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師兄的傷就是那個時候受的?
雲清仔細回想瞭那會兒的事情,五溪道人很厲害,因為是邪修,修煉起來一日千裡,尤其是他受傷之後,可以很快恢復。
最重要的是,他還會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讓她和褚崢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雙方都身受重傷時,他先他們一步養好瞭傷,她和四師兄合力撐著,他們當時已經做好準備,就算是同歸於盡,也決不能讓他再欺負他們身後的百姓。
再後來……
雲清的眉頭皺瞭下,仔細想著那時候的事情,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後來,因為五溪道人極為狡猾地讓分身抄到後方,繼續屠殺百姓,她和四師兄便決定兵分兩路。
褚崢去瞭後方,她等把面前這個分身解決完,又把百姓安撫好去找他的時候,沒有找到。
他突然消失瞭。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沒功夫多想,她還要去解決其他餘孽。
等都解決完的時候,回到山上,發現他已經回去瞭。
那時候他也看不出有絲毫的異常,更別說是受傷的痕跡瞭。
要是真要說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接任務。
再沒多久,他就被發現轉瞭邪修,被師父趕出瞭師門。
所以,他消失的那一個月裡,到底發生瞭什麼?
懼魄看著她,生怕她不相信一樣,連忙道:“小師妹,我真的沒有說謊,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他一臉認真,眼神裡也滿是堅定。
“好,你發吧。”雲清回過神來,抬瞭抬下巴,靜靜看著他。
懼魄的臉色忽然一僵。
他看著她,欲哭無淚。
苦著臉道:“小師妹,我一個魄,根本承受不住天地之力,會消失的。”
他們玄門中人,最忌諱的就是亂說話,一旦說出口的話,那必定是會引來天地之力,形成契約。
正常情況下沒什麼事,但他現在太過虛弱,就算是沒說謊,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雲清“嘖”瞭聲,撇瞭撇嘴,“四師兄,你還說我虛偽,明明你才是最虛偽的那個。”
哼,可是他自己說的要發誓的,結果要他發,他又不敢瞭。
裝腔作勢!
到底是誰更虛偽!
雲清對他的那個評價怨氣很深!
她不服!憑什麼那麼說她!
懼魄也委屈,也不是他說的啊。
他平時在三魂七魄中就是最不受寵的那個,每個魄都排擠他,結果現在倒好,這罪都要他來承擔。
他做錯瞭什麼啊。
好處他是一點兒沒拿,打是一頓沒少。
思及此,他的眼淚忍不住啪嗒嗒掉瞭下來。
雲清看著他,搖瞭搖頭,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難怪四師兄要拋棄他,這一言不合就哭一場,誰能受得瞭!
“別哭瞭。”她有些不耐煩道,“你再跟我說說,你最怕什麼。”
懼魄不幹哭瞭,咬著唇,抬眸看向她,沒說話。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她!
明白過來他眼裡的意思,雲清挑眉道:“除瞭我,不是說現在,說以前,我四師兄黑化那會兒。”
打架打輸瞭就走入邪修這種事,她覺得這個說法不太能說得通。
一定是還發生瞭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件事,才是促成這樣結果的真實原因。
懼魄想瞭好一會兒,雲清也沒打擾他。
過瞭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他才說道:“好像是,很怕你們笑?”
怕他們笑?
雲清詫異,“為什麼?”
懼魄搖頭,他也不知道啊。
看他這一本三不知的樣子就來氣,雲清索性問道:“哪種笑?”
說著,她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來。
懼魄一看,打瞭個冷戰,但還是搖頭說:“不是這個。”
雖然這個也很嚇人就是瞭。
“那這個呢?”雲清露出一個兇巴巴的笑容來。
懼魄想也沒想就搖瞭下頭,“也不是這個,太醜瞭。”
“你說誰醜?”
懼魄打瞭個哆嗦,不敢說話。
雲清白瞭他一眼,呵瞭聲,譏諷道:“我醜?你才醜!一天到晚的就會污蔑我!”
懼魄低著頭,身子也一個勁兒地抖著。
雲清不免有些煩躁,大晚上的跑這裡來和他玩各種笑,有病。
眼底閃過一抹嫌棄,雲清把劍一收,抬步走瞭。
見狀,懼魄不由松瞭口氣。
就在這時,雲清的聲音又傳瞭過來,“趕緊想清楚是哪種笑,一天想不出來,我就每天揍你一頓!”
懼魄:“!”
她不講理!
什麼人嘛,太過分瞭!
這一晚上,懼魄腦子都是雲清的各種笑容,嚇得他差點兒散掉,第二天的時候身形都有些不穩瞭。
不敢去招惹她,他的呼吸聲都放輕瞭許多,恨不得她不要註意到他,徹底忘瞭他才好。
蕭塵來的時候,掃瞭眼這邊,很快就到瞭雲清院子裡。
見她不在房間裡,他掃瞭一圈,走到院中的樹下,就見她躺在一根樹枝上,眼睛上拿兩片葉子蓋著,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呼吸均勻。
見她這樣,蕭塵眉梢微挑,腳尖輕點,身子輕盈地躍起,不過眨眼的功夫,就也到瞭樹上。
他躺在她身旁的樹枝上,沒有打擾她,學著她的樣子取瞭兩片樹葉也蓋在眼睛上。
兩人靜靜躺著,誰都沒動。
莫元海他們醒來之後來瞭這邊,找瞭半天沒找到人,隻好離開瞭。
臨近中午,雲清才終於取下樹葉,懶洋洋地伸瞭個懶腰。
她指尖夾著樹葉,側眸看向對面的人,勾瞭勾嘴角,手腕微動,手上的樹葉就朝他飛瞭過去。
蕭塵一動不動,卻在樹葉即將碰到他的時候,手指輕抬便夾住瞭。
“心情好瞭?”他取下樹葉,坐瞭起來,問道。
聞言,雲清有些詫異,“大師兄看出來我心情不好瞭?”
“嗯。”蕭塵點頭,“你每次心情不好就躺樹上,拿樹葉擋著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聽到這話,雲清也忍不住笑瞭起來,她確實是有這個習慣的。
“看瞭太多糟心事瞭,用樹葉洗洗眼睛。”
“那現在呢,好點兒瞭沒有?”
雲清嘆瞭口氣,搖頭,“沒有。”
蕭塵道:“那不如直接找到褚崢,和他打一架吧,解解氣。”
在他看來,不論什麼原因,褚崢轉為邪修都是錯,用不著對他那麼心軟。
他說:“或者,你大可以先把他抓住,再慢慢解決後面的事情,也省得你自己在這裡琢磨,他在外面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有道理!
雲清拍瞭下頭,“對啊,我傻瞭。”
蕭塵看著她,搖瞭搖頭,“你不是傻,是太心軟瞭。”
遲疑瞭下,他問道:“小師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後的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他還是不肯悔改,一心要殺瞭你呢?”
雲清說:“大師兄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他要是還是想殺我,我總也不會站在那裡由他殺的,我還沒大方到讓我自己受傷,以求得他改邪歸正。”
“我做的這一切,隻不過是想弄清楚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他要是動手,我就先把他打趴下,再問。”
那就好。
蕭塵微微松瞭口氣。
見他這樣,雲清忍不住笑瞭下,“大師兄,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吧?”
她當初拿著劍大殺四方的時候他忘瞭?
蕭塵也輕笑一聲,“要不是好人的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救他。”
誰說不是呢。
她看的真是個小仙女。
正說著話,莫元海聽到動靜跑瞭過來,仰頭一看,總算是松瞭口氣,“師父,您怎麼在這兒呢,我正找您呢。”
“什麼事?”雲清從樹上跳瞭下來,蕭塵緊隨其後。
莫元海神神秘秘地湊瞭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瞭句話。
雲清的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就在這時,懼魄忽然沖瞭出來,說:“就是這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