,元國滅國,導致劉勛之前拋棄自尊得到的一切都成瞭泡影。
為瞭東山再起,他願意當著眾人的面給杜雪嬌下跪,做出那種事,還有臉求著人傢原諒,真是臉皮厚。
之後就沒有他的消息瞭,林喜悅還以為他過著潦倒的日子,誰知道人傢又換瞭地方,攀上瞭別的高枝,這回總算是把自己給作沒瞭。
要是他最開始不那麼急功近利,靠自己踏踏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也許現在混得還真的不錯。
一個很能豁得出去的人,要是把心思用在正途上,那是要做出一番成績的。
林喜悅搖瞭搖頭,有錢難買早知道,況且對於劉勛來說,走捷徑大概才是人生的意義,就算是重來一次,人傢也不一定願意走正途啊。
不管他瞭,反正跟自己也沒什麼關系,林喜悅隻是覺得感慨罷瞭,那畢竟是跟原主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陳仲謙斜眼看著她,林喜悅笑瞭笑,“可要吃西瓜?”
“吃。”
她便遞瞭一塊西瓜給他,某人又高興起來瞭,跟個小孩子似的。
在外面坐瞭會兒,陳仲謙和元晉單獨去書房裡說話,說的是大事,林喜悅就不去聽瞭。
她看著小朵的肚子,伸手摸瞭摸,又替她診脈,“現在好好的,有八個月瞭,雖然還不足月,但是也要小心,隨時會生的。”
小朵點點頭,她已經生瞭兩個孩子,幼安就是沒足月就生瞭的,所以自己也有些經驗瞭。
“最近睡得挺安穩的,這孩子倒是不折騰人,要是下個月就生,隻怕小柔嫁人我都沒法去瞭。”
林喜悅道,“你的身子要緊,又不是離多遠,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
小柔笑著點頭,“是啊姐姐,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這肚子裡的是個什麼樣的小傢夥兒。”
平舟和幼安都在旁邊撐著下巴看,他們可好奇瞭,嬤嬤說娘肚子裡有小寶寶,很小一個,以後就會長大,長得跟他們一樣。
兩個孩子覺得神奇極瞭,怎麼裝進去的啊?裡面黑不黑啊?
小朵要生孩子,元晉肯定是不在身邊瞭,好在有林喜悅在,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晚些時候他們一傢才回去,她累得不輕,懷孕還是傷神,今日沒有午睡,回程的路上就覺得困瞭。
元晉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到瞭王府,輕輕地抱著她下車,然後直接送回瞭房裡。
蕭嬤嬤說道,“王妃睡著瞭啊?”
元晉點頭,“可能是累著瞭,讓她睡吧,輕一些,別吵醒瞭。”
“是。”
他就在一旁陪著小朵,很晚瞭才上床睡覺,真是舍不得啊,可是為瞭以後,他也要賣力才行。
……
十月裡,小柔要嫁給桑雲,他的生母良妃是提前半個月到的京城,就住在桑雲現在的住處。
等兩人成婚,就要搬進郡主府,從此就在這裡生活瞭。
良妃來京城,陳仲謙和林喜悅帶著小柔上門去見面,良妃一見小柔就很喜歡,說她長得好,再一相處,覺得她性格更好,更是喜歡瞭。
這良妃跟林喜悅想象中不太一樣,她想著這母子二人在魏國一直不受重視,吃穿用度都是不如別人的,良妃久居深宮,說不定是個沉默寡言的。
結果見瞭面,發現她活潑開朗,她們二人年紀相仿,竟十分聊得來。
最開始林喜悅還很客氣,對方是魏國宮妃,自然不能慢待瞭,結果良妃全然不看重規矩,熟悉瞭就拉著她的手說話。
“我其實是陳國人,這些年一直在魏國,就想著回來看看,如今到的雖然是京城,但這也算是故土瞭,以後我便和雲兒在此居住,你可要經常來說說話啊。”
林喜悅道,“過些日子變成瞭姻親,自然要上門來的,娘娘不嫌我煩就好。”
“不嫌不嫌,怎麼會嫌呢?高興還來不及。”
良妃初見小柔,便將自己戴瞭幾十年的玉鐲給小柔瞭,這是她離開傢裡時母親給她的,她一直戴著,如今就給小柔瞭,算是她看重這個兒媳的意思。
至於魏國國君賞賜的東西,她一樣也沒帶著,沒意思。
今日見面倒是十分和諧,等陳仲謙一傢走瞭,桑雲說道,“母妃可要進宮拜見?”
良妃搖搖頭,“不必瞭,我不過是魏國一個不受寵的後妃,來這裡是跟你一起做人質的,我要去見,人傢還不想見呢,我不去討嫌。”
桑雲道,“那便依著母妃。”
良妃微微一笑,“雲兒,這郡主當真是個好姑娘,你是有福之人,可要好好珍惜啊。”
“母妃不怪我自作主張?”他要娶小柔,要留在這裡,甚至讓母妃也來這裡,這些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良妃說道,“於我而言,你就是全部,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們母子二人這些年過得還不苦嗎?我看不如來這裡,雖是沒有自由,可到底不用看到那些煩心的人。”
桑雲笑笑,“兒臣也是這麼想的,且我與小柔的確是兩情相悅。”
良妃很為他高興,“能尋得一人白首,這是福氣,你該珍惜才是,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們隻要做一日夫妻,便要多為郡主考慮。”
“是。”
桑雲得到母親的支持,想著很快就能娶小柔為妻,他們二人沒有什麼理想抱負,他們隻想好好過日子。
他喜歡書畫,她喜歡木雕,他也欣賞她的木雕。
哪怕是每日在府中看她雕木頭也是一種享受,總好過去跟兄弟爭搶,爭得頭破血流,到頭來卻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