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西澤醒來後的第一天就杵著拐杖來見宋九兮瞭,宋九兮問:“侯將軍的身手果然不錯,殺瞭昭尚國大將,才躺瞭五天。”
“那是自然。”侯西澤咧瞭咧嘴,將拐杖往旁邊一扔,懶洋洋地坐到瞭椅子上。
正好這時永嘉和左芳薈走瞭進來,侯西澤立馬站瞭起來,向永嘉行禮。
永嘉笑著問:“侯二你醒瞭?這麼快傷就好瞭?”
侯西澤立馬道:“末將的傷不嚴重,將軍又給瞭珍貴的藥養著,自然是好瞭。”
他說完又行瞭一禮:“多謝左姑娘這些日子的照顧,末將已經好的差不多瞭。”
左芳薈彎腰回瞭一禮,溫聲道:“我不過是幫大夫們煎瞭些藥,侯將軍好的這麼快,是將軍的身體底子好。”
侯西澤不說話瞭,但卻沒有懶散地往椅子上坐瞭。
宋九兮道:“都坐吧,如今樊城遲遲沒動靜,我們不能再等下去瞭,是時候要攻城瞭。”
樊城易守難攻,裡面的人可以拒守不出,他們卻不能遲遲不攻城。
永嘉是監軍,對行兵佈陣並不熟悉,所以隻是在一旁聽著。
軍中將領除瞭侯西澤,還有另外幾個,都是宋九兮新提起來的年輕將士。有勇有謀,隻是缺乏鍛煉,宋九兮卻不介意將他們都撒出去,磨練一番。
其中有個叫蔣鶴的人說:“將軍,我們隻有五萬人馬,對面卻有十萬人馬守城。要想攻城,隻能突襲,速度得快,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另一個人建議:“而且隻能攻一個門,末將建議攻東門,東門後即是樊城的平民區,這裡沒多少地方供他們屯兵。兵少瞭,防守就弱瞭。”
宋九兮聽瞭都點瞭點頭,“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還有一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樊城北部有河流阻擋,西邊有陡峰橫亙,這兩處都是險地,按說不宜從這兩處下手。”
“但樊城的西北角是樊城內河的排水口,這裡有十二道水窗,平時隻會開三道,一旦下雨,十二道水窗就會全開。”
侯西澤立馬問:“將軍的意思……我們的人潛入排水溝,從內攻破?”
蔣鶴疑問:“可如今也沒雨水啊,水窗隻開三道,我們進不瞭多少人。”
宋九兮道:“今日夜裡將會有場大雨,一直會持續到明晚,到時候樊城內積水嚴重,為瞭排水肯定會打開全部的水窗。”
“有雨?”蔣鶴愣住瞭,“這兩日天氣這麼好,怎麼會有雨?”
侯西澤開玩笑道:“不會是老天爺要助我們吧?”
宋九兮笑瞭:“自然不是,凌雲閣弟子裡有擅長推演天象的,會不會有雨,今晚便能知曉。”
說到凌雲閣弟子,他們都信服瞭。
宋九兮身邊跟著一批能人巧匠,之前埋伏林興木的那些機關就是凌雲閣弟子制造出來的。而且據說凌雲閣弟子每個人擅長的都不一樣,天下能人皆在凌雲閣,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夜裡果真下瞭雨,雨勢越來越大。
侯西澤披上雨衣,腰上挎著長刀,走進瞭雨幕中。
夜裡的營地靜悄悄的,隻有巡邏的士兵腳踩在地上,發出來的汲水聲。
營地邊角,靠近林中的一間營帳後,有個全身裹在雨衣中的男子,忽然將一隻鴿子放飛瞭出去。
鴿子在雨幕中飛的艱難,翅膀撲簌簌地閃著,但最後還是穿過瞭雨幕飛走瞭。
他似乎松瞭一口氣,轉過身想悄悄回去。
此時一把長刀悄無聲息地架在他脖子上,他愣住瞭,僵著身子回過頭來。
“侯西澤?!”
侯西澤看著,冷聲說:“很驚訝?以為我不會發現你?”
蔣鶴臉上神情動瞭動,隨後陰沉瞭下來。“侯西澤,你忘瞭你的姨娘還在侯府瞭嗎?”
“這麼瞭解我,你是誰派來的?”侯西澤湊近瞭一些問。
磅礴的大雨讓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不似他一貫嬉笑無賴的樣子。
蔣鶴冷哼:“你終於忍不住瞭,不裝紈絝子弟瞭?可你不該投靠宋九兮,她能給你什麼?你想要的我的主子也能給你。”
“哦,你的主子是誰?”
“等這場仗敗瞭,如果你誠心,我可以幫你引薦。”
侯西澤笑瞭,“你這麼自信我們會敗?”
蔣鶴道:“消息我已經送出去瞭,即是下著大雨,但這麼短的距離,鴿子飛到樊城還是沒問題的。”
“你是在說這隻鴿子?”忽然蔣鶴的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他猛地回頭,就看到宋九兮站在他身後,手上拿著的正是他剛才放出去的鴿子。
“你們早就發現瞭?!”蔣鶴臉色難看。
侯西澤嘖嘖道:“我們這些人哪個的底細沒被將軍扒幹凈?你以為張衛宏怎麼死的?張衛宏死瞭,你就以為將軍不會抓到你瞭?你把將軍想得太簡單瞭。”
侯西澤忍不住幸災樂禍,因為當他知道宋九兮將他們的底細,特別是將他那些年偷偷學武的過往都查得一清二楚的時候,他也是崩潰的。
如今看蔣鶴臉色難看的樣子,他心裡高興瞭許多。
蔣鶴咬著牙,死死盯著宋九兮。
宋九兮問:“你們的計劃是什麼?要你將消息傳給樊城,然後呢?你的主子應該也不希望蜀地在昭尚國人手裡,所以他一定會另外安排別人來打贏這一場仗,他選的人是誰?”
“或者說我若是沒來,蕭譯兵敗後,來的人會是誰?”
她會來蜀地是聖上臨時安排的,誰也沒想到她會來。所以她的到來破壞瞭原本的計劃。
蔣鶴道:“我不會說的。”
他看向侯西澤,大笑瞭起來。“侯西澤你太想出頭瞭,你以為你抓到瞭機會,可你沒想過你的姨娘在京城,一個人孤單單的怎麼辦嗎?”
“哈哈哈我早傳回瞭消息,如今你的姨娘怕是已經沒命瞭。”
侯西澤冷下臉,手中的刀往前推進瞭一寸,他臉色發狠,欲要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