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銘夜裡回到傢,就見紀雲佳躺在沙發上,電視上還播著古裝劇。
抬手看瞭下腕上的手表,顯示十二點。
又看瞭一眼沙發上的女人,確定她已經睡著。
宋季銘將鋼表摘下,輕輕的放在鞋櫃上,換好拖鞋,放輕腳步走近沙發。
紀雲佳睡的很熟,手機掉到瞭米色的地毯上,宋季銘將手機撿起來,放在茶幾上。
“雲佳?”宋季銘輕聲喚一聲。
見她不醒,又輕拍瞭一下她的手臂:“回房間睡。”
紀雲佳動瞭一下,仍是沒有睜眼。
宋季銘蹲下身,一手抄起女人的後背,打算將她抱進主臥。
這時紀雲佳因為不適緩緩的睜開眼,見是宋季銘,又迷迷糊糊推瞭他一下,坐起身來。
“喝酒瞭?”宋季銘因剛才靠的近,聞到瞭酒味。
紀雲佳過瞭幾秒才“嗯”瞭一聲。
“我扶你去房間睡。”說著伸手又要扶她起來。
紀雲佳抬手打斷宋季銘伸過來的手:“我自己走。”
她是喝瞭酒,還沒到要人扶的地步,她隻是太困瞭。
紀雲佳扶著沙發扶手起身,迷迷糊糊的走進主臥。
“你還沒—”卸妝。
宋季銘的話沒說完,主臥的門就關上瞭。
宋季銘猶豫瞭一下,想推開房門,又想如果紀雲佳這時候在脫衣睡覺更是不妥。
又等瞭十多分鐘,才輕敲瞭兩下房門,不見應答,便推開門。
屋內隻有從窗戶透進來昏暗的光,宋季銘走進去,將床頭燈打開。
昏黃的燈光下,紀雲佳側躺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前,白色的毛衣還穿著。
宋季銘走進衛生間,拿出一個小盆,接瞭溫水。
紀雲佳用哪個卸妝膏他不知道,但洗面奶還是認得的。
宋季銘輕輕的把紀雲佳放平,拂開她臉上的碎發,露出精致的面容。
“我幫你卸下妝。”宋季銘輕聲說完,就用面撲沾瞭水將她面部打濕。
紀雲佳覺得不適,往旁邊躲瞭一下,宋季銘趕緊把她的頭扶住,以免泡沫弄臟瞭枕頭。
換瞭兩次水,宋季銘認為已經洗幹凈瞭,起身去化妝臺找護膚品。
瓶瓶罐罐很多,他分不清到底哪個先用哪個後用,生怕用錯瞭,最後找到一瓶寫著晚霜的。
宋季銘用指腹刮瞭一點,輕塗在女人的臉上。
昏黃的燈光下,女人的皮膚嬌嫩滑膩,凝脂的觸感讓宋季銘指尖有些發顫,指腹不自覺擦過女人濕潤的嘴唇,柔軟細膩。
宋季銘喉間一動,呼吸也有些不穩,他已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熟悉的感覺,對一個女人從心底蔓延開來的蠢動。
宋季銘收回手,將被子拉好,輕手輕腳的退出瞭房間。
如果不是燈光太過昏暗,他一定能看到紀雲佳顫抖的睫毛。
其實在他給她洗臉的時候她就醒瞭。
第二天,宋季銘掐著時間,敲響紀雲佳的房門:“到點瞭,起吧。”
紀雲佳的手從被窩裡伸出,摸瞭摸手機,沒摸到,含含糊糊應瞭聲:“知道瞭。”
紀雲佳緩瞭一小會兒,順瞭順頭發起身下床,開門去看時間。
宋季銘對著穿衣鏡正打著領帶,見她開門,就道:“去洗漱吧,外賣馬上就到。”
紀雲佳點點頭,回瞭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好衣服,化好瞭妝。
宋季銘遞過一碗粥。
“謝謝。”
宋季銘遞過勺子:“昨天跟誰吃的飯?”
紀雲佳舀瞭一勺粥,吹瞭吹。
“辦公室聚餐。”
“下次再喝酒叫我去接你。”
本來劉清清組織這個聚餐是要帶傢屬的,但她不想麻煩他。
“我想著你也不喜歡這種聚會,就沒叫你。”
宋季銘確實不喜歡這種無用的飯局,但他是她老公。
“下次跟我說,有空我會去的。”
“嗯,好。”
紀雲佳應瞭一聲,他做事周到體面,人品也不錯,他們過成這樣,大概就是不該生拉硬拽湊在一起。
宋季銘將手裡的雞蛋吃完,抽紙擦瞭擦嘴。
紀雲佳見他不動,問:“有事?”
“我想買個跑步機放在傢裡。”
他們的房子是三室兩廳,三個臥室都放瞭床,跑步機隻能放在客廳或陽臺。
“哦。”
“我打算放陽臺。”宋季銘又道。
“嗯。”紀雲佳應瞭聲:“我吃好瞭,走吧。”
宋季銘見紀雲佳也不追問為什麼不去原來的那傢健身房,心裡多少有點無力感,大概對一個人沒有期待的時候,便也不再對他花心思。
但,他還是想要和她過好的。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宋季銘自顧自的解釋道:“我時間太緊,有時候不方便去健身房。”
“你決定就好。”
紀雲佳起身去客廳找手機。
北方的十二月中旬,天氣日趨的寒冷。
顧卿自回到華原後異常繁忙,回復信息開始還是延遲回復,到後來就是晚上睡前統一回復。
紀雲佳約瞭幾次也沒約上,隻好和劉清清去逛瞭商場,買瞭幾件冬季新款,將原來的羊絨大衣換上瞭羽絨服。
這天夜裡,北風呼嘯,在七樓客廳待著都能聽到外面大風獵獵作響的聲音。
紀雲佳見宋季銘回來,依舊穿著單薄的大衣,忍不住問道:“你穿這樣少不冷麼?”
“凍死算瞭。”宋季銘頭都不抬一下,繼續換鞋。
聽他這麼說,紀雲佳先是楞瞭一下,宋季銘除瞭在婆婆傢會這麼任性,在傢或者外面,從不會這樣不好好說話。
這又是哪不痛快跑她這撒來瞭?
紀雲佳蹙著眉道:“天冷你不知道穿衣服麼?”
“你看我櫃裡有羽絨服?”
看宋季銘找茬,紀雲佳也沒瞭好氣,反問:“合著你結婚前都不過冬瞭唄?”
宋季銘將鋼表摘下,瞪著她,一字一句的強調:“我現在結婚瞭。”
看著他耍橫,紀雲佳忍著火氣:“你現在要硬吵麼?你這麼大人瞭——”
“阿嚏!”宋季銘趕忙抬手掩面,而後吸瞭一下鼻子,場面一度尷尬。
紀雲佳見他這樣,彎腰從茶幾上抽出兩張紙巾,走過去遞給他,隨即聞到一身酒味。
這是喝瞭多少酒?渾身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