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還不等他的眼淚掉下來,一道金光閃過,直接將大嘴中間一分為二。
空中也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剩下的殘餘煞氣剛想逃跑,卻直直撞在雲清剛才佈下的陣中,直接化為灰燼,不留絲毫痕跡。
隨即,雲清的手執桃木劍的身影也出現在空中,穩穩落地。
她頭也不回一個,緩緩擦拭著劍身,撇瞭撇嘴,“聒噪。”
自己水平怎麼樣沒點數嗎?放瞭狠話結果被人秒殺,丟不丟人啊。
莫子驍愣愣看著她,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
雲清收起桃木劍,掩唇打瞭個哈欠,“睡覺。”
說完,她直接席地而坐,看那樣子,竟像是想要在這裡睡覺。
莫子驍剛提起的心又飛瞭起來,小心翼翼道:“老,老祖宗,咱們不回去嗎?”
雲清睜開眼睛,奇怪地看瞭他一眼,“你們現在不是在討飯嗎?又沒傢,睡哪兒不是睡。”
莫子驍:“……”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可,可是……”他看瞭看周圍的墳墓,又看瞭看躲在旁邊瑟瑟發抖的舞伴們,忍不住咽瞭咽口水。
他嘰嘰歪歪還有一堆話,莫元海踢瞭他一腳,“話怎麼這麼多。”
有師父在這兒怕什麼。
想當年師父帶他們幾個睡在墓裡看鬼過中元節,他們說什麼瞭?
就他事多。
說著,他翻瞭個白眼,自己坐在雲清旁邊,眼睛一閉,沒多久就打起瞭呼嚕。
莫子驍忍不住沖他豎瞭個大拇指,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見兩人都已經下定決心瞭,到處都是鬼,他也不敢亂跑,隻好坐在雲清另一側。
雲清也不管他,兀自調動靈力,將周圍的煞氣一一清理著。
等天亮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已經清新多瞭,就連那種墳地特有的陰涼都沒瞭。
莫子驍震驚地發現那群鬼一個個笑得比花都燦爛,看著比人活得還開心,全都圍在雲清身邊朝她磕頭。
亂葬崗的鬼,都是無名鬼,沒人上香,沒人祭拜,早就成瞭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瞭。
昨晚雲清幫他們消除瞭煞氣,他們也有投胎的機會瞭。
這可是他們的大恩人啊。
雲清神色如常,伸瞭個懶腰,捏瞭捏有些酸痛的腰,眉頭緊蹙。
果然,還是床舒服。
搞錢搞錢!
貼瞭張清潔符,她看著恢復一些的靈力,滿意地點點頭。
“走吧。”
莫子驍看瞭看身後的鬼,忽然沒晚上那麼害怕瞭,扯瞭扯雲清的袖子,“老祖宗,我們不多玩會兒啊?”
雲清掃瞭他一眼,“玩什麼玩,還得掙錢呢,趕緊走吧,有客人到。”
客人?他們哪兒的客人。
雲清卻沒解釋什麼,直接往前走著。
他們重新回到瞭她昨天擺攤的地方,剛一到,就見莫秉謙和方曼站在那裡,四下張望著,看到他們,驚喜地迎瞭上來。
“老祖宗,爸,小驍,你們昨兒晚上幹嘛去瞭?”
莫子驍:“釣魚去瞭。”
“啊?”兩人一愣,看瞭看他們空蕩蕩的手,有些疑惑,“大晚上的釣魚?那魚呢?”
別提瞭。
他差點兒被“魚”吃瞭。
莫元海踢瞭他一腳,看向兒子兒媳,“沒事,我們就隨便找瞭個地方睡覺瞭,你們幹嘛呢。”
說起這個,莫秉謙也想起正事來,趕忙看向雲清說道:“老祖宗,有人找您。”
聞言,雲清挑瞭下眉,扭頭看向一個方向,面上沒有多大的詫異。
莫秉謙看瞭,心理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來。
她像是早就知道瞭一樣。
來的人正是昨天雲清買符紙朱砂的店鋪老板,姓劉。
這會兒他背上正背著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女孩看上去很是憔悴,神情呆滯,身材幹瘦,四肢脖子上還帶著淤青,皮膚也很粗糙,看上去說是三十多都有人信。
劉老板急匆匆走到雲清面前,把女兒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靠墻坐著,自己噗通一下就朝雲清跪瞭下來,老淚縱橫。
周圍的人看到這動靜,也都好奇地看瞭過來。
他哭道:“謝謝大師幫我找回女兒,要不是您,我的囡囡就要被那群畜生害死瞭!”
說到這裡,他滿是後怕,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
昨天他聽瞭雲清的話,立刻開車走瞭。
到瞭一座山的時候,他忽然有種很強的感應,像是女兒就在那裡一樣。
而那座山,正是在雲城的東南方向!
想著雲清說的話,他咬瞭咬牙,捧著符,翻過好幾座山,終於來到一個地方。
剛一過去,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拿著鋤頭鐵鍬,氣勢洶洶地要打一個女人。
他擠開人群一看,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囡囡。
他的囡囡,已經被人折磨得不成樣瞭。
“他們把她綁起來,四肢上都套著鐵鏈,就連脖子上也有,把她像畜生一樣拴在那裡,八年時間,逼她生瞭七個孩子!”
“這一次,她剛生完半個月,他們就又要逼著她繼續要孩子,她不肯,他們就要打她,還有人的手上拎著錘子!”
說到這裡,劉老板再也忍不住瞭,嚎啕大哭。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到一點,哪怕隻有一分鐘,那鐵錘砸下去,他的囡囡哪裡還能有命在!
周圍人也驚呆瞭。
尤其是那幾個算命的同行。
他們都在這裡擺攤好多年瞭,常去劉老板店裡買東西,自然也聽說過他一直在找女兒的事。
隻是他們能力不夠,根本算不出來。
也以為根本沒人能做到,沒想到,雲清居然算出來瞭,還真的找到人瞭。
這怎麼可能!
面對眾人震驚的目光,雲清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波動,抬手把劉老板扶瞭起來。
“人救出來就好。”
劉老板抹著眼淚,聽到這話,又哽咽瞭。
他看瞭眼女兒,很快就又哭瞭出來,“可是醫生說,囡囡的身體已經被磋磨壞瞭,精神也出瞭問題,怕是……”
他捂著臉,痛苦地說完後面的話:“怕是活不過今年。”
聽到這話,四下一片寂靜壓抑,其他人的眼中也浮現出同情來。
這劉老板找女兒,他們住在附近的人都是知道的,找瞭都快二十年瞭,好不容易找到瞭,一傢團聚,結果,女兒又要沒瞭。
命怎麼這麼苦啊。
誰知,一道好聽帶著些嫌棄的聲音傳來:“哪個庸醫看的?明明還能活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