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希握緊安全帶,愣住:“辜先生,怎麼是你?”
辜聞沒說話,而是驅動車子,抿著唇有些不爽地想,這女人和黑尾話倒是多得很。
“我有話跟你說。”
“呃…有事就這裡說吧,不然來回耽誤時間。”
她還以為幼崽今天要去幼兒園呢。
辜聞滑動方向盤,沒有表情道:“今天周六。”
這一周太忙,今天又起得太早,尚希大腦還沒完全開始工作,此刻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眼神裡浮現一絲疑惑:“哦,所以呢?”
辜聞覺得這女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這些年怎麼把幼崽帶大的?
他鋒利傲慢的眉宇間輕皺瞭下,不過這是幼崽都母親,他還是認真回答:“周六幼兒園放假。”
尚希徹底反應過來,眼裡閃過一絲懊惱。
“不好意思,最近忙昏頭瞭。”心裡有些尷尬,不過她面上看不出什麼,反而一臉平靜道:“所以,辜先生有事說事吧?不用特意送我。”
辜聞開門見山:“明天,我想帶幼崽去莫山草原玩。”
尚希哦瞭一聲:“可以啊,他要是同意的話,我沒意見。”
她說得倒是輕飄飄的。
辜聞微微咬牙:“你覺得幼崽會同意麼?我們沒相處的機會,他跟我不熟。”
不用問,他都知道幼崽不會同意。
“其實他還挺喜歡你……”
“他整天都黏著你。”辜聞語氣有些不爽,“因為你遠離我,幼崽也會慢慢遠離我。”
尚希在有些尷尬於他的直白,她畢竟是純人類,除瞭那種素質情商極低的人類,大部分人說話或多或少都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她這段時間的確在躲著辜聞,能不見面就不見。
他說遠離?
他們連遠離都算不上吧,他們壓根就沒近過。
既然他都這麼直白,她也簡單點說吧。
“那不是辜先生自己希望的嗎?你不喜我們純人類,也討厭我。”
“不討厭你。”男人的嗓音壓低瞭很多,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車裡安靜極瞭。
車順著半山腰的蜿蜒的公路往下開,往窗外看,透過薄薄一層霧,可以模糊看到山腳下,純人類建造的高樓大廈像蜂巢一樣密密麻麻的緊挨著。
辜聞收回目光,繼續道:“我對你,不討厭也不喜歡。”
見尚希一時沒說話,他微沉瞭臉:“怎麼,你還想我喜歡你?”
尚希驚瞭:“當然沒有!!我又不像有的自戀狂。”
辜聞一頓,聽懂瞭:“你在說我?”
尚希:“不知道。”
辜聞也不想回憶那件事,畢竟是他誤會瞭,挺丟狼的。
他沉聲開口:“我認為已經說得很清楚瞭,你不用特意遠離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還有無辜的幼崽。”
尚希一聽,也沉默瞭。
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她原本都沒想過半年後離開,畢竟南風苑裡都是狼人,更利於兒子的成長。
如果不是辜聞自戀狂發作,不是灰尾那一晚說瞭那些話,這麼兩大隻狼人跟有被害妄想癥一樣,搞得好像她死纏爛打貼上辜聞。
自戀狂讓她別喜歡他。
灰尾恐嚇她,驅逐她。
這一來,誰頂得住?
何況她本就是寄人籬下長大的,內心比別人都更敏感些。
辜聞見她不說話,抿瞭抿唇:“抱歉,灰尾那件事。”
自從那一晚之後,尚希就再也沒見過灰尾瞭,她的皮外傷早就好瞭,辜聞還在為那次事道歉。
這隻狼沉默瞭一會兒,聲音更嚴肅瞭一分:“我不會再讓任何一隻狼人傷害你,包括我。”
“不是你說的麼?至少在這半年,我們正常相處就行,特別是在幼崽面前。”
尚希沒註意到他的變化,點頭道:“我是說過。”
辜聞就等這句話,冷笑:“那你看看,我們現在是在正常相處麼?”
“……你想說什麼?”尚希看他。
紅綠燈,車停瞭下來,辜聞從後視鏡直視她的眼睛,語氣不容置喙:“明天你也去。”
“以後有關於幼崽的事,我希望我們是合作者,我們是戰友,你得配合我。”
這點,尚希沒怎麼想就點頭瞭。
“行,店裡的事……”
“讓滄嶺帶幾個狼人去,滄嶺可以。”辜聞看她:“你有多久沒帶幼崽出去玩瞭?”
尚希沉默瞭,垂眸。
表情難掩愧意,兩個多月瞭,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帶兒子出去玩瞭。
辜聞看瞭她一眼,移開目光,道:“之前,你一個女人帶幼崽,不容易,不是你的問題。之後,有瞭我還是老樣子,就是我的問題瞭。”
車裡安靜下來。
半小時後,時間指向六點,天徹底亮瞭。
辜聞緩緩停瞭車:“是這裡麼?”
“嗯。”尚希解開安全帶,下車。“你在車上等我吧。”
本來是叫黑尾來當搬運工的,誰知道是辜聞,她跟黑尾熟瞭,和辜聞不熟啊。
叫他幫自己搬花?
可別臟瞭他身上昂貴的衣服。
她是叫不出口。
誰知辜聞下瞭車,抿著薄唇道:“我也去。”
他想到這女人在上車時,笑著叫黑尾當苦力,自然而然請求他。
到瞭自己這裡,就是一句“你在車上等我”,他莫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