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觀裡的鐘就被敲響瞭。宋九兮早就醒來瞭,她早晨練瞭一套劍法,才去找永嘉。
永嘉像是沒睡醒,整個人靠在沈長書肩膀上。沈長書給她喂溫水,永嘉就著沈長書的手喝瞭兩口。
她懨懨地打瞭一個哈欠:“怎麼這麼早啊,就不能多睡一會兒。”
“今早太後要帶著公主一起去主殿跪拜,所以才會起早一點。”沈長書溫聲說。
永嘉又打瞭一個哈欠,沒什麼精神。
她洗漱的時候全程都歪在沈長書身上,沈長書隻好幫忙給她擦臉。
宋九兮等在一旁,等她膩膩歪歪洗完瞭,才坐下一起吃早膳。
吃完早膳,一行人去瞭主殿三清殿。玄清道長在前頭領著眾人,帶著太後和眾人跪拜。
太後虔誠祈禱,殿中禪香繚繞,眾人靜默無聲。
宋九兮是皇室婦,她跟永嘉就跪在太後身後。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在殿內祈禱,等吃過午膳,他們才四散開,各自去道觀中逛逛。
宋九兮對永嘉道:“永嘉你早上不是說沒睡好嗎?下午你回去多睡會兒。”
“我帶沈長書去看看桃花林,九兮你也來。”永嘉說著就要拉著沈長書往前走。
“永嘉。”宋九兮擋在永嘉面前。“今天下午和晚上你帶著沈大人回屋。”
永嘉疑惑地看著她,隨後臉色嚴肅瞭下來。
“會不會有危險?”永嘉問。
宋九兮說:“不會,我晚上去找你。”
永嘉皺起眉,沈長書拉住永嘉的手,道:“公主我們回去吧,明日我陪公主去看桃花。”
永嘉一聳眉,道:“好吧。”
永嘉和沈長書回去瞭,宋九兮派瞭人暗中守在她屋子周圍。
方瓏來報:“主子,齊傢那邊的道場已經開始瞭。”
宋九兮點頭:“嗯,我們現在過去。”
他們來到三清殿後的一座殿前,道場已經搭瞭起來。玄清道長站在案臺前,舉著桃木劍,念念有詞。
而在他面前跪著齊傢一眾女眷,其中齊雪兒癱在蒲團上,眼神呆滯,神情呆傻。
隨著一聲沉重的念詞聲,玄清道長忽然舉起桃木劍,在點燃的燭火前左右跳瞭起來。
齊雪兒尖叫一聲,神情驚怖,害怕地想往旁邊跑開。
齊大夫人一臉淚,死死按著她。
忽然玄清道長一揮桃木劍,齊雪兒像是被定住瞭一樣。眼神空白,動也不動。
玄清道長厲喝一聲,齊雪兒突然狂噴一口血出來。
齊大夫人嚇呆瞭,“這,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玄清道長悲憫地說:“齊小姐惹上瞭臟東西,老道強行想將她從齊小姐身上祛除,無奈老道道行不夠。老道慚愧。”
齊夫人不知所措,抱著齊雪兒痛哭流涕。
而她懷中的齊雪兒口翻白沫,竟是神情不清,完全成瞭一個傻子,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瞭。
站在暗處的宋九兮道:“太後還是饒不瞭她這條命。”
宋九兮隻是感慨,卻沒有同情,對著想毀她清白,要她命的齊雪兒她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宋九兮說完問向方瓏:“道觀周圍可有人靠近?”
方瓏搖頭:“太後明早就啟程去皇莊瞭,皇莊內已經遍佈我們的人手。她應該已經去過瞭,如今逼著她隻能在白雲道觀將玉璽交出來。”
方瓏說完還有疑惑:“不過主子,你怎麼會覺得她一定會來交給玉璽?她若是帶著玉璽躲瞭起來…….”
宋九兮道:“京城的大門在太後出城時,已經打開瞭。我清楚紅纓暗衛的手段,她一定會出城。而玉璽不落入太後手裡,她日夜不安心,所以她才會讓李志寧護送她出城。”
方瓏:“可主子你都跟著太後瞭,太後怎麼還會選這時候,讓人將玉璽送過來。”
“因為她想一石二鳥,她既想要玉璽,又想要我的命。”
方瓏心驚,全身上下都戒備起來。
宋九兮道:“太後背後有多少勢力,我們暫時不清楚。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皇城中端王和賢王爭鬥不停。如今太後又插瞭進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宋九兮皺起眉,目光隱含擔憂看向京城的方向。
方瓏說:“主子,王爺身邊有七星門的人,而且王爺又在京城,沒人能動得瞭王爺。
宋九兮點頭:“希望如此。”
道觀裡一下午都沒什麼動靜,永嘉無聊的要死,也沒出門。
宋九兮等到深夜才聽到瞭動靜,方瓏猛地推門進來:“主子人來瞭。”
宋九兮提起三重雪走到屋外,夜裡山裡下瞭雨,雨勢漸大,遮掩住瞭一切痕跡。
但宋九兮和方瓏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能聽到雨夜中那獨特的聲音。
宋九兮從道觀裡躍瞭出來,雨水打在臉上,讓她的眉目更加冰冷。
眼神如刀,渾身清刃霜寒如刀鋒一般的凌厲氣息。
沒一會兒,無數的人現身,將她團團圍住。
方瓏心一驚:“主子是京城三大營的人。”
宋九兮想過很多太後能調用的人,卻沒想到是三大營的人。
會是鄒寺?
鄒寺有什麼理由聽從太後的命令,截殺她?
宋九兮來不及多想,雨夜裡的人撲殺瞭過來。
宋九兮舉起三重雪沖瞭上去,黑暗中劍光霜寒,清亮的一劍像是要劃破黑夜。
方瓏一直守在宋九兮身邊,不讓任何人近宋九兮的身。
鮮血潑瞭宋九兮一臉,宋九兮抽出三重雪,一把推開瞭眼前已經沒瞭氣息的人。
而這群人身後,忽然出現另一支黑暗行兵,將他們牢牢包圍住瞭。
方瓏抹瞭一把臉上的雨水和血水,心裡松瞭一口氣。
他們的援兵來瞭。
侯西澤一路廝殺過來,到瞭宋九兮面前,猛地跪下:“將軍,末將來遲瞭。”
“不遲。”宋九兮彎起眉眼,眼眸如天邊的寒星,“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