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笑顏驚醒，她愣愣的看著病床上的許凌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聽，不然以對方現在對她避之不及的態度，又怎麼會叫她的名字。
這時，高興輕輕扯瞭扯她的衣袖，小聲說：“媽咪，爸爸剛才叫你的名字瞭。”
原來不是她的幻聽，舒笑顏將高興放下，她靠近許凌澤，張瞭張微微有些顫抖的唇：“你是不是……想起什麼瞭？”
許凌澤沒說話，他臉色極其難看，滿頭大汗。
剛才，他的腦海像是走馬燈一樣閃現過很多零碎的片段。
而這些片段有一個共同點，畫面中全都有舒笑顏的影子。
從那些零星的畫面中，能看出來他們的婚姻根本沒有愛。
他和舒笑顏，做瞭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情，但始終差瞭點東西。
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讓許凌澤漸漸冷靜下來，他長長舒出瞭口氣，然後看向對方。
隻是和舒笑顏想象的完全不同，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和失憶過後一樣，甚至還要更冷。
她渾身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來。
“我的確想起瞭一些零碎的片段，不過，也更加證實我之前對你的看法。舒笑顏，你既然為瞭利益和我在一起，現在也不用勉強自己。”
冷冰冰的聲音，一字一句像是利針一樣紮在舒笑顏的心上。
為什麼……
不是都想起瞭那些零碎的片段，為什麼還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咪！”
高興跑到舒笑顏面前，男孩兒小小的身體擋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張開雙臂護著她。
“當初爸爸還在的時候，和媽咪的感情明明很好。當初爸爸和媽咪離婚，甚至是爸爸主動把媽咪追回來，為什麼現在要這樣欺負媽咪！以後爸爸要是想起今天做的這些事情，一定會後悔的！”
許凌澤靜靜的看著憤怒的高興，他雖然對舒笑顏懷有偏見，但對這兩個孩子的態度始終沒有改變。
甚至在得知他們是自己的孩子之後，心情還發生瞭極大的變化。
他承認，很喜歡高興。
他們是自己的孩子，是意外之喜。
隻是現在看來，這兩個孩子這些年一直待在舒笑顏身邊，對比他這個幾年都沒有出現過的父親，他們心裡更在意舒笑顏這個母親。
想到這裡，許凌澤眼神微暗：“高興，我和你媽咪的事情很復雜，你們不懂。”
“我懂！”
高興一改之前在舒笑顏面前流露出的脆弱，此時的男孩兒眼神堅定。
他一直護在舒笑顏面前，認真的說：“以前爸爸和媽咪曾經告訴過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應該糟踐一個人的真心。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這樣說媽咪，但是爸爸回來後，媽咪難道傷害過爸爸嗎？或者媽咪像爸爸這樣說過什麼過分的話嗎？”
許凌澤顯然沒想到這些話會從一個幾歲大的小孩兒嘴裡說出來，他明顯愣瞭一秒，隨後笑瞭出來。
不過，他現在的註意力全都放在高興身上。
除瞭最開始對舒笑顏說的那些傷人的話，過後再也沒有認真看過她一眼。
“你說的對，但我和你媽咪的事情你知道的少，你也不能在不瞭解事情的實情下就覺得我有問題不是嗎？”
高興皺眉，他是個聰明的孩子。
這些話，或許很多同齡小孩兒聽的迷迷糊糊，但他卻很清楚其中的意思。
許凌澤以為自己說動高興，勾唇又說：“不管我和你媽咪之前到底如何……高興，你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你願意，我會彌補這幾年我不在你身邊的陪伴。”
“那爸爸你會回到我們身邊嗎？”
高興眼神直直的看著許凌澤，眼神含有期待。
他口中的我們，不是他和安安，而是安安，他，還有舒笑顏。
許凌澤自然明白，直到這一刻，他才勉強施舍給瞭舒笑顏一個眼神。
他臉上帶著笑，可看向舒笑顏時笑容根本沒有半點真心。
“高興，爸爸現在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喜歡你照顧你，並不一定要和你們媽咪也在一起。”
之前在得知高興安安和他的血緣關系，許凌澤並沒有明確說明以後會怎麼解決這件事。
而現在，算是做出瞭決定。
他會撫養安安和高興，卻不會和舒笑顏在一起。
他對舒笑顏，不僅不喜歡，甚至還有排斥和抵觸。
舒笑顏聽的分明，掩飾內心的情緒，牽著高興的手看向許凌澤：“關於安安和高興撫養的問題，如果你願意撫養他們我沒意見。我也不會阻止你和他們見面。但你要是想帶他們走，不可能。”
之前許凌澤從未生出要帶走安安和高興的想法，可就在他醒來之後改變瞭。
尤其想到那些破碎片段中的畫面，他心中就十分抵觸。
“既然高興和安安也是我的孩子，那撫養權的事情就不應該你來做主，你我都有撫養的權利。舒小姐，你不應該強行占有兩個孩子。再說瞭，你這樣唯利是圖的人又怎麼會教得好孩子？”
話音剛落，舒笑顏就抬手狠狠給瞭許凌澤一巴掌。
眼前這個男人太陌生瞭，從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時，她似乎就已經把季景崇和許凌澤徹底分開瞭。
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就算許凌澤有著季景崇的身體，可除瞭這一點，對方沒有一個地方和季景崇一樣。
“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我喜歡的人是季景崇，而不是你許凌澤。如果你要把高興和安安從我手裡奪走，我就算拼盡所有也要和你耗下去。許凌澤，如今的你一無所有，拿什麼和我比？”
說完這些，舒笑顏牽著高興的手離開。
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不然，她怕她會崩潰。
可就在這時，病床上的男人忽然下床。他疾步走來，直接強硬的拉住舒笑顏的手腕：“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一無所有。但並不代表我比不瞭你，舒笑顏，你太自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