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道符就飛瞭過來,直接將煞氣打散。
撿回一條小命,莫子驍激動地扭頭看去。
就見雲清慢悠悠走瞭過來,步履從容,仿佛在逛自傢的後花園一樣。
雲清看向莫子驍,還沒等她露出嫌棄來,他就自己縮著脖子說:“師父我錯瞭,我以後肯定好好練功!”
行吧。
雲清到嘴邊的話也都被他給弄得咽瞭回去。
她瞥瞭他一眼,“記得你的話。”
莫子驍連連點頭,不敢不記得。
這沒本事出來太要命瞭。
總不能每次都能等師父來救他啊,他可是要當大師的人的,以後多的是時候得他自己一個人出門。
光會叫哪裡能行啊。
但莫子驍覺得這次也不能全怪他,實在是這老頭太嚇人瞭。
“師父,他身上的血怎麼長這樣啊。”
雲清也朝著老頭看去。
看瞭看他身上流出來的煞氣,又看向他的面相,臉色忽然一變。
她抬手拔出桃木劍,轉而刺入他的丹田之中。
瞬間,原本幹瘦的老頭化為一道白骨,衣服松松垮垮地落在身上,跟外面棺材裡的幾個人差不多。
莫子驍被這一幕嚇得差點兒叫出來。
好在他還記得剛才的話,不想再被師父罵,立馬在聲音發出來之前捂住自己的嘴,把叫聲給按瞭回去。
過瞭好一會兒,等緩過勁兒來他才松開手,震驚道:“師父,這到底是人是鬼啊?”
正常的人,就算是死瞭,也不會立馬變成白骨吧?
“不人不鬼。”雲清說。
“啊?”莫子驍不解,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雲清面色凝重道:“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灌入大量的煞氣,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承受不住,但如果是邪修,他們本來就是用煞氣修煉的,煞氣對於他們,跟靈氣對於我們是一樣的。”
“他們以此留在世間,說是人,他們不能呼吸,也不能見光,說是鬼,他們不能投胎。”
原來如此。
莫子驍恍然大悟,“難怪丁耀祖說沒見過他出門。”
雲清點瞭點頭,原因就在這裡。
莫子驍問道:“那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每個邪修都可以擁有這種長生不死瞭?”
雲清搖頭,“不是,要做到這樣,必須要有大量的煞氣,且要在最後的關頭吸入,那個時候,生氣將盡,煞氣是最好進入的。”
莫子驍想瞭想她說的話,“那是不是說,提前先準備好很多煞氣?這一房子的估計也不夠吧?那豈不是要提前找到個煞氣多的地方,還得是那種能讓自己正好快死的時候到那裡,那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呢?”
他一連串的問題,把自己都問糊塗瞭,總覺得不大可能。
雲清卻說:“你說的沒錯。”
基本上就是這幾種情況都符合,才能達成。
缺一不可。
世間陰陽平衡,想要得到大量煞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且大量的煞氣,也會引起玄門中人的註意。
往往還沒等他們自己用上,就已經被消滅瞭。
想也知道難度有多大。
見她居然肯定瞭他的說法,莫子驍瞬間眼睛一亮,有些臭屁地抬瞭抬下巴。
他可真是越來越厲害瞭!
見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莫子驍奇怪道:“師父,怎麼瞭?這人不都解決瞭嗎?”
雲清搖頭,沒有說話,緊蹙的眉頭也沒有舒展。
她想到瞭一個人。
當初,那個人也是修歪門邪道的,還修得很有成就,稱之為邪道祖師爺都不為過。
現今很多邪術,都還是他造出來的。
那這辦法,會不會也是他弄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當初……
思及此,雲清的臉色愈發沉重。
她扭頭看向莫子驍,說:“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地府。”
說完,不等他說話,她直接拎著地上老頭的屍體消失瞭。
下一刻,眼前出現的依舊是閻王殿。
好在這次她要找的就是大師兄。
地府事情也多,蕭塵上次在道觀隻留瞭一晚便離開瞭。
這會兒也沒過兩天,就見雲清又來瞭,不由有些詫異。
見她面色焦急,蕭塵倒瞭杯茶給她,“先別急,慢慢說。”
他面色從容,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有事一樣。
雲清的心也緩緩定瞭下來。
深吸一口氣,她把手上的屍體扔到他面前,沉聲道:“大師兄,你先看看這個。”
聞言,蕭塵看去,隻一眼,眉頭就皺瞭下。
雲清剛才用符把煞氣封著,沒有讓它四處逃竄。
此時蕭塵也看瞭個全貌。
他問道:“這人身上的煞氣怎麼會這麼重?”
雲清點瞭下頭,補充道:“這還不算什麼,大師兄,這是我剛剛才斬殺的。”
聽到這話,蕭塵的臉上才終於閃過詫異之色,“剛剛?”
“對。”雲清點頭,“幾分鐘前,他還能說話。”
這怎麼可能?
蕭塵看著地上的屍體,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煞氣還魂術?”
“對,我想到的也是這個。”
說著,雲清的語氣越來越沉,握著桃木劍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她低聲道:“大師兄,你說,那個人會不會也用瞭這樣的法子?”
這話蕭塵沒有直接否定。
那人最擅長的,就是這些歪門邪道,有的邪術就連師父都無法解決。
而那人,也最是有耐心,類似收集大量煞氣,再讓自己死在一個合適的時機這種事,他做得出來。
這也是雲清最怕的。
幾十年前,她用盡全力,因此還是去瞭一個徒弟。
如果這時候告訴她,那個人還活著,多諷刺啊。
那他們的付出,又是為瞭什麼?
看出她心裡的想法,蕭塵上前握住他的肩膀,迫使她抬眸看向他。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師妹,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術法本來就是逆著正道的法子研究出來的,他的惡根本無法想象。”
“就算他真的還活著,你能殺他第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邪不勝正,這一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他的。”
他說得擲地有聲。
雲清看著他眼裡的堅定,心裡也有瞭些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手掐在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大師兄,我明白瞭。”
說著,她眼底也閃過一道冷光。
他最好已經死瞭,否則這一次,新賬老賬,他們一塊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