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朝皇後脧瞭一眼。
皇後隻覺得太後看她這一眼,眼神冷的緊,跟刀子刮過似的。
她說錯瞭?
瞧著太後的面色,皇後思忖一下,隻得又改口,“說都說瞭,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說完,眼角餘光掃瞭一眼太後的面色,稍稍松瞭口氣。
秦婉如規規矩矩立在那裡。
“今兒兒臣從清泉寺出來的時候,見清泉寺的師傅們捆瞭個人,當時兒臣以為這人是個賊,可是聽永寧侯府老太君提瞭一嘴,說這人可能是外面說的狐妖。”
皇後:哈?
一國之母皇後娘娘上一瞬還在揣度太後的意思這一刻就差點爆出一句粗口來。
“外面不都在傳,說是這次銅錢胡同冬天雪水倒灌有逆天象是妖孽所為,偏好今兒清泉寺堅固如鐵的禪房院墻突然坍塌,而隔壁住著的人裡,正好有一個與蘇將軍容貌一模一樣的。
這天底下,若非同生子,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呢?
兒臣聽當時有人提瞭一句,說這人不光與蘇將軍長得一樣甚至有好些無意識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這可不就是同一個人。
但蘇將軍早在沙場戰死,這人若非妖孽又是什麼。
現在人被扭送京兆尹瞭,兒臣估計,怕是很快京兆尹就要進宮回稟,到時候少不得一場法事。”
話音一頓,秦婉如忽的抬頭朝皇後看去,“這些日子,咱們縷縷不順,該不會與這狐妖有關吧?母後,兒臣這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今兒一早殿下還咳瞭起來,殿下一向身子好,都好些年不見風寒瞭。”
秦婉如這話,活活就是相信瞭狐妖一說。
就連皇後也被她說的有些動心。
是啊,近來可不就是屢屢不順。
當年蘇卿卿出事,若要認真追究當年的是非曲直,鎮國公首當其沖。
眼下,鎮國公被關在天牢聽候發落。
皇後倏地看向太後。
太後面色鐵青。
她當然知道什麼狐妖都是向征編排出來的。
向征弄來那女子,為的是對容闕下手,這怎麼好好的把人給弄瞭牢房去瞭?
向征到底要做什麼!
太後心頭驚怒不已,隻是礙著秦婉如和皇後在不好發作,隨便找瞭個借口打發瞭她倆,轉頭就命人傳向征進宮。
秦婉如離開太後寢宮的時候,不高不低的朝皇後抱怨瞭一句,“今兒兒臣約向大人的夫人去清泉寺上香,她和兒臣說不得空,可偏偏兒臣在清泉寺瞧見她瞭,也不知道為什麼偏要躲著兒臣。”
皇後和秦婉如一向不親近,如今心裡又惦記鎮國公又擔心狐妖作祟,正是心神不寧,幹脆就沒搭理秦婉如。
倒是太後,隱隱約約的聽瞭個全部。
太後派出去傳話的人抵達向府的時候,向征派去豐臺的人也折返回來。
“大人,消息送到太子那邊,太子爺一個受刺激,當場就昏厥過去瞭,現在豐臺莊子那邊兵荒馬亂的,奴才回來的時候,太子爺還沒清醒呢。”
向征都要瘋瞭。
他還指望著容闕去救人呢,現在容闕昏厥瞭算什麼?
好好一個太子,年輕力壯,又是習武之人,怎麼跟個老太太似的說昏厥就昏厥呢。
太子一昏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向征越發覺得這事棘手,就像是砸瞭手裡似的。
正說著,得瞭太後的通傳。
向征前腳踏進皇宮大門,京兆尹黃兆中後腳就已經進瞭禦書房的大門。
皇上為瞭鎮國公的事,最近沒怎麼休息好。
雖然拿下鎮國公是一件好事,可他怕把鎮國公一黨逼急瞭,對方直接來個造反。
他自己的私軍是今年入秋的時候才開始招募組建的,盡管王宇之前跟著蘇卿卿行軍打仗本事瞭得,可再大的本事,想要帶出一支鐵血軍旅,也是需要時間的打磨。
更何況,攏共才招募瞭一千多人。
倘若鎮國公黨那邊真的以下犯上作亂謀逆,這一千人根本是螳臂當車。
皇上想要尋一個既能壓死鎮國公又穩妥不引起作亂的法子。
若是早些年蘇將軍還在,他現在也不至於就如此惆悵,可那人死瞭,死的透透的瞭。
“陛下,黃大人求見。”
皇上正愁的又掉瞭三根頭發,內侍總管在門外回稟,皇上愣瞭一下,心裡納悶著他來做什麼,“讓他進來。”
黃兆中不是自己來的,他還帶瞭一隻大麻袋。
他一腳踏入禦書房,皇上倏地眼睛一直,錯愕的盯著那隻大麻袋。
這是什麼?
難道在京都什麼地方挖出瞭什麼昭示天意的石碑啥的?
皇上腦洞大開的功夫,京兆尹行禮問安畢,轉頭把麻袋解開。
“霍~”
大吃一驚的皇上脫口一聲喊,嚇得脊背一挺死死抵在椅背上。
大麻袋裡露出一個人。
讓皇上震驚的不是大變活人,而是那活人的臉。
“蘇卿卿?”
皇上念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頭皮都麻瞭,感覺再刺激點,靈魂能從天靈蓋飛出去。
麻袋裡的人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瞭破佈條子。
京兆尹抱拳回稟,“陛下,這人是這次銅錢胡同雪水倒灌的受害者,原本被安頓在清泉寺禪房暫住,但是今兒一早,清泉寺禪房帶院墻,突然坍塌。
當時在隔壁聽方丈誦禪的有幾位侯府夫人,識得蘇將軍容貌,一見此女立刻便將其押送京兆尹,懷疑說她與近日京都肆虐流傳的謠言相應。”
皇上目瞪口呆。
京都傳言,有狐妖作亂。
狐妖善千變萬化,這是......化成蘇卿卿的模樣瞭?
為什麼?
皇上盯著地上的女子,默瞭好一會兒,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何人?”
那女子原本就是一個妓子,因為這一張臉被向征帶回京都調教。
向征讓她扮做蘇將軍去引誘太子。
引誘她做得到,可現在面對龍顏,又是在這種情形下,她嚇得膽都要裂瞭,哪裡還說得出話。
黃兆中一把扯開她嘴裡的破佈,她隻哆哆嗦嗦的打顫,上下牙不住的撞,嘴都張不開,
黃兆中就道:“她說她失憶瞭,不知怎麼流落到京都,被銅錢胡同的趙婆子收養,趙婆子臣也抓瞭,趙婆子本人倒是沒有什麼,但是趙婆子先前伺候過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是向大人的乳娘。”
皇上再看這姑娘,目光驟然鋒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