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冷瞭下來:“那是我的兒子,我憑什麼把他留下?”
“吼…那是傢主的幼崽。”灰尾扭著脖子,齜牙咧嘴地又下瞭一個臺階。
尚希死死瞪著他:“那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的,我取的名,我一個人養到這麼大,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留下我的兒子!辜聞都不敢說,你有什麼資格?”
尚希一口氣說完,劇烈呼吸著,滿頭冷汗。
“又或者,”尚希似想到瞭什麼,冷冷一笑,“是辜聞派你來的麼?他想要尚寶是嗎?”
“閉嘴!”灰尾低吼一聲,忍無可忍,大步邁開步子,朝著尚希氣勢洶洶走去。
“啊!!辜聞,管好你這些破狼!!!”
尚希忍不住叫出聲,一時間氣憤多過恐懼,是辜聞帶她來的這棟宅子裡,還說什麼他有資格負責她的衣食住行,這就是他的負責?
他是想害死她直說!
她本能往後退,腳下一空。
灰尾下意識伸出手,但已經晚瞭,尚希已經滾下樓。
與此同時。
三樓的房門被猛地推開,一道高大的黑影從三樓一躍而下,輕松落到二樓樓梯口,再彈跳到一樓。
尚希趴在一樓,摔的頭暈眼花,手機遠遠地落在一邊,堅強地發著光亮。
“傢、傢主…”灰尾面色慌亂無措,站在原地,有些結巴的看著一樓露出巨大耳朵、尾巴的高大狼人。
身形異常高大的狼人一雙眸子發著綠光,壓迫感極強,正兇狠犀利地盯著他:“灰尾。”
灰尾張瞭張嘴:“我…我隻是想嚇嚇她,沒有真想傷害他,傢主,我……”
“她應該不會想看到你瞭。”
灰尾瞪大眼睛,無聲的張瞭張嘴,似懂瞭什麼,慢慢垂瞭眸,“是,傢主。”
辜聞低眸,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蹲瞭下來。
尚希感覺自己被一雙漆黑的眸子註視著。
略微熟悉低沉的嗓音:“你…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
她模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對巨大的黑耳朵,尚希不合時宜地想,黑尾他們說的是真的,辜聞是一隻純黑的狼。
然而這隻純黑的孤狼把她帶到這裡,讓她受現在這份罪。
她頭暈的厲害,但心中氣憤不已,張開嘴無力的罵人:“你……連一隻狼都管不好…我討厭你…”
她費盡全力說出的話,在別人聽來隻是輕聲呢喃。
但狼人的聽力過於好,辜聞聽到瞭。
他微微一頓。
下一秒,又聽到這女人閉著眼睛,嘴裡不停:“自戀狂……我討厭你…你想要我的寶貝,沒門!你們都是大傻逼。”
“……”
“這是怎麼瞭?”大廳裡又響起瞭一道聲音,是滄嶺,他皺著眉,從外面走瞭進來。
辜聞神色一頓,收回瞭耳朵尾巴。
似乎猶豫瞭一瞬,然後伸出手,將地上的女人打橫抱瞭起來。
滄嶺皺眉,轉身:“我去開車!”
轉身的時候,他看到灰尾站在二樓樓梯口,耳朵尾巴都垂瞭下來。
——
車上。
尚希已經昏過去瞭,額頭上有一小塊傷口,滲出瞭一點血跡。
辜聞薄唇緊緊抿著,眉頭緊皺。
是他的疏忽。
是他的問題。
他明知道灰尾不喜尚希,卻沒多加留意,沒有特意叮囑。
因為他的態度問題,放任瞭灰尾。
因為他曾在狼群中毫不掩飾說過,他不喜尚希。
是他對尚希的輕視,造成這一切。
辜聞深深閉瞭眼。
南風苑在青城半山腰,滄嶺握著方向盤,車子在大路上飛快行駛,下山,兩邊的樹林綠草不停倒退。
他開著開著,錘瞭一下方向盤。
“灰尾糊塗!!”
他是最早投奔辜聞的狼人,也是宅子裡認識辜聞最久的狼。
當初灰尾來宅子裡的時候,十五歲,瘦成皮包骨,他在純人類那兒受瞭很重的傷,是辜聞提供住處,給他治病療傷。
他對辜聞有尊敬感激,就有多恨純人類。
他好像沒有狼父狼母,不知怎麼流浪到瞭人類世界。
他把南風苑當成瞭小心翼翼的傢,傢主不但救瞭他,還跟他一樣討厭純人類,他對傢主忠心耿耿,平時都搶著幹活,臟活累活都無所謂。
但,尚希是幼崽的母親,她不是一般的純人類,她和傢主的關系特殊,宅子裡的狼都很歡迎、尊敬她。
灰尾…
失去瞭他小心翼翼想要守護的傢瞭。
.
辜聞一路上沉默著。
到瞭醫院,醫生簡單包紮瞭傷口。
“沒事都是皮外傷,若是不放心,明天再檢查下身體內部,照照片,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去瞭。”
“嗯。”
尚希聽著談話聲,慢慢清醒瞭,一睜眼就看到瞭男人微尖的下巴,察覺到自己被辜聞抱著,她眉頭一皺。
“麻煩放我下來。”
醫院走廊上。
辜聞抱著她,步伐一頓,他沒低頭看她,繼續走,隻淡淡說瞭一句:“回病房,明天檢查完回去。”
“我說,放我下來。”尚希抿著唇,重復。
她的嗓音不冷不淡,再沒平時的親切。
“你其實一丁點都不想碰到我吧?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