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小茉還在上小學六年級,突然某一天發現自己的胸部兩邊長瞭兩個硬硬的東西,並且伴著隱隱的脹痛。她有些擔心,又害怕。羅宜萱兩口子都出差瞭,傢裡隻有保姆和喬睿。小茉痛瞭幾天,沒見好,於是偷偷的拿瞭碘酒塗上瞭,因為她平時看到喬睿受傷都是塗這個止痛。可塗瞭兩次之後,疼痛一點沒減輕,感覺硬塊還長大瞭一些,並且越來越痛,一碰就痛。她感覺她是得瞭大病。那個時候,不管內事還是外事,都沒有百度和天涯可問。
放學後,她躲在房間寫作業,想到自己的病,寫著寫著害怕得哭瞭起來,她感覺她會死的,那時候莫名地很容易想到死亡,並且非常恐懼。小的時候,真的會有許多對於死亡的恐懼,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
喬睿看到瞭哭泣的她,這次態度很好地詢問她:“夏小茉,你怎麼瞭?為什麼哭?考試不及格?”
“不是。”
“那是為什麼?”
“喬睿,我,我可能要死瞭,得瞭絕癥。”小茉哭著對他說,終於有個可以說說的人瞭。即使平時他對她顯得並不那麼友好,但是,也不曾傷害過她。
“笨蛋,哪那麼容易死,你哪裡病瞭?”
“我反正就是病瞭。很嚴重,一直不好。”她雖然不懂原因,卻也到瞭不想隨意說出病因的年齡。
“你又不是醫生,你懂什麼是絕癥呢?明天要王阿姨帶你去看病吧。”父母不在傢,他當然隻能讓小茉和當時的保姆王阿姨去醫院。
“我不去,我才不要去醫院,我討厭醫院,我媽媽就是在醫院去世的。”一想到媽媽,再想到自己身體的突然變化,她從原來的嚶嚀著哭,變成瞭嚎啕大哭。她一直對醫院心存恐懼。
“夏小茉,你別哭瞭,哭得我心裡發毛。對瞭,我同學鄭雨晴的媽媽是醫生,要不我現在帶你去她傢,不去醫院,先咨詢一下她媽媽。”他想到瞭一個辦法。
小茉漸漸收起瞭哭聲。黃昏的時候她和喬睿一起去鄭雨晴傢。當時記得喬睿在外面叫瞭鄭雨晴出來,也不知和她說瞭幾句什麼,鄭雨睛就將小茉帶到傢裡。喬睿並沒有進去,也許是男女有別,他在外面等著。
鄭雨晴的媽媽是兒科醫生,柔聲詢問小茉的情況,小茉吞吞吐吐地說出瞭病情,鄭雨晴在一旁偷偷地笑,還沖小茉做起瞭鬼臉。
鄭雨晴的媽媽要小茉將衣服拉起來,她仔細地摸瞭摸,對小茉說:“不要緊的,是因為發育引起的正常現象,過段時間自然會好,慢慢就要變成大姑娘瞭。”
“可是,阿姨,我沒聽別的同學說有這種情況。”小茉還是不放心。自己以為很嚴重,沒想到鄭雨晴的媽媽三兩句話就下瞭結論,根本沒有病。
鄭雨晴也在一旁笑著說:“小茉,我幾年前也和你一樣痛。沒關系的,有的人痛有的人不痛。再說,這種情況,女孩子大多都不好意思和別人說的嘛。剛才喬睿說你告訴他你得瞭絕癥,他好緊張。”
小茉羞赧地笑瞭。
她從鄭雨晴傢出來,看到喬睿正站在樓梯口等她,一見到她立即問她:“問瞭嗎?什麼情況?”
“問瞭。”
“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到底什麼病?”他果然有些緊張。
“不用去醫院,過兩天會自然好,那個醫生阿姨告訴我的。”小茉有些臉紅地回答他。幸好天色已晚,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剛才嚇死人瞭,真是笨蛋,疑神疑鬼的。”他沒有再追問,倒是又罵她一次。
“我就疑神疑鬼,怎麼瞭?”小茉回擊他,本來還有些感激他帶她來看醫生的,聽到他罵她笨蛋,她又忍不住和他杠起來。
想到當年的事,仿佛歷歷在眼前,青澀往事卻是溫馨的記憶,青春期的疼痛,是那樣的懵懂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