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丟下劉悠然離開這件事影響還是不小,皇上賜婚,卻這麼不當回事,不僅觸怒聖顏,還把劉悠然擺在瞭一個尷尬的地位。
本來之前那些傳言對她就有不小影響,都說沒人願意娶她,結果意氣風發的將軍又與她定親,還殷勤照顧,讓京中貴女們羨慕不已。
而這才過去多久,陳將軍竟離京瞭,為此龍顏大怒,陳傢都被連累。
雖說婚約還在,但劉悠然不可避免的會被嘲笑。
皇上表明態度,封劉悠然做瞭寧安郡主,京中嘲笑的聲音稍微小瞭些,但還是存在。
這一次劉悠然心態好瞭不少,不就是男人嘛,別放在心上,以前她就從來不放在心上的,還是回到以前的樣子好。
她很想得開,甚至覺得經歷這事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之前幾個庶妹都跟她親近起來,如今她又成瞭全京城的嘲諷對象,姐妹幾個關系倒是沒受影響。
這說明她們的確是可以做好姐妹的,隻是之前礙於身份,一直隔著一層,因為這件事,但是敞開心扉瞭,這不就是收獲嗎?
劉大人找皇上說瞭幾次,想要退掉親事,各自婚配,都被皇上找借口搪塞過去瞭。
他也就明白瞭皇上的意思,明面上看,皇上是動瞭怒,冷落瞭陳傢,其實心裡還是向著的。
甚至在退親這種事上都不曾動搖,寧願被他三天兩頭煩,也不點頭退掉親事。
悠然也不提,劉大人知道,她心中也該存有希望。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瞎忙活瞭,以後再說吧,反正悠然也不急著嫁人。
正月裡本就清閑,陳仲謙現在被皇上冷落,賦閑在傢,更是有空四處串門。
他在傢裡看瞭幾日書,找瞭個日子,去沈將軍府上做客瞭。
沈將軍十分高興,笑著說,“真是稀客啊,陳大人今日可要陪著老夫好好下幾盤棋。”
陳仲謙說道,“將軍叫我仲謙就行瞭。”
兩人在前院兒下棋,中午飯食也在這裡用瞭,下午又一起練書法,沈將軍直說要把他的字裱起來,掛在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等得空瞭,才坐在一起喝茶,沈將軍道,“仲謙,你今日來是有事要問我吧?”
陳仲謙也不繞彎子瞭,“小傑不是那麼沖動不計後果的人,這一次前去回龍山必定還有別的事,他在戰場那幾年的事我們一無所知,我想沈將軍應該知道一些事,所以我今日上門叨擾,想看看能不能理清頭緒。”
沈將軍說,“實不相瞞,他離京之日我就在想,這小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瞭,我把陳榮軍交給他是不是對的,後來我倒的確想明白瞭一些事,隻怕是為瞭一個人吧。”
“一個女人?”陳仲謙問道。
沈將軍笑瞭笑,“是,隻是小傑對她並非完全是男女之情,也許是有的,但肯定不是全部,那名女子是元軍一名將領的庶女,他父親被砍瞭頭,傢中人都沒瞭,她一直逃亡,小傑有一次身受重傷,差點兒沒瞭性命,是她救瞭小傑一命,並且往軍中傳信,我才派人去將小傑接回來的。”
“她知道小傑的身份,當時若是直接用他威脅,能為元軍舊部爭取不少利益,可是她沒有,而是把人送回來瞭。”
“就因為那次的救命之恩,小傑對她一直心存感激,好幾次有機會滅瞭他們,都給瞭一線生機,雖說這樣更利於一網打盡,但其實他的心是軟的,始終狠不下心來。”
沈將軍長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也和她有關,要不然小傑不會這麼著急帶兵出征,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被她幹擾,做出錯誤的決定。”
陳仲謙沉吟片刻,搖瞭搖頭,“不會,我的兒子我清楚,他是重情重義之人,但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沈將軍笑瞭起來,“仲謙,你肯定不知道,這話你兒子也說過,他說在軍中幾年,雖然甚少聯系,但是爹娘肯定是理解他的,知道他的性子,明白他凡事不會胡來,你們當真是父子。”
陳仲謙難得開個玩笑,“那還能有假?我親眼看著他出生的。”
來這一趟,倒是弄清楚瞭一些事,陳仲謙本想著回去告訴林喜悅,讓她心裡有數,但是沈將軍說小傑曾經身受重傷,這事兒他並沒有說過,這會兒人都不在京城,林喜悅知道瞭隻怕是要著急。
隻是他還是沒辦法瞞著她,便將事情圓瞭圓,聽起來就不那麼嚇人瞭,隻是把顧淡顏的事跟她交瞭個底。
林喜悅咬牙,“果然是這樣,他如今倒是對一個人有情有義瞭,卻把另一個人架在火上烤,真是傻。”
就不能先跟悠然說好嗎?悠然最氣的不過就是他不告而別,一句話都沒有,真要是說明白瞭,能不理解他嗎?
陳仲謙笑著說,“他雖能領兵打仗,但其實也就是個毛頭小子,哪裡知道女孩子的細膩心思,這事兒咱們是幫不上忙的,得看他自己如何解決。”
林喜悅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也不瞎忙活瞭。”
連日趕路,小傑在正月十四那日到達瞭回龍鎮,修整一夜,次日他便前往軍中坐鎮。
回龍鎮易守難攻,地勢十分險要,若是讓元軍舊部將這個地方占瞭,之後這裡就會成為他們的大本營,想要徹底剿滅就要費更多心思。
夜裡,他望著天上的圓月,想起瞭自己對劉悠然的承諾。
上元節要去街上看花燈,要給她贏燈籠,如今他丟下她離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去看花燈。
小傑問宋嶺,“最近可有收到京中來信?”
宋嶺說道,“有,夫人派人送瞭好幾封信,先前將軍都沒看,屬下收著呢。”
“隻有府中的信嗎?”
宋嶺點頭,“是。”
小傑伸手,宋嶺便將幾封信放在他手上,小傑深吸瞭一口氣才打開,都是罵,罵得還很臟。
他一一讀完,將信折好,嘟囔著說,“等我回去,隻怕是連傢門也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