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希要在醫院住三天的院。
身體倒是沒多大難受,她時不時下床走走,玩玩手機,最讓她想不通的還是辜聞這隻狼人。
第二天一早,代岑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到病房,聽著辜聞安排工作上的事,她在邊上無意中聽瞭幾句,越聽越不對勁。
辜聞那意思…好像是這三天都不去公司,就在病房裡照顧她?
哈????
她有一瞬間懷疑麻藥是不是還沒過,她聽出幻覺來瞭。辜聞是誰啊?等著他處理的工作那麼多,都是掙大錢的生意,他居然要來照顧她?
先不說她現在身體沒大問題,就……辜聞和她有什麼關系嗎?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瞭?讓他放下工作親自來照顧陪伴她?
代岑和那名高管離開後。
她看向身形頎長的男人,她沒忍住問出聲:“辜先生,你剛才是說,你這三天不去公司,呃……留下來…來照顧我?”最後幾個字,她都尷尬到要說不出來瞭。
就算現在一隻貓在她面前口吐人言,她都不會這麼驚訝瞭。
辜聞面上坦然正經,點頭:“你生病瞭,我有必要把這件事放在首位。”
工作上那些錢算什麼,其實他對純人類的金錢、權勢並不是很感興趣。他現在做得一切,都是因為祖母。公司是她花費瞭八十多年,在人類世界留下的最後心血。
他的職責就是守護好它。
但,尚希病瞭。
她的事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尚希聽完,連表情管理都忘瞭。
她眉頭一皺,張瞭張嘴,覺得好怪,“沒必要吧?辜先生,你沒必要吧?你何必呢?”
她是真的驚瞭,懵瞭,“你去忙你的吧,真的,我不需要你特意請假,留在這裡照顧我。”
還把她的事放在首位?
這隻狼人傢主,辜氏集團的掌權人說要留下來照顧她,換做別人是什麼感覺她不清楚,但對她而言,可真沒有一絲開心喜悅、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隻感覺到瞭抗拒,莫名其妙,壓力山大。
辜聞沒想到,他推掉工作留在病房後,尚希會是這個反應,他以為現在沒喝酒的她,會客氣的說聲謝謝,允許他留下。
他敏銳地發現,尚希渾身抗拒的氣息變化。
她一點都不想他留下來。
一點也不!
辜聞微抿緊瞭唇,語氣低瞭幾分:“那你希望誰來照顧你,容溫?”
尚希愣瞭一下:“啊?什麼?”好好的,為什麼一下子扯到瞭容溫?
辜聞深邃漆黑的的眸子盯著她,喉嚨動瞭動:“你希望我走?”
尚希對視上他的目光,莫名覺得那雙眼裡,有太多她不懂的深沉的東西。
四周的空氣,莫名冷瞭下來。
她移開瞭視線,沒搖頭也沒點頭:“…你隻需要在下午去學校接一下尚寶就行瞭。真的沒必要為我請假,你去上班吧。”
她已經沒看他瞭。
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辜聞幹巴巴地站在病房中央,隻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被人不待見過,他就那麼被冷落在那兒瞭。
無論是在純人類世界,還是在狼人族,他都習慣瞭被簇擁,尚希,是第一個幾次三番給他臉色看,冷落他的人類。
按照往常的自己,他該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可他在尚希的面前,早就沒有瞭往常的自己。
他像一個敗將,在尚希面前隻嗯瞭一聲,就離開瞭病房。
尚希的抗拒就像是一把刀,刺穿瞭他的心臟。
他自己開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很快到瞭公司,秘書看到他,愣瞭一下。
“辜總怎麼現在來公司瞭?我這邊沒有緊急工作……”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瞭辜聞的哪兒,他雙眸一沉,冷笑:“所以?我連我的崗位也失去瞭?”
在尚希那兒不受待見就算瞭,在這總部大樓也有人在“趕”他。
他現在不能來公司麼?
沒有緊急工作他就不能來?
辜聞抿緊嘴唇,下顎的線條鋒利,臉色凌冽似寒冬,壓迫感鋪天蓋地。
秘書嚇得抖瞭抖:“不,不是,辜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辜聞像是真的怒瞭,眼裡都帶著兇意:“你說我為什麼來公司?你以為我想來這破公司麼?她讓我來!我能不來麼?”
秘書覺得他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怎麼一句話,把辜總得罪瞭啊。
再也沒有比他更倒黴的人瞭。
辜聞不知道是怎麼把時間過到中午的,員工們都去用餐瞭,他起身,下意識地想去醫院,下一秒又想到瞭尚希早上抗拒他的反應,抿瞭抿唇,他又坐瞭下來。
正在這時,茯夙打瞭電話過來,叫他出去吃飯,還是在那傢為狼人打造的蒙來山莊。
辜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著酒,異常沉默。
茯夙和狼弟江卜坐在對面,秦冥也有事來瞭青城,坐在左邊,一個留著蘑菇頭的少年安靜地坐在右邊,他就是當時尚希記不住的第四位。
他是辜聞小姨的兒子,辜聞的狼弟。
住在辜傢老宅。
此刻,他盯著辜聞:“狼兄,還有四天,是你的生日。”
今天這頓飯,就是說生日的事。
茯夙挑瞭挑眉:“辜聞,你想怎麼過?在老宅吃喝玩樂,還是去海上?要麼,去草原狩獵比賽?”
大傢都看向辜聞。
辜聞的邊上已經擺滿瞭幾個空酒瓶,他這一反常的舉動,江卜看笑瞭:“辜聞今天是不是遇到瞭好事瞭?喝酒慶祝啊?”
他的語氣和眼神,並不是打趣,他是真的覺得辜聞心情好才喝酒的。
他們都在等著辜聞開口做決定。
辜聞沉默地放下一個空瓶,酒精讓他的長眸暗沉空洞:“去海上,我不知道她暈不暈船,去狩獵,她可能會怕……”
“她又剛做瞭手術,就在老宅隨便吃點吧。”
他就那麼旁若無人地說完。
秦冥微微挑瞭挑眉。
茯夙眼神裡帶著意外。
蘑菇頭表弟睜大瞭眼睛。
江卜把“一臉懵逼”表現得最明顯,他瞪著眼睛傻眼似的,半天,才找到瞭自己的聲音,激動地險些跳起來:“臥槽!你口中的‘她’是誰?是白尾嗎?我聽說她下山瞭,不會投奔你瞭吧?”
江卜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絕對猜中瞭:“怎麼,你喜歡白尾啊?”
辜聞空洞漆黑的長眸一下子盯緊瞭他:“閉嘴!你才喜歡她,我隻喜歡尚希。”
“什麼?!”江卜驚呆,嗓音都劈叉瞭。
秦冥似乎有些不理解:“你才三十歲,就確定瞭?”
狼人的壽命那麼長,三十歲實在是很年輕瞭。
他就不想早早找伴侶,他要做的事很多,還沒做好準備,沒必要早早確定伴侶。
辜聞唇角微扯瞭扯:“喜歡瞭為什麼不確定?”
再不確定,尚希都要跟人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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