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不僅送來一個禮物,還送來另外一份大禮。
向征低垂著眼皮,眼底帶著笑,“另外,我們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太後撥動手腕的珠串,“王牌?”
“蘇雲鶴被判流放,之前咱們不是得到消息,說是太子將蘇雲鶴接回太子府嗎?”
太後頷首,“但是沒有找到人。”
倘若找到瞭人,那一次就能直接將太子摁死,哪至於再鬧出現在賑災一事。
向征跟著便道:“蘇雲鶴是沒有找到,但是因為當時流傳太子救瞭蘇雲鶴,臣便留心去查瞭一下。”
聽他這分明是話裡有話,“你直說。”
向征低瞭低頭,“臣去查瞭當時押解的隊伍,押解的人說蘇雲鶴蘇享蘇靜禾和蘇雲雲都死在瞭半路,蘇雲鶴與蘇享是不是真的死瞭臣不知道,但是蘇靜禾沒死,她被救走瞭。
知道她被救走之後,臣就一直在查她,可她被藏得嚴嚴實實,臣什麼都沒有發現,直到三天前。”
太後抬起眼皮看過去,“查到瞭?”
“不是臣查到瞭,是她主動找到瞭臣。”
太後驚得手裡動作一頓,“她找你?”
“是。”
三天前的夜裡。
蘇靜禾一身狼狽出現在向征傢門口,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當時當差的小廝,求他通報一聲,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告訴向大人。
那時候是夜裡,她不肯說自己是誰,小廝瞧她穿得破破爛爛如同乞丐,怎麼會願意跑這一趟,根本沒人理她。
小廝驅趕她的時候,正好向征地女兒與友人結伴玩耍回來,在門口遇上瞭。
她瞧著蘇靜禾的模樣,隱約覺得熟悉,當時便令小廝且先將她帶到門房,然後自己去瞭向征那裡說瞭這事。
向征正四處搜羅蘇靜禾的下落,哪想到這人自己送上門,當時便親自去門房見她。
向征的女兒隻對外說這是自己乳母的女兒,傢裡落難前來投奔,便將蘇靜禾領瞭進去。
問過話向征才明白,蘇靜禾是一路從山西逃難過來的,當時她被人救走之後就在山西那邊一處村落裡養著,她趁著看守的人不設防,偷偷跑出來。
她要報仇。
她說她全傢上下都被太子妃所害,她要報仇。
為爹爹報仇,為兄長報仇。
向征言簡意賅地說罷,太後眉頭緊蹙,聲音冰冷又鄙夷,“她要報仇?她憑什麼報仇!”
太後幾次針對蘇卿卿都以失敗告終,她蘇靜禾想報仇就能報仇?
向征低垂著眼,聲音溫柔,“娘娘,蘇靜禾說她有報仇的把握,太子妃告訴過她,太子妃認識她姐姐,她說,太子妃當時把她圈禁在太子府,就是受她姐姐所托要照顧她。
原本她是感激不盡的,可是後來太子妃害死瞭她全傢,她這感激就變成瞭恨。”
“就算如此,她一個戴罪之人,連面都不能公然露出,怎麼報仇?我們用她,哪一日她被人揭穿,我們都要跟著受牽連。”太後不贊同道。
向征道:“娘娘,太子妃對蘇靜禾,不設防,蘇靜禾接近太子妃,最合適不過。”
接近瞭然後呢?
太後立刻明白瞭向征的意思。
“這事有把握?”
向征點頭,“把握很大,而且,蘇靜禾是蘇卿卿的親妹妹,就算她殺不瞭太子妃,可由她來告訴太子,咱們找的那個人就是她親姐姐,太子必定相信。”
太後點頭,“你去安排吧。”
向征領命,躬身退出。
她一走,太後朝自己的心腹嬤嬤道:“你說,這召國的公主怎麼就認識瞭咱們的將軍?”
偏巧兩人的名字都叫蘇卿卿。
太後一側的嬤嬤默瞭默,“如何認識奴婢不知,但是娘娘忘瞭?兩日前咱們得到消息,這位太子妃,根本不是召國皇帝的親生女兒,養瞭一個臣子的女兒捧在手心當嫡女,偏偏取名字取瞭一個與咱們將軍一樣的名字。
她分明不是一無所能的草包,可在召國那些年卻表現得蠢鈍愚笨,這本身就太奇怪瞭。
還有她和太子爺的關系。
向大人不是說太子爺對蘇將軍情根深種嗎?怎麼對她也情意綿綿。”
太後面色凝重,眼底疑慮一重重閃過卻找不到一個能解釋這一切的答案。
隻覺得這背後,一定隱藏著驚人的秘密。
鎮國公府。
鎮國公焦灼地在地上徘徊瞭一圈又一圈。
他送去巴蜀三封信瞭,到現在為止,一封回信沒有收到,這兩天眼皮一直沉沉地跳。
宮裡收到剿匪的捷報,說是太子在南充縣令趙丙春的配合下,剿匪賑災順利完成。
太子已經班師回朝,可他的人卻始終沒有送回消息。
到底出瞭什麼事?
他明明下瞭死命令,讓他們趁著這次機會讓太子命喪匪窩,可現在太子卻立功回來瞭。
雖然向征那裡準備瞭後續,可......
鎮國公不安瞭數日,直到十日後太子回京。
容闕掐著早朝這個點抵達京都,一進京都便立刻進宮上朝。
與他一起抵達金鑾殿的,還有一隻大木籠子。
籠子裡裝瞭不少人。
一眼看到籠子裡的人,鎮國公驚得如遭雷劈。
他養在南充的人,竟然如同囚犯一般被容闕塞到這籠子裡,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被帶上瞭金鑾殿。
這籠子的出現立刻引起瞭朝臣的議論。
皇上沒想到容闕竟然在這個時辰趕上瞭上朝,誇獎一番之後,朝那籠子看去。
容闕抱拳回稟,“啟稟父皇,這次剿匪,山匪彪悍,兒臣在黃大人的幫襯下,有幸不辱使命,活捉匪徒頭子,隻是沒想到,這裡面竟然有老熟人。
兒臣不敢妄斷,所以隻能將人帶回,又唯恐半路再發生什麼意外,所以日夜兼程,一抵達京都就直接將人帶進宮。
沖撞父皇,還望父皇恕罪。”
這話意思也明白,我怕別人從中作梗。
至於誰要從中作梗,不言而喻。
二皇子臉色難看地抿瞭下唇,沒說話,雖然他認不出籠子裡的人是誰,但是看鎮國公的面色也知道出事瞭。
容闕將籠門打開,從裡面拖出一人。
撥開他散亂的頭發,將這人的真面目暴露在大傢眼前,
這人嘴巴被堵著,渾身又被繩子纏繞,可但凡常進禦書房的人,也一眼認出這人是誰。
皇上一瞬間眼睛大睜,皇上背後的內侍總管更是驚得直接脫口,“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