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驍歉疚地看著他，“是我把你撞倒的，該我跟你說對不起。”
說著，見他身上也灑瞭不少，莫子驍趕忙去拿紙巾。
一摸口袋，沒有。
他沒有帶紙巾的習慣，隻能扭頭求助地看向雲清。
雲清也抬步走瞭過來，看著面前的人。
戴著眼鏡，身形頎長，隻不過背有些彎，整個人看著瑟瑟縮縮的，看人的時候也總是耷拉著眼皮，不敢看人，看上去膽子很小的樣子。
此時就算是莫子驍做錯瞭事，也沒有責怪他，反而是自己先開口道歉。
有意思。
雲清看著他，輕笑一聲，從包裡取出一個手帕來遞給他。
歉，她太莽撞瞭，撞到你瞭。”
“沒事沒事。”他連連擺手，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此時卻有些受寵若驚。
愛魄仔細盯著他，眉頭皺瞭皺，他是……
他急匆匆看向雲清，想說點兒什麼，她就像是感覺到瞭一樣，扭頭看向他，朝他微微點瞭下頭。
見狀，愛魄就知道她心裡已經知道瞭，也就沒有再急著說什麼瞭。
隻看著眼前的人，神色有些復雜。
張森看著潔白的手帕，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也不是多大點事。”
說著，他看著地上的咖啡，有些發愁。
這都好貴的。
見狀，莫子驍趕忙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給你重買一份吧。”
“不用不用。”張森又是擺手。
“用的。”莫子驍認真道，“這是我做錯的事，應該負責的，你就別跟我客氣瞭，不然我今天晚上都要睡不著瞭。”
聽到這話，張森面露遲疑。
莫子驍不給他這個機會，拉著他就重新走到瞭點單臺，問道：“你剛才點的哪些？”
張森趕忙拿出手機，上面列瞭很長一串，莫子驍一眼看去，都有二十多份瞭，而且每一個要的都不一樣。
這個正常放，那個三分糖，有的加奶有的不加……
一連串看得莫子驍頭都暈瞭。
他隨口問道：“你點這麼多呀。”
“嗯嗯。”張森點瞭下頭，說，“也沒有全灑，還有的是好的。”
“剛才也是我手上拿的太多，沒拿穩，所以才灑瞭的，還是我自己付吧。”
說著，他掏出手機，然而看到兩位數的餘額時，一下子面露窘迫，有些為難。
莫子驍看到瞭，佯裝沒有看到，說：“說好瞭我付的，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弄壞瞭別人的東西要賠的，我總不能連小朋友都不如吧。”
說著，他拿過手機，問道：“哪些要重新做？”
這時候，郭海生把門口都打掃幹凈瞭，看著杯子上的條跟他說瞭一遍。
莫子驍點瞭下頭，點完單後，立刻刷瞭卡。
張森感激地看著他。
等做好後，莫子驍幫他一起拿著，問道：“你去哪裡？”
張森指瞭指旁邊的大廈，正是他們剛才看到的那個。
這麼巧啊。
郭海生戳瞭下莫子驍的胳膊，沖他比瞭個口型。
懼魄。
什麼？這就是懼魄？！
難怪瞭，膽子那麼小。
莫子驍一下子明白過來，下意識朝著雲清看瞭過來。
雲清朝張森點瞭點下巴，又看向他，微微挑眉。
明白？
明白！
莫子驍覺得，他跟師父越來越有默契瞭！
想著，他趕忙把手上的杯子分給他們一人兩個，說：“我們一起幫他拿吧。”
這樣他們就能一起混進去啦。
想讓他把人留下來套話的雲清：“……”
算瞭。
跟個傻子心靈相通，也顯得她笨笨的。
思及此，她沒說什麼瞭。
張森沒想那麼多，還以為遇到好人瞭，感激地看著他們。
到瞭門閘處，莫子驍理直氣壯道：“我們是一起的。”
保安大叔看瞭看他們，見他們長得都很好看，也沒懷疑，直接幫他們開門讓他們進來瞭。
幾人很快就到瞭張森的公司。
雲清也掃瞭眼他的工牌，是實習生。
張森進去，把手上的咖啡一個個對照著手機上的表送到瞭其他人手裡。
“王姐，這是您的。”
“宋哥，不加奶的。”
“老大，給您多加瞭份奶。”
“……”
他神色殷勤，都稱得上是討好瞭，然而其他人看到瞭，隻是不耐煩地指瞭指旁邊的位置，讓他放下。
張森也不介意，彎著腰放瞭下來。
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
雲清靜靜看著，沒說什麼。
張森看瞭看手機，有些遲疑，看瞭看他們，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莫子驍倒是猜到瞭什麼，說：“他們這是不給錢啊。”
他看他們，一點兒給錢的意思都沒有。
雲清扭頭往外走去。
愛魄回想著那一幕，也嘆瞭口氣。
怎麼會過成這樣子。
沒多久，就到瞭午飯時間。
他們就看到張森走瞭出來，去便利店買瞭份最便宜的方便面，連碗裝的都沒拿，隻拿著袋子，接瞭點熱水，對上店員奇怪的目光，他有些訕訕，也不好意思在裡面吃，拿著去瞭外面找瞭個椅子，手扶著袋子，自己蹲在地上就這麼吃著。
看到這一幕，雲清踢瞭下莫子驍，也沒和他使眼色，而是直接說道：“去，和他套套話。”
“哦哦。”
莫子驍點瞭下頭，屁顛屁顛就走瞭過去，和他打瞭個招呼，“嗨~”
聽到聲音，張森愣瞭下，抬頭看瞭過來，頓時驚喜道：“是你呀。”
他一下子笑瞭起來，樣子看上去有些淳樸。
人不壞。
就是膽子小瞭點兒。
莫子驍看著他的面相評價道。
他跟著他蹲在地上，好奇道：“你怎麼就吃這個啊。”
張森看瞭眼自己手上的泡面袋，臉一下子就紅瞭，支支吾吾道：“沒，沒錢瞭。”
“沒錢你還請他們喝咖啡？還是星爸爸。”
聽到這話，張森嘆瞭口氣，悶聲道：“我一個新人，該懂點事的。”
莫子驍眉頭一下子就皺瞭起來，這算什麼懂事。
他剛要說話，盯著他的表情看瞭一會兒，又嘆瞭口氣。
算瞭，還是別說瞭，一會兒要是把人嚇跑瞭師父又要揍他瞭。
他說：“等會兒。”
說著，自己就沖進瞭便利店，沒多久，就拿著一袋泡好的面跑瞭出來，蹲在旁邊說：“我也餓瞭，咱一起吃。”要
張森愣瞭下，看著他，眼底不由閃過瞭一抹感動。
傻小子，還挺有招。
雲清打瞭個哈欠，不過，他們也不能這麼幹站著呀。
愛魄看著她，忍不住說道：“小師妹，你的感覺還敏銳，剛才我都沒發現那是懼魄呢。”
懼魄膽子小，最擅長躲著。
雲清也是之前和褚崢打瞭那麼多次交道，熟悉瞭些，這才確定就是他的。
她估摸著，要把懼魄弄出來不容易。
還是得想個辦法也能混進公司，出現在他左右，徐徐圖之。
隻是，怎麼進去呢？
正想著，斜前方忽然出現瞭一道身影，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