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尚希怔瞭下。
她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
隻是莫名的,她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她沒說什麼,垂眸做手頭的事瞭。
身後有什麼東西輕輕掃過,偶爾會碰到她的腰,很有節奏的,一下一下。
到底是什麼?她腦子也是發昏瞭,本能伸出手往後抓住,準備往旁邊一丟。
她隻揪住瞭末尾的尖兒,軟軟的毛發觸感傳來。
幾乎是她握住的瞬間,身旁的男人身體就緊繃一僵,發出瞭一聲悶哼。
尚希傻眼瞭。
她……她握住瞭…
辜聞的尾巴???
她嚇得猛地一丟,手好像中毒瞭似的抖啊抖:“啊啊啊不好意思!”
除瞭四年前的那一晚,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時候碰到辜聞的尾巴啊!不過她不記得瞭,上一次喝醉酒,她可是結結實實握住辜聞的尾巴“真情流露”“吐露心聲”瞭的。
“沒事。”辜聞耳根發紅,“你要想摸,隨時都可以。”
“我…”我不想啊!!
好吧,是有丶丶想……
尚希覺得她的臉都紅瞭,心裡想是一回事,被辜聞這樣直接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羞恥死瞭!
下一秒,就聽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我的耳朵…你也可以摸。”
“什麼?”尚希一轉頭,就見辜聞朝著她微微彎腰,俯身,他那麼高一隻狼,就那麼彎腰,低著頭,黑發黑色大耳朵,令她觸手可及。
尚希看著彎著腰低著頭,沉默的男人。
有一瞬間沒說出話來。
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人類馴服動物後,主人一伸出手,動物們就會抬起爪子,握住。
她沒有馴服辜聞。
辜聞呢,他好像自願被馴服。
他朝著她緩緩彎腰的時候,她居然想到瞭那個詞語:臣服。
狼是多傲慢的生物啊,何況辜聞是和人類一樣的高智商狼人。
她再傻,也知道狼人絕不會輕易這樣彎腰低頭,露出耳朵和脆弱脖子的行為。
何況是辜聞這種強大的狼人,追隨他的狼人有上百隻吧。
他絕對有傲慢的資本。
可他就這樣在她面前,露出脖子,耳朵瞭。
這是一種狼人的絕對信任。
他信任她。
她…在辜聞這裡,很重要?
尚希有瞭這種錯覺。
旁邊就是菜刀,他身為一隻狼人傢主,不會蠢到那麼沒警覺性吧?
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啊。
她短暫恍惚瞭一下。就見那純黑色,毛發光滑,豎起的大耳朵朝著她彎曲瞭一下。
?
尚希呆住。
就見那豎起的耳朵又朝著她彎瞭下。
誒??
哇!!還可以這樣彎的?
尚希徹底呆住,被吸引瞭所有的註意力。
辜聞低著頭,聞著女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上頭,瞎幾把說道:“摸吧,耳朵生來就是被摸的。”
耳朵生來就是被伴侶摸的,也沒毛病,他想。
尚希好像真的被蠱惑瞭似的,緩緩伸出手,顫顫地伸瞭過去,摸瞭摸耳朵尖。
好軟,暖呼呼的。
她試著捏瞭一下,辜聞一下子抬起頭,跟她平視,五官凌厲,緋紅一片,漆黑的眼神緊盯著她。
尚希回過神來,縮回手,猛地轉身,心跳沒來由加快:“我…我……”
“謝謝。”
“還是先做飯吧。”
尚希在心裡把自己罵瞭一萬遍,豬啊!!還真伸手摸啊!還有沒有出息?
辜聞看著開始切土豆絲的女人,身側的手動瞭動,唇角輕扯瞭下,是有些愉悅的弧度。
尚希開始趕狼瞭:“那什麼,沒你的事瞭,你出去吧。”
辜聞應瞭一聲。
他像個巡視自己領地的猛獸,去瞭房子裡的每一個角落,他的手碰到瞭門把、窗戶、桌子,都留下瞭氣味。
他坐在瞭沙發上,也留下瞭氣味。
如果進來之前,這裡隻有幼崽奶香的氣味。
現在,則是強大壓迫性的恐怖味道。
幼崽熟悉瞭爸爸,倒是習慣瞭。
尚希不知道,從這一天起,再沒有鳥敢飛來她的陽臺,門口路過貓貓狗狗,都會夾著尾巴跑過,後來,貓貓狗狗都不敢路過瞭。
尚希很快做好瞭飯菜,主要是辜聞吃得羊肉太簡單瞭,隻用沸水燙十秒撈出來。
她自己炒瞭三個菜。
尚寶現在也開始吃肉多過於米飯、蔬菜瞭。
他拿著一塊羊排骨,用小尖牙,連肉帶骨頭吞進肚子裡,他在發牙期,牙很癢,一天什麼都想啃。
尚希還看到過一次,兒子抱著花園的大樹,歪著頭在啃
辜聞平時不屑吃骨頭的,他又不缺食物吃。而且,超市買來的肉,沒有草原羊肉好吃。
但,這是尚希特意給他煮的。
他也同幼崽一樣,連肉帶骨頭都吃瞭。
他發出的咀嚼聲可比幼崽的聲音大多瞭。作為一隻成年且強大的狼人,他的牙齒多麼鋒利堅硬可想而知。
尚希覺得他好像在吃薯片。
厲害……
一傢三口回到南風苑時,時間指向瞭五點半。
南風苑多瞭一個眼熟的面孔。
秦冥。
尚希一看到他,就想到瞭中午在野炊公園,辜聞去處理的墮落狼人。
秦冥每次出現,都是跟墮落狼人有關。
果然,兩隻管理者一見面,就去瞭書房。
而樓下南風苑的狼人們,個個表情都有幾分凝重。
尚希微愣,難道…這事不簡單嗎?
辜聞今天一直都是一副問題不大的模樣啊。
尚希看瞭看旁邊的黑尾,問瞭句:“黑尾,怎麼瞭嗎?”
黑尾有一瞬間眼前一亮,好像她跟他主動說話,是多麼值得開心的事。
下一秒,他又熄瞭火。
“雪山的墮落狼人,聚集起來下山瞭。”黑尾憂心忡忡:“可能有幾十隻吧,他們合作瞭。”
尚希瞪大眼睛。
怪不得辜聞隻在中午就解決瞭三隻。
綠尾氣憤不已:“他們以為聚集起來,就能殺死管理者嗎?想拼死一搏嗎?正好,全部拿下吧,以後破事少點。”
青尾嗯瞭一聲:“墮落狼人的數量不超過一百隻,這一次處理之後,剩不下多少瞭吧?他們在雪山我們沒有資格拘捕,可他們下山做惡,那就是我們的事瞭。”
黑尾振作起來:“對!我們才不怕他們!”
藍尾縮在角落的沙發上,一言不發,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像是嚇得不輕。
辜聞和秦冥從書房出來,下瞭樓。
秦冥的視線落在瞭明顯被嚇到的雌性狼人身上,頓瞭頓,想也不想地大步走瞭過去。
可是直到他站在她面前,她都沒抬一下頭。
要是以前,她早就聞到他的味道,跟著去書房,在跟著他下樓瞭。
秦冥微抿唇,出聲安撫:“別怕,不會有事的。”
藍尾抬眸看瞭他一眼,移開目光:“我,我才不怕。”
身體都還在發抖呢。
秦冥頓瞭一下:“從今天起,先別去花店打工瞭吧。”
藍尾猛地站瞭起來,眼尾泛紅:“謝謝你的提醒和關心。”
說完,轉身跑上樓瞭。
秦冥眉頭一下子皺起。
從上個星期起,這隻雌性狼人好像就跟他疏遠起來。