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好?”
被洛璃留在不遠處等候的裴野,也聽到瞭慕容瞻剛剛的嘶吼怒罵,本想上前的步伐,被洛璃抬手制止。
如今見她過來,眉眼中仍帶著擔憂。
“沒事,幾聲犬叫,並無礙。”洛璃笑瞭笑,對著裴野又是恢復瞭那副明媚嬌艷的模樣。
“稍後,你可還要去七皇子府?”想著,她也轉頭問瞭一聲。
“嗯。”裴野將她腰肢輕輕攬住,埋首於她脖頸間,悶聲應著。
洛璃抬手剛想安撫,便聽到瞭他接下來的話。
“他動手瞭,在爺爺書房中與我臥房內,突然出現瞭大量的叛國證據。”
這段時間雖然平靜,但他們都很清楚。
彼此都在暗地中計劃著,防備著。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提防,也捉到瞭不少有問題之人,都悄悄處理瞭。
但今日的東西還能出現在裴府中,這足以見得皇帝手段之深。
“是誰?”聽出瞭裴野語氣中的不對,洛璃輕輕皺眉。
“明伯。”
他們想過任何人,卻沒想到最終是自己最親近信任的人,害瞭自己。
明伯,是裴府的管傢,也是與裴老將軍一同長大之人,雖是主仆出身,但多年情義早已情同兄弟。
他見證過裴傢三代人的成長,說他就是他們的親人也不為過。
在裴傢的幫助下,明伯早脫奴籍,他們一傢雖然不比什麼王公貴族,但卻已經勝過瞭許多小官富貴人傢。
如今明伯還在府裡也隻是掛個名頭,留個情意在,平日也隻是陪老將軍喝喝茶,練練武。
他們防瞭所有人,卻獨獨沒想防他。
可不曾想,最終,卻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洛璃一怔,明顯也是清楚這位明伯對於裴傢祖孫二人的分量。
裴府如今門丁稀少,除瞭這祖孫二人以外,與他們相處瞭幾十年的明伯,便是他們的另一位親人,唯三的親人。
這種背刺,說不疼肯定是假的。
但她知道此時多說什麼都毫無意義,隻靜靜坐著,無聲安撫。
好一瞬後,裴野抬起頭,又變回瞭往常那般張揚少年的模樣,抬手捏瞭捏她臉蛋。
“不過多時,應當就要變天瞭,你同我一起吧。”
東西已經安排進府,皇帝那邊必是等不及瞭,今夜皇都註定大亂。
明伯,已經畏罪自殺。
裴老將軍那裡,都已經安排妥當。
她,還是帶著放心。
“好。”洛璃聽話變成瞭小兔子,窩在他胸口處。
粉白的小爪子抓在他衣服上,惹得他頻繁低頭。
“別看啦,正事要緊。”
耳邊突然傳來她變回兔子後,輕輕軟軟似幼童般的聲音,裴野收起視線,揚起嘴角。
紅馬少年,在這佈滿荊棘的路上狂奔著,誓要突出重圍,奪回活路,握己命運。
.......
七皇子府。
皇帝最不喜愛的一個兒子的府邸。
為什麼呢?可能因為隻有這個兒子最不像他吧?
涼城之事,僅有他一人站出來,反駁奸臣所言,試圖讓皇帝收回成命,派糧救百姓。
但最終無果,反而七皇子被禁足於府中。
奸臣亂朝綱,皇帝貪圖享樂常常不務國事,也僅有他站出來指出。
他的正直之義,什麼也沒有換到,隻換來皇帝更深的厭惡,更重的懲罰,還有皇子們的鄙夷,朝臣們的不屑。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又不是皇帝的親兒子!
這個秘密,可能就連皇帝自己也不知道。
七皇子的母妃,乃是一位絕世美人,但卻是有夫之婦。
皇帝貪圖美色,強取豪奪,殺死其夫,將其收回宮中,最終逼得對方含恨生子,鬱鬱而亡。
皇帝一直以為七皇子是他的孩子,其實不然。
甚至,七皇子還知道一切真相。
半月之前,從皇宮回來那夜,裴野便來到瞭七皇子府中,兩人達成瞭共識,相互合作。
“都安排妥瞭?”
看到裴野出現,七皇子抬起頭一笑,一襲白衣如沐春風,溫文爾雅。
“嗯,今夜重頭戲,便看你瞭。”裴野點點頭,也回以一笑。
黑衣少年張揚昳麗,白衣公子翩翩而立。
二人共站閣樓之上,俯看今夜,皇城之亂。
...皇宮。
“如何?”
看到匆匆趕來的內侍,皇帝眼含期待激動。
“稟陛下,事成瞭!那邊傳來消息東西已經放進去瞭。”
內侍笑著連連點頭,連忙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啪啪啪!好!好!”皇帝聞言連聲大笑,激動的拍瞭好幾下手掌。
“來人,傳令下去讓三皇子領兵即刻前往將軍府,裴傢通敵叛國,窩藏罪證,立即捉拿誅殺!”
他笑得張狂,勢在必得,仿佛此刻便已經看到瞭裴傢倒臺那一幕。
“是!”
內侍領瞭消息,立即下去傳令。
不過多時,三皇子便率瞭大量兵馬走出宮門,直朝皇都城中心而去。
...這一幕,被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仆從看到眼裡,立即跑回巷子策馬趕回二皇子府中。
“如何?”看到來人,二皇子亦是立即開口問著,但他的語氣卻佈滿慌張。
“三皇子領瞭兵馬,正往此處行來,奴聽言陛下似是下令要立即誅殺。”
“!”聽著仆從的話,二皇子一驚,握緊拳掌。
“看來那消息果然不錯,父皇果然得知瞭我私造兵器之事。”
不僅如此,父皇竟然還要直接誅殺他,就連悔改的機會都不給他。
既然如此,那也便怪不瞭他瞭。
“傳令下去,讓他們立即行動!”想此,他咬瞭咬牙,當即下令。
對不起瞭父皇,既然你不顧父子情分,那也莫要怪我先下手為強,以此保命。
“是!”
一聲令下,一道煙火沖天而起,皇宮中的禁軍悄然動瞭。
不巧,二皇子妃的親胞兄,正是如今皇宮的禁軍統領。
皇帝握權太緊,就像手握住瞭沙子,越握越少。
皇子到瞭年紀早有瞭爭權之心,朝臣早便暗地站好位瞭。
隻有皇帝,還天真的在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當初種下的惡種,如今到頭來,還是反噬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