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哀傢的話?隨你,信不信是你的自由,哀傢管不著,隻要你還願意繼續和殺人兇手的兒子水乳交融,你盡管去卿卿我我,至於你母親的在天之靈是不是能安,關哀傢什麼事呢!”
太後怨毒的看著蘇卿卿,這話說的如同是詛咒一般,說完,多一眼不再看蘇卿卿和容闕,轉頭就朝自己的寢殿走。
容闕立在太後身後,一字一頓。
“從即日起,這裡一切的供應全都斷瞭,什麼時候你給朕一個完完整整的交待,什麼時候朕再給你提供。”
整個太後寢宮的宮人齊齊臉色大變。
斷瞭一切供應?
什麼叫斷瞭一切供應?
要活活的餓死他們渴死他們?
“陛下!”
一眾宮人齊刷刷跪下,哀求磕頭。
容闕盯著太後的背影,太後隻是在容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肩膀僵瞭那麼一下,緊跟著,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回寢宮。
等到太後的身影消失,吉祥立在蘇卿卿一側,根本不顧及容闕這個做皇帝的,直接問蘇卿卿,“主子,要言行逼供嗎?奴婢這就去抓人!”
在吉祥眼裡,什麼狗屁皇帝,什麼狗屁太後,她隻有一個主子,就是蘇卿卿。
蘇卿卿搖頭,“何必呢,都是沒有在我生命裡出現過的人,我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蘇卿卿如是說,容闕這心頭卻刀子絞過一樣不是滋味。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就算是明知太後的那些話半真半假,就算是明知道太後的那些話就是在挑撥離間,但是,這話的分量,不可避免的落在瞭他和蘇卿卿的心頭。
就算蘇卿卿再怎麼說她無所謂她不在乎,可他不能當真就覺得她真的是無所謂不在乎。
這根橫亙在兩人心頭的刺,如果不拔出,將會被心血滋潤,越長越粗壯,遲早有一天,他和蘇卿卿要因為這件事而決裂。
所以,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必須弄得明明白白。
從太後的寢宮一出來,容闕斷掉這邊一切供應的命令已經下發,蘇卿卿坐瞭軟轎,兩人直接回禦書房。
靠在軟轎上,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蘇卿卿看外面的容闕。
身為帝王,容闕就這樣甘之如飴的走在她的軟轎旁,仿佛她的一個護衛一般。
要說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盡管她能面無表情的對峙太後,可心裡的的確確是受到波動的。
那個女人當真是她的母親嗎?
她的母親當真是太後說的那種死法嗎?
如果不是,真相又是什麼呢?
她真得做不到不去想,所以剛剛容闕邀她回禦書房,她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答應瞭。
容闕不想在他們當中橫插一根刺,蘇卿卿同樣不想。
所以......
大齊的這個公主,大概率是要留下瞭。
閉瞭眼睛,靠在軟轎裡,蘇卿卿唏噓大齊這次的準備充足。
現在她好奇的事情有三點。
第一,當年究竟怎麼回事。
第二,上次禹王作亂,分明都屠殺瞭整個皇宮的妃嬪子嗣,為何留下瞭冷宮那一處,是不屑於還是沒顧上亦或者是在忌諱什麼?
蘇卿卿更傾向於第三者。
忌諱。
至於第三點,大齊是如何知道大燕國這樣機密的事情,以至於這一次大齊的使臣來和親,大齊的公主能出現的這般恰到好處。
就連要挾,都拿捏得分寸正好。
從太後寢宮到禦書房,蘇卿卿一路閉著眼,腦子裡畫面紛沓而至,軟轎一晃,她沒忍住惡心的幹嘔一下。
嚇得旁邊容闕忙喊停轎子,“怎麼瞭?”
吉祥驚得唯恐容闕要給蘇卿卿立刻請太醫把脈,忙道:“娘娘昨兒晚上著瞭風寒,今兒一早已經讓朱大夫瞧瞭,開瞭方子。”
容闕關切的看著蘇卿卿。
蘇卿卿下意識要撫小腹的動作硬生生停住,朝容闕輕巧一笑,“至於嗎?你這表情活像是我得瞭什麼不治之癥一樣。
我說陛下,咱能不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以後日久天長的,你天天這樣,您受得瞭我也受不瞭啊。”
容闕也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瞭,笑瞭一下摸摸蘇卿卿的手,“沒事就行,你累嗎?還去禦書房嗎?”
蘇卿卿就道:“去啊,當然去,必須去,好瞭,快點趕路吧,剛剛在太後那裡說瞭半天話,我都渴瞭,趕緊過去給我弄一碗蜂蜜水喝。”
轎輦重新出發,因著這個小插曲,容闕崩瞭一路的臉色略略松弛些許,“怎麼又要喝蜂蜜水瞭?你不是愛喝杏仁露嗎?”
蘇卿卿心道,喝瞭杏仁露我怕我流產啊。
“我現在就愛喝蜂蜜水這種甜絲絲的東西,除瞭送蜂蜜水,再送一碟鹵雞腳吧,我都餓瞭。”
容闕短促的一笑,“你這是什麼搭配。”
說著話,氣氛更加輕松瞭不少,等到轎輦抵達禦書房,容闕那陰沉的面容已經柔和瞭許多。
禦書房裡,他弟弟的屍體就被擺在當地,刑部的仵作還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查。
因著太後說,那井裡的女人就是蘇卿卿的母親,容闕又讓人將那屍體弄來,此時仵作在一並檢查。
明路已經召瞭太醫,兩個太醫對著那從冷宮帶來的大紅喜燭研究片刻早已經得出結果,就等著容闕回來回稟。
“陛下,這喜燭被人動瞭手腳,裡面加瞭些東西。”
“什麼東西?”
繞到桌案後坐瞭,端起茶盞灌瞭一口,容闕問道。
蘇卿卿的蜂蜜水也被小內侍總來,她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太醫便眼角餘光飛快的看瞭蘇卿卿一眼,默瞭一瞬,回稟,“裡面添加瞭歡宜香,而且這香料屬於劣質香料,所謂劣質,就是藥性過猛,隻追求效果卻不顧及人是否身體受得住。”
歡宜香是用來做什麼的,蘇卿卿和容闕誰都清楚。
容闕蹙眉,“你們確定裡面是那些東西?”
那喜燭是從冷宮的後罩房拿出來的,後罩房裡擺瞭三十六張床躺瞭三十六個女人卻並未發現任何男子。
那種情形下,要這歡宜香做什麼呢?
還是烈性的!
這香氣,是要去催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