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句很普通的話,隻是話音一落,兩人都是愣瞭一下,他們回去是要離婚的,哪還有什麼以後?
宋季銘先轉瞭個話題:“看來今天的頭香是燒不成瞭,起吧,去排隊。”
說著朝她伸出手,拉她起來,去廟前排隊燒香。
這裡連著下瞭幾天雨,今早才停,所以山上的遊客並不像平日那樣多,很快便排到瞭他們。
期間,紀雲佳時不時去瞄宋季銘,隻見他臉色肅然謙卑地燒瞭香,虔誠的跪拜,想必是真的有所求。
紀雲佳斂瞭心神,對面前的大佛許下心願。
求佛祖庇佑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求仁得仁,達成所願。
她還想求佛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讓她再遇到身邊這個男人……
但她又不忍說出口,到底還是舍不得他。
兩人出瞭寺廟,宋季銘問她:“你求瞭什麼?”
“我沒什麼可求的,就願你求仁得仁吧。”
她猜宋季銘是求瞭事業,同他生活一年多,他的艱辛她也隻能說是略知一二,其中不能為外人道的想必是更多。
聽瞭她的回答,宋季銘唇角微揚:“這個心願好。”
宋季銘長得好看,特別是嘴角帶笑的時候,很能讓人與之產生共鳴。
見他心情明顯的愉悅,紀雲佳的情緒也跟著好起來。
“你要心中有佛,不然燒瞭香也不管用,還要記得還願——”
他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囑咐道:“不可妄言。”
對於他的舉動,紀雲佳先是愣瞭一下,才反應過來,馬上皺著眉將他的手拉下,又從包裡拿出紙巾,去擦他的手掌紅色,嘴裡不滿的嘟囔:“我是塗瞭口紅的,你能不能不這麼毛躁?”
“好,下回我註意。”宋季銘任她拉著手,擦去手心的口紅,想這廟還是挺靈的嘛。
紀雲佳似乎也反應過來,他們這樣太過曖昧,立刻將紙巾塞到他手中:“自己擦。”說著快步向山下走去。
宋季銘追瞭上去:“不想再去逛逛?好不容易爬上來的。”
“累瞭。”她並不回頭。
他們是要離婚的,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
他從善如流,跟在她身邊,往山下走去。
夜裡兩點,紀雲佳睡的最熟的時候,宋季銘又叫她,“雲佳?醒一下。”
叫瞭幾次,見她不醒,宋季銘伸手捏瞭捏她的臉:“雲佳?”
紀雲佳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的睡眼:“怎麼瞭?”
宋季銘俯身望著她,輕聲道:“起床,咱們去看日出。”
聽罷,女人立刻閉上眼睛,喃喃道:“你去吧,我不想看。”
“快點,我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
女人不理。
宋季銘耐心的哄著:“你看我衣服都穿好瞭。”
見她充耳不聞,他隻好道:“那你躺著,我給你換衣服好瞭。”
這下床上的女人有瞭反應,半睜著眼睛,掀開被子坐起身體。
見她這副昏昏欲睡的迷糊樣,宋季銘忽覺可愛的緊,將床頭櫃上的衛衣衛褲遞給她。
“你在這換,我去廁所給你擠牙膏。”宋季銘主動避嫌,留瞭空間給她。
紀雲佳依舊閉著眼睛,等瞭一下便開始解睡衣上的扣子,睡袍絲滑,扣子一開便滑落在床上。
她摸到衛衣,憑感覺穿上,然後是衛衣衛褲。
到最後她都沒有發現,廁所沒有傳來關門聲,那是她沒有覺察到的,對一個男人全然的信任。
宋季銘沒有關門,就那麼靠在廁所的門框上,看著她衣衫盡褪,然後一件一件將衣服穿上。
他自認不算重欲,可以幾年不找女朋友,也可以一年不睡她。
而此時看著她裸露的後背,喉嚨卻幹啞的緊,明白瞭自己心意後,到底是不一樣瞭。
紀雲佳擦瞭護膚品,道:“走吧。”
宋季銘見她沒有化妝,問道:“不化妝瞭?”
“早去早回吧。”
黑燈瞎火的,給誰看?
山裡的夜很冷,兩人穿上瞭羽絨服。
上山的路很黑,人也不多,抬頭望去,可以看到遠處零星的光亮。
紀雲佳的腿出現瞭爬山後遺癥,又酸又痛,而且她還有輕微的夜盲,常常看不清臺階上面是平地,時常一腳輕一腳重,這麼一來,腿上的痛感更加重瞭起來。
宋季銘也發現瞭,將手機的光亮往下移瞭一點。
“看不清?”
“還行。”
“你拿著。”宋季銘將手機遞給她:“我背你上去。”
紀雲佳一驚,立刻反對:“不用。”
就算沒有兩人即將離婚的事,這麼高的山,怎麼可能讓她背?
大二的時候,高原背著她爬泰山,那麼多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她也不覺的羞。
那時年紀小,喜歡被人寵著,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現在她都二十八歲瞭,哪還有那麼厚的臉皮?
再說,宋季銘也不再年少,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哪能這麼不顧他的臉面。
“我真沒事,能自己上去。”
宋季銘將手機塞到她手裡,蹲下身:“上來,烏漆墨黑的沒人看見。”
他昨天就想背她上去,不過青天白日的那麼多人,想她的性子是不肯的。
“真不用。”說著紀雲佳去拉他:“你快起來。”
宋季銘背部一轉,拉住她的胳膊就將她背到瞭身上。
紀雲佳驚呼一聲,攀住他的脖子:“你快放我下來。”
手機的手電筒扣在宋季銘的胸口,周圍陷入瞭黑暗。
“照著路。”
“你放我下來。”
“別動,滾下去就得住院。”
宋季銘執拗背起她就走,根本不像是做做樣子。
紀雲佳不得不將手機手電筒的光亮調正位置,替她照著路。
宋季銘感覺她一直繃著身子,他望著前面的山路,笑說:“又不是開車,你趴我背上。”
紀雲佳會開車,有點司機強迫癥,每次坐在副駕駛總是不自覺的幫他看路。
她也發現自己有這個毛病,但還是改不瞭。
“手機插我上衣口袋裡,你閉眼睡會兒。”
紀雲佳聽話的將手機插進羽絨服的胸口的拉鏈小口袋,露出的燈光正好照著前面的路,雖然稍遠沒那麼亮,但是總比晃來晃去好多瞭。
她將頭輕輕地擱在他寬闊的肩背上,鼻尖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