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瞭一眼,默契地停止瞭如同小學生拌嘴的行為。
攝像師終於忍不住瞭,“兩位老師,不如先坐下用餐吧?”
在這裡傻站著,他什麼也拍不瞭啊。
楚傾有些納悶,看著那群腦袋都快放進碗裡的練習生,遲疑道:“這……該怎麼展示出導師與練習生和諧相處的畫面?”
她還是第一次被拍攝難住瞭。
自從楚傾和紀宴舟來到瞭食堂,練習生們剛開始還會乖乖地跟他們打招呼,尬聊瞭幾句之後就變得安靜地不行。
真有一種校長視察學校食堂的既視感。
紀宴舟抬眼看向鏡頭,“方導不是說不想浪費食堂這麼好的環境嗎?你不用跟著我們,多讓食堂入鏡,再拍點練習生之間的互動也挺好的。”
楚傾表示贊同,她擔心跟練習生們坐在一起,他們會緊張地消化不良。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甩開瞭鏡頭,坐到瞭角落處唯一空著的餐桌旁。
攝影師:“……”
他一臉凌亂地看向其他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表示愛莫能助,“方導不在,你就自由發揮吧,反正隻是花絮,加油!”
……
楚傾嘗瞭一口食堂的飯菜,有些意外,“這裡的飯菜確實還不錯,味道挺好的。”
紀宴舟本來沒什麼胃口,看著楚傾吃得很香,也被勾起瞭食欲。
兩人安靜地用餐,畫面非常賞心悅目。
攝影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跟瞭過來,默默地站在瞭一旁,將鏡頭對著他們二人。
一臉“擺爛到底”的表情。
容蘇白來到食堂的時候,飯菜都快冷透瞭。
打飯阿姨驚訝道:“小夥子,你怎麼現在才來?飯都涼瞭,我先幫你熱熱。”
容蘇白抿瞭抿唇,“阿姨,不用熱瞭,麻煩您隨便幫我打一份。”
打飯阿姨見他堅持,也不好再勸,嘴裡不停嘟囔道:“現在的孩子,不懂得養胃,老瞭要受罪的。”
容蘇白睫毛一顫,接過她手中的餐盤。
食堂的位置已經差不多被人坐滿瞭,容蘇白的視線停留在一處。
“我可以坐這裡嗎?”
楚傾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到瞭手中端著餐盤的容蘇白。
他臉上的表情好似在舞臺上才有變化,日常總是帶著一副厭世的神情。
“當然可以。”
容蘇白低聲道瞭謝,猶豫瞭一下,坐到瞭楚傾的對面。
攝影師頓時來瞭精神,一個勁地對著容蘇白拍,眼神裡寫滿瞭期盼。
快!來點互動啊。
可惜,容蘇白聽不到他急切的心聲,低著頭認真地吃飯。
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卻不顯得狼吞虎咽。
楚傾觀察瞭一會兒,發現他沒怎麼嚼就吞瞭下去,好似很趕時間。
她沒忍住問道:“容蘇白,你趕時間嗎?”
容蘇白的動作一頓,將口中的東西咽下。
他抬起頭,臉上不小心沾瞭一顆飯粒,眼神迷茫,看起來竟然有些呆。
“你記得我的名字?”
楚傾笑瞭一下,“當然,你們很多人的名字我都能叫出來,你今天的表現很亮眼,給我留下的印象比較深刻。”
對於有實力的人,楚傾從來不會吝嗇贊賞。
她用手指瞭指臉側,提醒容蘇白,他的臉上沾到東西瞭。
容蘇白急忙拿出紙巾將臉上的飯粒弄下來,聲音低得輕不可聞,“謝謝。”
再拿起筷子的時候,他吃飯的速度放慢瞭不少。
楚傾眉梢一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容蘇白看瞭一眼鏡頭,他好似在擔心什麼。
楚傾註意到他的視線,“不用在意鏡頭,你需要適應。”
“一會兒要去練習室。”
楚傾眉頭一皺,“有腳傷還去練習室?”
容蘇白的表情終於有瞭變化,他沒能掩飾住臉上的驚訝。
紀宴舟也感到意外。
楚傾是怎麼知道容蘇白有腳傷的?剛才在舞臺表演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出來。
楚傾的表情漸漸嚴肅,“你對自己的身體這麼沒有數嗎?你確實很能忍,在舞臺表演的時候我沒有看出來你的腳有傷,但是下臺的時候,我發現你左腳走路時有些不對勁,什麼時候傷到的?”
容蘇白眼眸一動,“幾天前,練舞的時候摔瞭,沒有傷到骨頭,不嚴重。”
楚傾看瞭一眼外面的一群工作人員,轉頭問紀宴舟,“紀哥,節目組有安排醫務人員嗎?”
紀宴舟點瞭點頭,“當然有。”
楚傾放下筷子,又看向容蘇白,“聽到瞭嗎?一會兒你吃完飯就去問工作人員,讓他們幫你處理一下,不然明天開始的主題曲練習該怎麼辦?”
“你現在是A班沒錯,但是如果下一輪的表現不夠出色,就會被分到其它班甚至被淘汰,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傾的話隔壁桌的練習生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不禁低聲討論,“這麼快就要開始淘汰瞭?!”
“第一輪就淘汰也太丟臉瞭,被分到A班是不是有額外的好處?”
“肯定有的,明天就知道瞭。”
容蘇白拿著筷子的手一緊,他不能被淘汰,他必須要出道!
楚傾看著他變得凝重的表情,聲音放緩瞭一些,“所以別不拿腳傷當回事,如果嚴重瞭,沒辦法站上舞臺表演,到時候隻能把機會拱手讓人。”
容蘇白將她的話聽瞭進去,點頭應道:“我知道瞭。”
……
兩人到最後算是圓滿完成瞭花絮拍攝。
紀宴舟想起剛才楚傾對容蘇白說的話,沒忍住問道:“你很看好他?”
楚傾沒有否認,“容蘇白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狠勁,我挺欣賞這種人的。”
她的眼眸中好似有一團氤氳不散的霧氣,讓人看不透她到底想起瞭什麼。
楚傾沒有繼續解釋,紀宴舟也沒有再繼續問。
兩人一同走去停車場。一路上,楚傾的腦袋裡亂糟糟的,她感覺自己好似遺漏瞭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看到田甜站在車旁對她招手,楚傾才一激靈緩過神來。
她終於想起忘記什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