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兮沒貿然進去,而是站在人群裡聽著周圍的人議論。
“這些人也太不講理瞭,左小姐會不會被欺負?”
“明明是左小姐先看中的首飾,如今卻要讓左小姐讓出來,這些人也太霸道瞭。”
“這可是京城腳下,這些人怎麼敢這麼猖狂,左小姐可是準賢王妃?”
“我怎麼沒見過這些人,這些人是外地人吧?”
宋九兮皺瞭皺眉,是左芳薈?
若是別人她還能袖手旁邊,但要是左芳薈,她還真不能不管,而且又是在她的鋪子裡發生的事。
宋九兮推開人群走瞭進去,發現裡面兩撥人站在店鋪裡,掌櫃正不知如何是好,這兩撥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左芳薈似乎受瞭傷,兩個丫鬟擋在她面前,正憤怒地瞪著對面的人。
“芳薈,哪裡受傷瞭?”宋九兮徑直走過去問。
左芳薈看到她抬起瞭頭,臉色發白。“沒事,剛才爭執間手臂撞到瞭臺面上。”
宋九兮走過去抬起她垂著的左手臂,左芳薈嘶瞭一聲。宋九兮放輕瞭動作,隔著衣服查看瞭起來。
宋九兮道:“應該沒傷到骨頭,但估計是撞青瞭。”
“九兮,多謝你瞭。”左芳薈道謝。
宋九兮搖瞭搖頭,這才抬起眼看向對面的人。
這一眼,宋九兮就確認瞭對方是什麼人瞭。她微微擰瞭下眉,問向旁邊的掌櫃。
“發生什麼事瞭?”
掌櫃不認識宋九兮,但他精明地看出來宋九兮是個能管事的人,於是快速將剛才發生的事說瞭出來。
原來半個時辰前左芳薈進來選首飾,看中瞭他們店裡新出的一支紅血玉手鐲,價值五百兩。
價格雖然有點貴,但左傢大小姐並不差這點錢。但正當左芳薈準備付錢的時候,外面又來瞭一群人說要定這支手鐲。
但他們店裡隻有一支,掌櫃給誰都不是。
而且看著左芳薈他們隻有三個人,對面的人直接動瞭手,於是拉扯間左芳薈直接撞到瞭櫃臺上,手臂撞烏青瞭。
宋九兮看向對面的人,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還有兩個蒙著紗面的女子,他們背後還跟著四個侍衛。
宋九兮冷聲問:“北齊人到瞭我們大衍京城,應該遵守我們大衍的規矩才對。你們在自己的領土裡可以不問就搶,但在我們的領土上,要是還敢搶東西,那就別怪被人剁瞭爪子。”
宋九兮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瞭。
左芳薈訝異地問:“他們是北齊人?”
北齊使團來人,左芳薈是知道的。這事還是他爹和賢王在負責招待,但她沒見過北齊人,更想不到今日會和北齊人發生沖突。
左芳薈心裡擔心起來,與北齊人發生沖突,很可能會影響這次大衍和北齊的和談。
對面稍矮一點的女子,冷聲說:“她還沒付錢,我們也想買,又不是不付錢,怎麼就是我們搶瞭?”
宋九兮道:“孝寧公主不知道做人當守信嗎?既然已經定下,即使沒有付錢,那也是左小姐的。”
孝寧公主怒聲說:“沒有付錢,那就是誰都可以買。不是五百兩嗎?我出一千兩買!”
說完她示意旁邊的昌靜郡主給錢,昌靜郡主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但還是將一千兩放到瞭掌櫃面前。
掌櫃怎敢收,就算這幾個人是北齊人,但對面可是禮部尚書傢的嫡小姐,而且還有準賢王妃。
掌櫃不敢收,孝寧公主便道:“不就一個鐲子,本公主看上瞭就是本公主的。”
宋九兮臉色冷淡,孝寧公主應該是第一次見她,但她眼底一晃而過的恨意卻沒逃過宋九兮的眼睛。
宋九兮說:“公主殿下如此明搶,跟強盜有什麼區別?而且北齊的公主都是如此粗蠻嗎?倒讓我以為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公主,而是鄉野村婦瞭。”
“你!”孝寧公主指著她,眼睛都快冒瞭火。
旁邊的昌靜郡主忍不住偷笑起來,這個孝寧公主可不就是鄉野村婦麼。
不過是剛從民間接回來的公主,沒規矩沒教養,要不是礙於她公主的身份,她昌靜郡主何至於要聽她的話。
不過也好,這陌生的地方,孝寧想出頭便給她出吧。
“你敢如此譏諷我?我可是北齊公主!齊將軍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本宮受欺辱嗎?”孝寧公主偏頭看向旁邊的男子質問道。
齊向天咧開嘴,嗤笑一聲:“公主要臣怎麼做?幫你把東西搶回來,坐實瞭我們是強盜的事實?”
宋九兮倒是沒想到齊向天會這麼說,果然孝寧公主聽完瞭很生氣。
孝寧公主冷眼看著他:“齊將軍記住你的身份,來之前父皇說瞭,你們都得聽本公主的話,你現在是要抗旨嗎?”
“自然。”齊向天扯瞭扯嘴角,“公主要搶,那臣就幫你把東西搶回來。”
孝寧公主憋著氣,這些人都看不起她。就算她剛從民間接回來又怎樣,她照樣是金尊玉貴的公主。
這些人不服氣也得憋著。
齊向天看向宋九兮,忽然問:“你手中的劍是三重雪嗎?”
宋九兮意外話題怎麼轉到這裡瞭,她點瞭點頭。
“三重雪啊……之前在北地我差點就搶到手瞭,可惜被燕述白使詐搶走瞭。”齊向天目光灼灼地看著宋九兮,“你跟燕述白是什麼關系?他為什麼會把三重雪給你?”
“你說的燕述白,是我的夫君。”宋九兮道。
齊向天神色莫名起來,眼神上下打量著宋九兮。“燕述白的夫人,果然好看。”
“放肆!”方瓏拔出素光刀厲喝一聲。
宋九兮冷聲問:“聽說在北地時,齊將軍敗在我夫君手裡?”
宋九兮這話一出,齊向天的臉色就沉瞭下來。
齊向天捏瞭捏拳頭道:“我們北齊人以武為尊,你既然手持三重雪,那我就奉我國公主之命,來搶一搶瞭。”
宋九兮拔出三重雪,清冷的聲音隨著劍刃的清鳴一起響起。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