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何嘗敢回頭?
凜凜不在,他先去瞭嫣然屋裡。
嫣然睡得很香,頭發都垂到瞭腳踏上,被子也落瞭大半在地上。
晉王推門進來,嬌嬌抬頭看瞭他一眼,然後又趴下閉目假寐。
晉王過來彎腰給嫣然蓋好被子,墻角微弱的燭光,讓他能看到嫣然越來越出眾的面容。
她真的,和蕭嫵很像很像。
父王的小棉襖,保護好母妃和弟弟,你是父王最愛的女兒,永遠都是。
從嫣然屋裡出來,晉王又去看雙胞胎。
無忌醒瞭,奶娘正在給他喂奶。
見到晉王來,奶娘也是手忙腳亂。
晉王擺擺手道:“去西稍間喂,我來看看無羨。”
“是。”
他走到搖籃前,然後和自己的三兒子大眼瞪小眼。
無羨一雙大眼睛黑亮而直接,就直直地看著自己親爹,一動不動。
晉王被他的樣子逗笑,彎腰摸摸他的臉。
無羨嫌棄地把臉扭到一旁。
不要摸他臉!
晉王笑罵道:“小壞蛋。就你最鬧人,現在還不睡。不許鬧母妃,要不回來打你屁股。”
無羨一臉淡定。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也毫不關心。
但是你能不能,別擋著我看燈。
無忌被抱出來之後,晉王給他拍瞭拍奶嗝,又交還給奶娘,沉聲道:“好好照顧,這就是你們終身的依靠。”
奶娘是主子身邊最有體面的下人。
幾個奶娘都連連稱是。
晉王又摘下一個玉扳指交給奶娘,吩咐道:“明日給宋夫人,就說我給瓜瓜的。”
奶娘忙恭敬地接瞭過來。
晉王這才離開。
他去外書房穿戴好瞭鎧甲,出門騎上馬,借著朦朧的晨光又看瞭一眼王府,雙腿一夾馬腹,風馳電掣地向著點兵場出發,身後侍衛緊緊跟上。
任盈盈一大早就來找唐竹筠。
“咦?人呢?一起跟著去瞭?”
唐竹筠沒好氣地道:“在廚房裡。”
任盈盈吸瞭吸鼻子,“我就說怎麼這麼香。呀,炸油條,我來一根!”
“洗手瞭沒?”
“洗瞭洗瞭。”任盈盈被燙瞭一下,隻吸冷氣,看著那滿滿的一大盆油條,震驚道,“糖寶,你炸這麼多,是要請全府吃油條嗎?”
問題是,這過端午,不該吃粽子嗎?
唐竹筠:“就請客,你有意見?”
任盈盈撇撇嘴:“你今天杠精啊!”
“沒看我心情不好嗎?”
“要不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能放著好好的懶覺不睡來陪你嗎?”任盈盈哼瞭一聲,坐在灶前幫她燒火,狗肉就趴在旁邊看著。
它得看好主人,也得被主人看好,免得又被渠念占據瞭身體。
唐竹筠:“你不來我還好,看見你我又想哭。”
就覺得特別委屈和難過。
她拿著長筷子,手臂停在半空,吸瞭吸鼻子。
任盈盈站起來抱住她:“瞧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哭吧哭吧。我又不笑話你。”
“算瞭,不哭瞭,別糊鍋。”唐竹筠道。
任盈盈:“……”
“你說點高興的事情。”唐竹筠翻動著熱油鍋裡的油條,忍不住想起晉王和她說過,當火頭兵掉進鍋裡的事情。
他在的時候沒覺得,他離開之後就覺得,看到什麼都能想起他來。
任盈盈吃著油條,眼珠子轉的飛快。
“高興的事情啊……我把渠念氣跳腳算嗎?”
“你又怎麼氣他瞭?”
“他總撩我,還是那種霸道總裁的油膩撩法,你懂嗎?”
真是的,看不起誰呢!
她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唐竹筠默默地給渠念鞠瞭一把辛酸淚。
要追上任盈盈,渠念任重而道遠。
晉王離開後不久,府裡來瞭一位不速之客。
而且這位一來,府裡就雞飛狗跳。
彼時唐竹筠正和任盈盈、秀兒、明珠她們,帶著孩子們在天井吃瓜納涼。
這個吃瓜,是真的吃瓜。
甜絲絲的蜜瓜,因為天熱被親娘剪瞭個瓜頭的宋瓜瓜啃得最歡,汁水淌瞭一身。
無忌也吃得不抬頭。
無羨卻必須切成小塊讓人喂,不肯自己啃瓜。
不過現在王府裡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這位就是不走尋常路。
“世子妃,世子妃。”津津慌亂地跑進來,“世子讓您出去!”
“他讓我出去我就出去啊!”任盈盈翻瞭個白眼,“快來吃瓜。就說缺你,你不吃瓜,找他做什麼?”
“不是,”津津急瞭,“是郡主來瞭!”
“郡主?哪個郡主?”任盈盈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啊?渠嫿來瞭?”
津津忙點頭,都有些難以啟齒瞭。
她小聲地道:“一見世子,郡主就打瞭世子一耳光。”
任盈盈立刻把瓜扔瞭,擦擦手站起身來道:“打起來瞭沒?走走走,去看看!”
真瓜都沒有這瓜好吃。
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吃瓜小能人秀兒摻和其中,“走走走,晚瞭看不到瞭。娘娘,您看孩子,等著我回來給您學!”
唐竹筠:“……”
這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瞭。
津津小聲地道:“沒,沒打起來。”
任盈盈頓時興趣全無,“那還有什麼意思?不去瞭。”
秀兒:“要不出去澆點油?”
任盈盈:“不行,渠嫿太兇殘瞭,我還有點發憷。”
秀兒:“真是欺軟怕硬。”
(渠念:誰軟瞭?)
津津著急地道:“世子妃,您快出去啊!世子還等著您幫他呢!他說他不好和郡主動手,現在成親瞭,有您教訓郡主瞭。”
任盈盈幹脆一屁股坐下:“不去,讓渠嫿多打兩巴掌,反正他們兄妹,也不記仇。”
津津膽子最小,渠念總是嚇唬她,要把她賣瞭,所以津津隻能幫他。
聽任盈盈不出去,她都急得快哭瞭。
秀兒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瞭。”
真是影響吃瓜速度。
任盈盈:“走走走,去看看。”
看渠念單方面被打,也挺爽。
外面兄妹倆正劍拔弩張。
渠嫿真是一見面就給瞭親哥哥一記耳光。
等她還要再打的時候,卻被渠念抓住瞭手腕。
“渠京花,你瘋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