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雲清一行人站在瞭青雲觀門口。
雲清扭頭看向傅九宸說:“你先進去。”
聞言,眾人不明所以,但雲清的眼底卻滿是專註。
傅九宸看著她,眉眼裡也有些疑惑。
他點瞭點頭,沒說什麼,抬步就往裡走去。
這一次,居然沒有一絲一毫受阻的感覺。
以前他進去的時候,總像是有一道無形的推力在阻止他進去。
就連他上次離開的時候,那股力也直接把他推瞭出來。
可是這次沒有。
看到他這樣,雲清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果然如此!
所以,師父他想攔著的,根本就不是傅九宸本人,而是楚易!
思及此,雲清豁然開朗。
她長舒一口氣,等找到他瞭,再問問是怎麼回事吧。
現在,隻要確定他還活著,就足夠瞭。
“師父,怎麼瞭?”莫子驍看她站在那裡,神色有些異常,不由出聲問道。
雲清搖瞭搖頭,深吸一口氣,“沒事。”
說著,她的嘴角卻是勾起瞭一抹弧度,“走,進去吧。”
沒事還這麼開心?
奇奇怪怪的。
眾人不明所以,傅九宸卻低頭看瞭眼自己,想起她從前看他的目光,心底隱隱明白瞭什麼。
他薄唇微抿,沒說什麼,跟著走瞭進去。
莫子驍也沒多想,屁顛屁顛地跑瞭進去,拉著郭海生站在雲清身後,一起給祖師爺上瞭炷香。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祖師爺似乎有些生氣,瞪大眼睛盯著雲清一臉不爽。
是錯覺嗎?
莫子驍揉瞭揉眼睛,就聽雲清搖頭說:“您這也太小氣瞭。”
“再說瞭,那也是您的徒孫,我想找他,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冷哼,溫度一下子降瞭下來。
莫子驍不由得打瞭個哆嗦。
雲清卻神色如常,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心情愉悅。
她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好瞭,等他回來瞭,我讓他向您道歉行不行?”
這下子,祖師爺的胡子都飛起來瞭。
誰稀罕!
雲清搖頭,“當年的事您也不是不清楚,都是無奈之舉罷瞭,他本心不壞。”
聽到這話,祖師爺面露猶豫,胡子慢慢垂瞭下去,又恢復瞭他以往的模樣,像是妥協瞭一樣。
見狀,雲清勾瞭勾嘴角,往供臺上添瞭幾個新鮮果子,瞬間,祖師爺的嘴角都翹瞭起來。
莫子驍看得一臉驚奇,又有些詫異,祖師爺這也太好哄瞭吧?
難怪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小孩子都沒他這麼好哄的。
正想著,他忽然感覺一道視線朝他盯瞭過來。
他一抬頭,就對上瞭祖師爺的眸子,似乎是在瞪他,他瞬間一個激靈,趕忙又磕瞭幾個頭。
他就是胡思亂想的,童言無忌,祖師爺可別跟他計較啊。
看他這慫樣,郭海生無語地搖瞭搖頭。
又菜又愛玩,說的就是他!
袁中天和莫元海也來上瞭香,幾人這才往後面走去。
雲清喝瞭口水,就朝著一個房間走去。
那個房間早已被塵封多年,沒人進去過。
那是褚崢以前的房間。
雲清扔瞭張清潔符才進去,看著裡面,心底微微有些感慨。
房間不算太大。
青雲觀鼎盛時期,也是底子眾多,所以他們這些親傳弟子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已經很不錯瞭,地方不求多大,夠用就行。
都說一個房間的陳設能看出這個人的性格來,雲清仔細看著這裡,不放過每一處細節。
然而依舊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來。
裡面就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張床,幾本書。
雲清的視線落在床頭,屈指在墻上敲瞭敲,居然真的發現一處是中空的。
她四下找瞭找,發現床邊的燭臺那裡有挪動的痕跡,便去轉瞭下,下一刻,墻上忽然探出來一個抽屜來。
雲清走過去看瞭下,驚訝地發現裡面居然全是瓷瓶。
全都是空的,氣味也都散瞭,看不出來以前裝的是什麼藥。
打眼一看,居然有幾十瓶,她不由有些奇怪,四師兄受過傷?
她怎麼不知道?
雲清斂眸沉思,握著瓷瓶微微摩挲。
她繼續看著,剩下的也沒什麼東西瞭,墻上掛著幾把桃木劍。
四師兄是他們之中最努力的,比他這們這群懶蛋勤快得多,明天都是起得最早練功的。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完早課瞭。
整體來說,是個很上進的人,所以他突然開始修煉歪門邪道,他們才那麼驚訝。
怎麼看都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啊。
想著,雲清的視線不由又落在瞭手上的瓷瓶上。
他們也經常受傷,畢竟要和人打架嘛,受傷也是常有的事,很正常,他們房間裡也都會備著療傷的藥。
但不會這麼多。
一瓶一般他們會放十顆藥,幾十瓶的話,那就是幾百顆。
四師兄是受瞭什麼傷,才會要用這麼多?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實在是想不通。
就在這時,身後的空氣微微有些變動,下一秒,蕭塵的身影就出現瞭。
他看著雲清,問道:“怎麼回來瞭?”
“有點事。”說著,雲清問蕭塵,“大師兄,你有聽說過四師兄受傷的事嗎?”
蕭塵想瞭下,搖頭,“沒有,怎麼瞭?”
雲清側開身子,指瞭指墻上抽屜裡的那些空瓶子。
蕭塵一看,面上也明顯流露出驚訝來。
顯然他也想到瞭。
能用到這種地步的,一看就是重傷。
但為什麼他們從來沒聽說過?
“走,查一下煉藥房記錄冊。”
他們取丹藥,都會記下來。
雖然青雲觀現在沒有煉藥房瞭,但以前的冊子都還留著。
雲清點瞭下頭,和他一塊兒去瞭庫房。
蕭塵閉著眼,用神識感知瞭一下,很快就睜開瞭眼睛,看想一處。
他走上前,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書架上的一本冊子就抽瞭出來。
雲清也看瞭過來。
兩人一起把冊子都翻完瞭,也沒看出來什麼。
褚崢來領取的,隻有幾瓶止血藥而已,這都是最基礎的,其餘的也都平平無奇,都是治小病的。
瓶子的數量也對不上。
難道,那些藥,是他自己煉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