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聽得津津有味,隻恨不能情景再現。
沉默的南星卻忽然問道:“那崔傢的藏書呢?”
秀兒:“崔傢?不知道,誰管啊!”
南星默然。
她心疼那些書。
南星是一個極其愛書的人。
她對書,有著發自心底的尊崇。
大概因此愛屋及烏,愛上瞭那個竹林之中光風霽月的讀書人吧。
不過事實證明,她瞎瞭。
那個男人,哪裡光風霽月?分明斯文敗類。
唐竹筠道:“崔小球沒事吧。”
“沒事。”秀兒道,“別說,他還真像那麼回事,我覺得有點咱們凜凜的一兩分吧。”
唐竹筠:“……”
你這是誇人嗎?
秀兒表示,她是,一般人,連凜凜一分一毫都比不上呢!
南星道:“可惜瞭。”
唐竹筠有些心虛地道:“這要算起來,崔傢是不是受瞭無妄之災?”
秀兒:“沒事,將來說不定賠他們一個媳婦,他們賺大瞭。”
唐竹筠:“……”
就這樣把嫣然給賣瞭?
她不幹。
秀兒:“不是賣,是早晚得被騙去,除非遠遠的。”
任盈盈道:“沒事,說不定崔小球將來長裂歪瞭,嫣然看不上呢!”
秀兒:“要是不裂歪呢?”
“那咱們入股不虧啊!”任盈盈道,“你想早上睜開眼睛看見個醜男還是美男?”
唐竹筠:“現實點,你現在睜開眼睛隻能看到你的狗。美男醜男和你都沒關系!”
有點做寡婦的自覺。
她就擔心任盈盈這張嘴,早晚得壞事。
渠念嫌棄地後退瞭兩步,控制不住地搖瞭搖尾巴。
——它才不想看到任毒婦那頭發凌亂流口水的醜樣子呢!
任盈盈:“嘿嘿,狗肉不一樣,那是我兒子。”
渠念:……
“自傢孩子,都醜都不醜,狗肉,過來讓我摸摸。”
渠念夾腿往後退。
秀兒哈哈大笑:“這狗成精瞭,怕你占它便宜呢!”
任盈盈:“……絕對不是,我又沒占過。”
說笑著,眾人都沒什麼睡意。
正好今日要守歲,所以都沒睡。
秀兒讓人送瞭一桌菜,她們都吃瞭些。
剛吃完飯,小丫鬟回稟,說是裴深來接南星瞭。
南星:“我不走,我等著王爺回來再走。”
秀兒:“嘖嘖,你可千萬別這麼和裴醋缸子說,他會懷疑你對王爺別有用心的。”
唐竹筠:“……”
任盈盈:“是吧是吧,回頭給我講講他們的事情。”
唐竹筠:“你少鬧,你也該回去瞭。南星,既然裴深來接你,你先跟他回去吧,王府也沒什麼事情。”
秀兒:“不著急,娘娘,先把裴深喊進來問問宮裡的情況。他精著呢,剛回來肯定知道不少。”
“等王爺回來,什麼都知道瞭。”唐竹筠道,“快讓南星回去吧。”
主要問,裴深也未必說,回頭尷尬的是南星。
秀兒這個社交牛逼癥,卻堅持把南星送出去,到底從裴深嘴裡掏出瞭幾句話。
“說是皇上先和老爺說瞭好久,然後又把王爺喊進去,還在說著呢!”
唐竹筠:“那淮上呢?”
秀兒愣瞭下:“淮上?沒淮上什麼事啊!”
唐竹筠:也是,被打趴下的淮上,誰能註意到。
“娘娘,最重要的是,您猜,誰幫王爺瞭!”秀兒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八卦之光。
唐竹筠:“宗雪慈?”
“不,宗衡!”秀兒道。
唐竹筠以為自己耳朵聽錯瞭。
宗衡和晉王,不是勢不兩立嗎?
他怎麼忽然之間就投誠瞭?
唐竹筠甚至嗅到瞭陰謀的味道。
該不會苦肉計吧。
但是轉念一想,苦肉計什麼啊,宗傢都被鏟除幹凈瞭……
就算宗衡能僥幸留下一命,他雙腿殘疾,能東山再起,重振宗傢?
那到時候他的最重要的任務,是傳宗接代,生他幾十個兒子吧……
就是想問,宗衡最後一條腿,還好嗎?
秀兒興沖沖地道:“沒想到吧!誰都沒想到,最後會是宗衡給瞭太子和宗傢致命一擊。宗雪慈,那就是買東西的搭頭而已。”
簡而言之,就是宗衡徹底殘廢之後,短短日子裡見到瞭世態炎涼,他變態瞭。
宗雪慈則因為失寵而憤世嫉俗——既然得不到太子的寵愛,那就讓他做不成太子。
這種情況下,兄妹倆倒是一拍即合,一起投靠瞭晉王。
唐竹筠:讓我想想,我腦容量有點小,轉不過來瞭。
賴著不走的任盈盈道:“這反轉有點意思,讓我好好想想。”
“你想那些也沒用,你用不到。”唐竹筠道,“我聽說閔王妃是個很爽朗的女子,做婆婆看在你守寡的份上,可能也不會為難你。你就想著怎麼和婆婆小姑子處好關系,別的都不用想瞭。”
任盈盈不服氣:“我也是有追求的人,好嗎?”
“你的追求是什麼?”
“紅杏出墻啊!”
渠念差點被氣死。
“小心趴在墻頭凍死你。”唐竹筠毒舌地道,“我不在京城的時候,真的,求求你,姑奶奶,收斂點!我有時候就算想救你,怕是也鞭長莫及。”
“你帶著我走吧,求求瞭。”
“太胖帶不動。”
“糖寶!我哪裡胖瞭?我減肥還不行嗎?求求瞭,我不想自己留在京城。”
“閔王世子又沒回來,你怕什麼。我現在自身難保,出去以後不知道要面對什麼。”唐竹筠道,“王爺會安排人照顧你的,不用擔心。”
任盈盈假哭,而唐竹筠表示,自己心硬如鐵。
任盈盈:“好,一刀兩斷!我帶著我的四個美妾過逍遙日子瞭。”
渠念:我的!我的!
唐竹筠把任盈盈“攆走”之後,這才覺得有些疲倦。
秀兒替她鋪好被褥,道:“娘娘,您快好好休息休息,宮裡沒啥大事瞭。”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外面人稟告道,皇上召唐竹筠進宮。
秀兒緊張萬分,這次說什麼都得跟著唐竹筠進宮。
“凜凜,你也去。”
凜凜卻搖頭:“我不能去。我去瞭皇祖父會誤會,母妃想要用我說情,反而更惱怒。”
皇上這人,吃軟不吃硬,吃坦誠不吃狡詐。
可能唯一的翻車,就是在蕭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