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聽夏回到璽悅公館時,宋季凜還沒有到傢。
她坐在書桌前碼瞭一會兒字,卻因為下午逛瞭太久,有些困趴在桌子上睡著瞭。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舒適的被窩裡。
柔軟的被子把她身體裹蓋得嚴嚴實實。
她軟軟地伸瞭個懶腰,從床上爬瞭起來。
迷蒙的眼眸走出房間,走道外面漆黑的空間裡,隨著她的走動,過道燈如有感應般的亮起。
腳下是柔軟的地毯。
因為天氣漸漸涼瞭,阮聽夏迷糊起來偶爾會忘記穿鞋。
宋季凜親自找軟裝公司把全屋都鋪上瞭地毯的。
她環顧瞭一圈,發現書房的門縫透出亮光。
她彎瞭彎唇,提腿過去。
宋季凜還穿著白天工作時穿的西服,沒有系領帶,領口有些松散地支著手肘靠在書桌邊上接電話。
他眉頭蹙得緊,修長手指捏著眉骨。
依稀可以聽見他在對電話那頭的人安排著什麼。
阮聽夏抬手輕輕推開瞭門。
很小的動靜,宋季凜視線還是隨之投瞭過來。
他隨手扣上瞭手機,三步並作兩步地闊步過來,嗓音因為說話太久而有些沙啞,“怎麼又不穿鞋?”
阮聽夏呆滯瞭下,摸瞭摸鼻子,剛剛睡醒下床的時候,踩著地毯太舒服瞭,她還以為自己穿瞭棉拖呢。
宋季凜不容置喙地把人橫抱到書桌的轉椅上,旋即出瞭門。
回來時,手裡拎著她的皮卡丘棉拖和一雙白色的絨襪。
阮聽夏剛準備接過襪子,他卻自然地半蹲下來,清透指骨握住她的腳踝,開始給她穿襪子。
阮聽夏愣瞭愣,輕聲嘟囔,“我老公好好哦~”
宋季凜拍瞭拍她的腳背,給她小巧白皙的兩隻腳都套上瞭襪子,這才直起腰,擁著她坐下,挑眉拍瞭下她腳背,“你才知道?”
她慵懶地盤起被包裹暖和的腳丫,輕輕嗔瞭他一眼,“臭美~”
“你這麼晚還在做什麼工作啊?”
話落,她眼眸下意識地轉向眼前的熒幕。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熱搜資料和許江那邊反饋的處理結果。
阮聽夏忽地一愣,她仰頭看向宋季凜流暢的側臉,“你一直在處理這個啊?”
宋季凜“嗯”瞭聲,掃向電腦屏幕的眸光回落到她瑩潤的面容上,“逛瞭一下午累不累?馬上就處理好瞭,你先回房休息?”
阮聽夏抱著他脖子的手一頓,視線徑直落在他眼底那掩蓋不住的疲憊上。
工作一天,還要因為她的事奔忙。
他才是真正累的那個人啊。
她心底揪瞭下,摸摸他的臉,“阿凜,你不用忙這些,我不介意的,不就是被人罵兩句,我又不會掉一塊肉,罵我的人肯定都沒有我過得幸福呀!”
宋季凜忽地抬手抱緊她,俯首吻住她的唇。
深深的跟她親吻瞭一會兒,才松開微微有些喘息的女孩。
看著她的眸光有些幽深,嗓音低沉而正色,“聽夏,沒有人生來就該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罵名。”
“也沒有人,被罵是會真的不介意。”
“而且,我在乎,在乎你所有的情緒。不希望你因為這些負面的消息受到任何傷害。”
阮聽夏眼眶莫名地有些幹熱,看著他好一會,隻能悶著表情湊上去親他。
她一邊用他教過的技巧探出舌尖糾纏他。
一邊把手摸向他被揉亂的襯衣和皮扣交界處。
柔軟的指尖將他掖在西服褲裡的襯衣拉瞭起來。
溫熱的指腹撫上他堅硬的腹肌。
宋季凜倒吸瞭一口氣,呼吸一下加深,眼疾手快地將她作亂的手摁住。
阮聽夏掙瞭掙,沒掙開。
宋季凜捧著她的臉將貼著他的人拉開些,氣息噴灑在她緋紅面頰上,“乖夏夏,待會再跟宋太太討好處。”
他捏瞭捏她腰間的軟肉,嗓音懶懶地揚瞭揚唇,“你老公還沒吃飯呢,去給我煮個面?”
阮聽夏愣住瞭,心臟跟被揉皺的紙張一樣,怎麼也舒展不開。
杏眸瞪瞭他一眼,“餓死你算瞭。”
他混不吝笑瞭聲,“餓死我,宋太太可不得心疼壞瞭?”
阮聽夏懟瞭他一句,“小狗才心疼你!”
嘴上這麼說著,卻從他身上落瞭地,把她的棉拖踩出高跟鞋的氣勢,往二樓的小廚房走去。
宋季凜看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視線這才落回到熒幕上。
黑眸閃動。
這一次必須讓該承擔責任的人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他要讓他的女孩擁有最聖潔無垢的婚禮,欣然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
而此時的始作俑者喬晚正坐在某一傢私人咖啡廳裡。
化著溫柔淡妝的女人,表情卻相當不屑傲慢,睨著對面的女人,“有事兒?”
溫雅倒是對她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一點都不訝異。
她溫聲開口,“喬小姐,軟軟和宴琛的照片,是你發的吧?”
喬晚似笑非笑地撩瞭撩垂落的一縷頭發,“是我發的熱搜,所以呢?”
要猜出來是她也不難,因為她發完之後,還不解氣,又發瞭條微博——
“我與周氏總裁退婚是因為雙方性格不和,和平解除婚約,與阮小姐無關。”
周氏跟喬氏退婚一事,在圈裡早就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
喬晚一直沉默沒有發過聲。
如今,她在周宴琛和阮聽夏的消息上熱搜時,公開發聲,看似澄清。
實際上,更像是變相坐實瞭阮聽夏的介入,是導致她跟周宴琛退婚的原因。
幾張捕風捉影的照片加上惡意潑臟水的標題——
“勁爆!宋氏新婚妻子高中照片曝光!清純校花,鋼琴教室獻身前任?”
這樣的新聞出來,受傷害最重的總是女孩子。
阮聽夏一下成瞭眾矢之的。
【知道為什麼你嫁不進豪門瞭嗎?你還在玩泥巴時,人傢在為愛獻身啊哈哈~】
【豪門都玩這麼花的嗎~】
【別瞎說,人傢那是為藝術獻身!】
【什麼藝術?行為藝術啊~?】
喬晚心裡想著今天瀏覽到的評論,不動聲色地嗤笑瞭一聲。
溫雅的聲音勾回瞭她的神思,“喬小姐,你和宴琛退婚的事,周氏也讓出瞭城南的項目開方案作為補償,你何必要這樣咄咄逼人呢?”
喬晚冷冷地抱著手臂,“補償?呵。我要的是那一個項目嗎?”
當初她跟周宴琛退婚的事鬧上熱搜,他是怎麼對她的?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發微博維護阮聽夏那個賤人。
讓她成瞭整個豪門圈裡茶餘飯後的笑料。
這樣的羞辱,他怎麼補償得瞭?
更何況,她就是看不慣本來該是她的東西被人搶走。
喬晚陰森的面容淬滿譏諷,“麻雀就應該永遠待在淤泥裡,妄想什麼飛上枝頭啊?”
她喬晚才是真正該待在金字塔尖的千金大小姐。
阮聽夏敢跟她喬晚爭,簡直不知死活。
這次之後,阮聽夏估計會被全網抵制吧?
還想做編劇?做夢吧!
她也不怕他們使絆子。
她把周守安的醜聞也爆瞭出去。
現在,周宴琛挺焦頭爛額的吧?
更何況,她粉絲基礎大,隻要賣賣慘,用輿論的壓力就可以反咬一口。
然而,喬晚沒想到的是,她觸到瞭兩個男人最不可碰的逆鱗。
一夜之間,輿論的風向疾速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