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路偉脖子上的繩子被桃木劍削斷，裡面的香囊掉落在地。
見狀，他頓時臉色一變，彎腰就要去撿。
雲清卻抬步走瞭過來，腿在他膝蓋上一踢，路偉在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踩住他的手，緩緩捻動。
桃木劍轉瞭一圈，又飛回到瞭她手上。
劍尖從路偉的眉心滑到心臟，雲清抵住，緩緩用力，語氣輕快道：“欺負瞭我徒弟徒孫，想好怎麼死瞭嗎？”
明明隻是桃木做的劍而已，路偉的心口處卻很快滲出血跡來，還有絲絲涼意順著沁入心尖，疼得他瞬間白瞭臉。
雲清摸著下巴，忽然眼睛一亮，嘴角也跟著彎瞭起來，“我想到瞭，你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不如就千刀萬剮，萬鳥分屍，不入輪回怎麼樣？”
說完，她打瞭個響指，很是滿意自己的想法，“就這麼辦！”
下一秒，空中忽然出現一群烏鴉，黑壓壓一片，尖銳的長喙直直朝著路偉而去。
路偉看著它們，忍不住尖叫一聲，然而很快渾身就覆滿瞭烏鴉，再也沒瞭聲音……
莫子驍看著這一幕，頭皮發麻，忍不住小聲問道：“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瞭？”
他聲音極小，雲清卻扭頭看瞭過來，挑眉問道：“你以為，他害的人，隻有你爺爺一個嗎？”
聞言，莫子驍愣瞭下，“什麼意思？”
雲清沒說話，劍尖挑起地上的香囊，微微一動，瞬間削掉瞭繩子，她抬手取出裡面的東西。
竟是十幾張黃符！
而每一張，都是鼓鼓囊囊，像是包著什麼東西一樣。
而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不言而喻。
一張符，就代表著一個人啊。
莫子驍忍不住咽瞭咽口水，指著其中幾張問道：“為什麼這幾張上面還泛著紅光？”
聞言，莫元海看去，揉瞭揉眼睛。
咦，奇怪，他怎麼看不到紅光？
是他老花眼瞭嗎？
雲清卻意味深長地看瞭莫子驍一眼，難得很有耐心地解釋道：“這是血煞之氣。”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爺爺一樣，有我氣息的保護，這次隻是破產瞭而已，像是一般人，被搶走氣運後，黴運附體，災禍不斷，輕則殘廢，重則殞命。”
“而這幾個。”她手指著那幾張泛著紅光的符，“就是因為被他奪走氣運，慘遭橫死的人。”
“現在，你還覺得我殘忍嗎？”
不，殘忍的明明是路偉！
莫子驍聽得頭皮發麻，不敢置信地看著路偉。
怎麼也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會變得這麼喪心病狂。
為瞭錢，他到底害瞭多少人啊！
吃完隨後一口肉，烏鴉就四散而去。
地上隻剩一具新鮮的白骨，就連眼珠子都沒留下一顆。
莫元海和莫子驍看著，卻沒有絲毫的同情。
即便這樣，也還沒完。
雲清一抬手，就把路偉的魂魄抓瞭過來。
路偉看瞭看地上他的屍骨，再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抬眸看向雲清時，面上滿是驚懼。
顫聲道：“你，你是什麼人？”
“都說瞭，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雲清涼涼掃瞭他一眼，“說，誰給你的奪運符。”
“買，買來的。”
“跟誰買的？”
路偉想瞭下，面露茫然，“不知道。”
不知道？
雲清眉頭一蹙，手握成爪，按在路偉的頭，微微閉眼，神識一點點翻動著他的記憶。
過瞭幾秒，總算是看到瞭他交易的那一幕。
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周圍都是戴著面具的人，路偉正在和一個穿著黑鬥篷的人說話。
她正要探看那人面具之後的樣子，鬥篷男卻忽然化作一道光朝她飛瞭過來。
不好！
雲清飛快撤回神識，猛地睜開眼睛，“噗”地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師父！”莫元海驚呼一聲，飛快跑過來扶住她。
“沒事。”雲清抬手安撫住他，咬牙道，“還是太弱瞭。”
她和道觀氣運相連，道觀一落敗，她的修為也全都沒瞭。
剛才用的也都是昨晚上修煉出來的。
還是不夠。
雲清忽然扭頭看向莫子驍，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記得把那一萬塊錢還給我。”
她受傷瞭，不開心，要買買買才行。
莫子驍：“……”
“都什麼時候瞭，還惦記著我的賣身錢呢！”他氣急敗壞地看著她，瞪瞭她一眼。
雲清瞇瞭瞇眼，語氣也變得危險起來，“你是不是想私吞我的錢？”
她眼神兇巴巴的，仿佛隻要他一點頭，她就立刻再把那群烏鴉兄弟叫過來一樣。
莫子驍一噎，氣勢一下子弱瞭下去，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我就是想說，我把錢還給路彤瞭。”
看著她更加兇狠的眼神，莫子驍差點嚇尿。
趕忙道：“我這就去要回來！”
雲清的臉色這才好瞭些，桃木劍一收，“走吧，我陪你去。”
“嗯嗯。”莫子驍連連點頭，扭頭害怕地看瞭眼路偉的鬼魂，“那他怎麼辦？”
雲清頭也不回，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麼用瞭。
“一會兒會有人帶他走。”
誰啊？
正想著，面前忽然出現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口吐長舌，手執鎖鏈，把路偉的魂魄給綁瞭起來。
莫子驍瞬間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瞭，“黑黑黑黑……”
他半天說不出下一個字來。
黑白無常也看瞭過來，咧嘴一笑，“嘿嘿嘿嘿……”
莫子驍嚇得身子一僵，“老祖宗救命！”
“瞎喊什麼。”雲清沒好氣地揪住他的耳朵，隨手揚起幾張從女鬼身上扒下來的冥幣，頭也不回道：“辛苦兩位瞭。”
莫子驍見黑白無常喜滋滋數著錢，嚇得頭都快掉瞭。
瘋瞭吧，老祖宗這是想送他去投胎瞭吧！
他一個勁兒地扭頭看著後面，莫元海忍不住說道：“你看什麼呢？”
“噓。”莫子驍食指豎在唇間沖他比瞭下，“爺爺，小聲點兒，小心黑白無常聽到瞭來勾你的魂。”
話落，莫元海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傻瞭吧，哪兒來的黑白無常。”
“那裡啊。”莫子驍悄悄指著，一臉焦急。
莫元海看瞭看，見那邊空蕩蕩的，奇怪道：“沒有啊。”
見他表情不似作假，莫子驍一下子懵瞭，“老祖宗不是給過咱們一個符，能看到那種東西嗎？”
“是啊。”莫元海點頭，“但是早就過期瞭啊，那個保質期隻有二十四小時。”
剛跟著師父的時候，師父就說過，他沒有玄學天賦，所以自然沒法通陰陽。
想要看，隻能用天眼符，也有時間限制。
那為什麼他還能看到！
莫子驍整個人都僵住瞭。
眼珠子轉瞭轉，就見白無常吐著長舌頭在路偉身上舔來舔去，似乎是要找個好下口的地方，瞬間嚇得腿都開始抖瞭。
幾秒後，他反應過來，瘋狂朝雲清跑瞭過去。
“老祖宗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