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人聽到安王的話,都覺得後背一寒。這是要將應城以南的村子都趕盡殺絕啊!
十多萬流民災民往京城跑,這絕不是短時間能控制住的。
安王看著眾人說道,“不是本王心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剛剛進城那邊八百裡急報,皇帝已經駕崩瞭!”
安王也沒想到,天啟帝居然這麼快就死瞭!他本以為這皇兄怎麼也能再活幾天呢,結果說死就死瞭。
廳中眾人聽到天啟帝已經駕崩瞭,先是一驚,接著就是一喜,期待地看著安王:“王爺,那我們……”
安王抬起下巴,透過大廳的門口看向遠方,躊躇滿志地說道,“本王有先帝遺詔,繼承大統,發兵京城,清君側,正朝綱,還我大統!“
新野這兒,顏汐見到瞭從京城趕回來的阿二。
阿二到京城後,就想將新野之事稟告瞭城郡王,如今該稱呼為太子殿下瞭。
可是,太子殿下大婚後就住在東宮,阿二輕易求見不瞭,還是在外面守瞭好多天等到周洪出來,總算面見瞭太子殿下。
鹽鐵之事非同小可,衛城一時騰不出手來查詢,就出瞭天啟帝召各地藩王進京而平王拒絕之事。親生父親拒絕進京,這對衛城來說,是一件兩難之事。若他派人捉拿或者訓斥,也屬不孝;若他不采取措施,那平王帶動下,各地藩王若是不服他這個儲君該如何是好?
天啟帝朝廷上震怒,派兵捉拿平王進京。衛城跪在金殿上,為生父苦苦哀求,最後,因為跪求的時間太久受瞭風寒,當夜就病瞭。
沒人再幫平王求情,天啟帝派去的禁軍很快將平王帶進京城。
其實,大傢也有點想不通,平王好端端地跟天啟帝擰什麼?自己進京還是風風光光的,被禁軍抓進京就是灰頭土臉的瞭。
可是,天啟帝和衛城也不能拿平王怎麼樣,就沖著他是衛城生父這一條,這就是個燙手山芋。
當今以孝治天下,為瞭避嫌,衛城這個太子隻能一直在東宮稱病。
待到天啟帝將平王軟禁在京城的平王府,衛城能夠出來理事時,已經是七月末瞭。可還沒等衛城動手查,天啟帝又病重瞭。
這次衛城一直在宮中侍疾,再也顧不上其他。
“小姐,我離京的時候,聽到消息,聖上也就那幾天瞭。現在我離京已經快十天瞭,隻怕聖上,已經不好瞭!”阿二壓低瞭聲音,跟顏汐說道。
顏汐聽說天啟帝可能要駕崩瞭,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要是聖上真不好瞭,會怎麼樣?”她隻在以前的書上和電視上看到過,老皇帝駕崩,新皇帝繼位的時候,好像都是多多少少不太平的。像衛城這樣,自己的親爹都要跟他作對,他這個太子要繼位,隻怕有點危險啊。
正這麼想著,劉忠孝哭喪著臉,滿臉驚慌地進來,“小姐,不好瞭,不好瞭!”
“有什麼事你就說,號什麼啊?”阿二轉頭叱道。
“聖上駕崩瞭!安王……安王造反瞭!”劉忠孝話都說不利索瞭,“安王就在應城造反瞭啊!”
安王造反的消息,比天啟帝駕崩的消息還讓人震驚!
顏汐愣瞭,自己這是什麼命啊,好端端怎麼還碰到瞭造反這麼牛掰的事?
“二郎哥……太爺那兒,有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她馬上想到,安王在應城造反,劉衡可是跑到應城去瞭啊。安王將所有知縣都叫到應城去,不會打算一刀全咔嚓瞭吧?
要是屈服肯定還好,要是不俯首稱臣,那應城就是死地啊。就她對劉衡的瞭解,那人在這種大是大非上一向是硬骨頭,隻怕就算假裝臣服一下他都不肯的。這時候,她真是有些恨劉衡的死腦筋。
她這麼一問,廳中眾人全都反應過來,對啊,聖上駕崩瞭,安王造反瞭,可他們的縣太爺,跑到應城去瞭啊!
“小姐,要不我帶人去應城找找?”阿二顧不得自己一路風塵仆仆還未歇息的勞累,就想去接應,“老烏頭帶人來瞭,太子殿下說這邊不太平,讓我們告訴太爺和您,先安心待在新野不要管其他的。”
衛城是發現天啟帝可能不治的時候,讓周洪匆匆出來吩紛阿二離京的。他已經預料到接下來京城不太平,而劉衡和顏汐發現瞭新野鹽場之事,萬一有人趁著朝政不穩時,對他們下手呢?所以,他特意讓周洪吩咐,劉衡和顏汐就待在新野不要管不要動,總能保住太平。
可誰能想到,安王居然在遼州,還造反瞭呢?
“安王是以什麼名義反的啊?”顏汐問劉忠孝。
“聽說安王有先帝的遺旨,當年傳位本就該傳給他的。”
“大傢就信瞭?”
“遼州這兒,聽說知州大人等人都聽安王的,安王爺帶瞭大軍南下瞭啊。”劉忠孝就覺得害怕,這大軍殺過來,他們可怎麼辦啊?
“遼州不是有軍隊嗎?”
“小姐,遼州這兒的邊軍,還要防備蠻夷攻入關內,輕易不會調兵的。”阿二在軍中待過,最熟悉這種事瞭。
顏汐就覺得悲劇瞭,有軍隊不能用,真等到安王大軍殺過來,他們這點人怎麼辦啊?關鍵是,現在劉衡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她怕自己要是帶人跑瞭,回頭劉衡找回來,被安王的人給堵個正著。
“徐主簿知道這事瞭嗎?”顏汐一想,為今之計,隻能先把徐主簿請過來商量一下。他是新野的主簿,又是新野本地人,可以問問他的意見。
萬一這人不可靠,顏汐深吸瞭口氣,那就隻能像當初關李必樹一樣,把徐穆傑也給拿下瞭。
徐主簿在前衙,當然也聽說瞭安王造反的消息,正派人出去打探真假時,聽說顏汐有請,不由微微皺眉。這種節骨眼上,這位顏小姐可不要生事。
他本欲不見,想到顏汐從鹽商手中籌集到物資時,想想還是來後衙見她,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如今他也是要找人商議一下。顏汐與劉衡與京中都有聯系,也許她手裡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自從顏汐來到新野後,因為男女有別,徐主簿又不住在縣衙的內衙,所以兩人一次都沒見過。
他跟其他人說瞭一聲,就趕到內衙。
顏汐正急得在客廳中翹首以盼,聽到徐主簿來瞭,幾步走到客廳門口迎接。
兩人一個站在客廳門口,一個站在客廳下的臺階處,徐主簿一抬頭看到顏汐,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呆愣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