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鬱從史府出門後,先去瞭福記點心鋪。他買瞭幾樣杜靜迎愛吃的點心,隨後往杜靜迎的小院子裡走去。
他一路上都在想著,這兩日杜靜迎對他似乎和緩瞭些,沒有像一開始那樣對他冷冰冰的瞭。
杜靜迎越是躲避著他,史鬱越是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
史鬱快走近的時候,忽然聽到巷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麼?滾開!別碰我!”
“迎迎!”史鬱忙跑過去,就看見幾個小混混將杜靜迎堵在巷子角落裡,似乎要對她動手動腳。
“住手!”史鬱大喝一聲。
幾個混混轉頭過頭,看到史鬱嗤笑瞭一聲:“這是你姘頭?”
杜靜迎眼眶裡含著淚,臉上還是害怕的神色。
小混混惡劣地一笑:“什麼人也想來壞爺的好事,今個兒這小美人,大爺我嘗定瞭!”
杜靜迎懼怕地一抖,史鬱滿眼憤怒:“你們放開她!你們膽敢碰她一下,我砍瞭你們全傢的腦袋!”
“哈哈哈,哪裡來的小白臉,敢到爺面前猖狂瞭!”小混混根本不懼怕這樣放狠話的人,史鬱看上去並不魁梧,他們這麼多人還怕吃虧麼。
史鬱怒極瞭,為首的小混混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人都圍瞭上去。
史鬱一人對上多人,很快就落在下風瞭。
杜靜迎忽然掙開小混混的手,猛地撲瞭上去,擋住瞭小混混踹向史鬱的一腳。
“迎迎!”史鬱驚恐地抱住倒下來的杜靜迎,他目眥欲裂,心膽俱顫。
杜靜迎忍著痛看向幾個混混:“這是大理寺的史大人,你們若再糾纏下去,大理寺不會放過你們的。”
幾個小混混一聽“大理寺”的名頭,都被嚇住瞭,不用史鬱趕人,這些人就慌忙跑瞭。
史鬱目光陰冷地看著那幾個人,想著事後定要將他們抽筋剝骨,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杜靜迎這時掙紮著站瞭起來,史鬱慌忙問:“迎迎你有沒有事?哪裡在疼?我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杜靜迎白著臉搖瞭搖頭,“我沒事的,回去上點藥就好。”
史鬱心疼地看著她,杜靜迎猶豫瞭下問:“你身上傷得重不重?”
史鬱怔愣一下後,立馬反應過來瞭:“重!我身上的傷都疼死瞭!”
杜靜迎一直想躲著他,好不容易開口關心他瞭,史鬱高興壞瞭。
杜靜迎頓瞭會兒,撇開臉輕聲道:“進來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這是杜靜迎第一次邀請他進她的院子,史鬱壓著興奮跟瞭進去。史鬱的傷大部分都在胸口都背上,杜靜迎塗藥的時候,一直低著頭似乎不敢看他。
好不容易等藥塗完瞭,杜靜迎立馬起身離開。
史鬱一把拉住她的手,杜靜迎慌亂羞澀的眼神正好落在史鬱的眼裡。史鬱笑瞭起來,將懷裡的點心拿瞭出來。
他遺憾地說:“本來想帶點點心給你吃的,可卻被壓壞瞭。”
杜靜迎搖瞭搖頭,輕聲道:“多謝,我,我很喜歡。”
說完她一把拿過點心,慌亂地進瞭屋裡。史鬱看著她的背影,笑瞭出來。
他隻有在杜靜迎這裡,全部心神才能放松下來。杜靜迎還像以前一樣可愛,嬌美,心腸也軟。他在這裡是完全放松的,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這段時日他竟然一點都不想回府,史夫人問他的時候他就搪塞過去。他出身不高,娶瞭任傢大小姐確實是他借瞭任傢的勢。
但這兩年是憑著他自己的能力,才在大理寺闖出一片天地的。也是憑借著他自己,得到瞭賢王的認可。
可任傢一直覺得這是他們的功勞,若沒有任傢,他史鬱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他的夫人也經常在他面前頤指氣使,耍著大小姐的脾氣。
以往他還能忍受,哄著便是,但如今看到杜靜迎的靜美性子,竟覺得自傢夫人的嬌縱性子他是一刻都不想忍受。
史鬱厚著臉皮留在杜靜迎這裡吃瞭晚膳,他為瞭杜靜迎而受瞭傷,杜靜迎也不好趕他。
史鬱拖到不能再拖瞭,才起身離開。
他覺得在杜靜迎這裡的時間過得這麼快,而回到府上時間長得難以忍耐。
史鬱離開沒多久,杜靜迎小院的門就被敲開瞭。門外站著兩個熟悉的混混,沖杜靜迎憨笑著鞠躬:“杜姑娘。”
“進來吧。”杜靜迎打開瞭門讓他們進來,來的這兩個混混也不敢亂走,就站在院子裡。
杜靜迎進屋拿瞭一袋銀子出來,“這些銀子給你們,你們明日一早就離開京城,之後不要再進京瞭。”
“多謝杜姑娘。”銀子一拿到手,他們就知道有不少。
這些銀子隨便他們走到哪裡,也夠他們生活瞭。
混混們離開瞭,杜靜迎看著高懸的清冷月色,心中無波無瀾。
史鬱已經入套瞭,接下來一步步,她要將史鬱欠她的都拿回來。
*
蕭傢這晚也亂瞭套,蕭夫人知道黃柔柔肚子裡的孩子沒瞭,頓時揪著蕭傢大老爺哭的聲嘶力竭。
“那是景譚唯一的血脈啊,景譚如今已經出事瞭,我們連他的血脈都保不住。”
蕭傢大老爺被她哭得心煩意燥,一肚子火氣,怒吼:“黃柔柔是端王的人,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蕭夫人眼神心虛地一閃,期期艾艾地說不出來。
蕭大老爺更怒:“他蕭景譚也敢去碰端王的人,他是不要命瞭嗎?!你就慣著他,慣得他無法無天瞭!”
“老爺可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老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景譚在大理寺那樣的地方吃苦啊?我一想到他在裡面受折磨,我這個心啊……”
蕭大老爺:“現在好瞭,端王也得罪瞭,我看我們蕭傢全都要被蕭景譚害死瞭!”
“不會的,不會的。”蕭夫人拽住蕭大老爺的衣角,急切地說,“不是還有蕭貴妃嗎?老爺去求求她,讓她伸把手把景譚救出來啊。她也是我們蕭傢人,她不能看著我們蕭傢萬劫不復啊。”
蕭大老爺猶豫,他這個妹妹自從進宮後,就從不跟蕭傢人往來瞭。
當年的事確實是蕭傢做得不對,但過去這麼多年,蕭貴妃還憋著一口氣,這就是她的不是瞭。
如今他們蕭傢進入瞭兩難的境地,她身為蕭傢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還能對蕭傢置之不理。
蕭大老爺當即決定入宮見見蕭貴妃,棲鳳殿裡蕭貴妃聽到宮女的稟報,說蕭大老爺求見時,她笑瞭出來。“真是稀客,他也有臉來找我。”
“不見。”她神色冷淡,語氣更是冷漠。
宮女出去瞭,但又很快進來瞭。她低聲在蕭貴妃耳邊說瞭幾句,蕭貴妃聽瞭冷笑出聲:“蕭傢的死亡關本宮什麼事?你告訴他,求我沒用,這世上最巴不得蕭傢人去死的是我才對。”
宮女領命出去,蕭貴妃忽然叫住瞭她。
“慢著。”蕭貴妃像是想起什麼,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你告訴他,蕭傢想在這場爭鬥中活下去,靠端王是沒用的。”
她最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自私,殘忍,容不得人。一旦他真的登位,第一時間處理的就是蕭傢。
“你告訴他,想活命去求明王啊。看在蕭傢兵權的份上,也隻有明王會留他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